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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层…… 楼下,值班处的服务人员正百无聊赖地上夜班。忽然间,楼外传来了一阵惊呼——不断有路人发现了移动大楼总部着了火,最顶层的窗户开始往外冒着浓烟。 砰砰砰! ——接连传来好几声爆裂声。 公司顶楼的钢化玻璃被炽烤到碎裂,地上下起了一阵灼热的玻璃雨。 瞬息之间,火舌吞没了高层的电梯井,滚滚浓烟蔓延到了大楼的每个角落。 “啊,顶层着火了!” “快打报警电话,消防电话!” “该死的!自动洒水装置怎么没启动?!消防栓怎么打不开?!” “报告!中央控制室的火警失灵了,火势已经蔓延到了主机房!” “快快,上灭火器!不能让火势蔓延到二十楼以下!消防员还有几分钟到?!” “最快也要十分钟!” 移动总部大厅里,留守的工作人员顿时乱成一团。这火势是从无人留守的第42层开始燃烧起来的,蔓延速度非常的快。顷刻就冲到了30层。 然而见鬼的是:无论他们怎么cao作,整栋大楼的防火警报全部失效,连自动洒水装置都无法打开。好像整栋大厦都陷入了失控。 同一时刻,一道瘦削的身影走出了移动大楼。 路上,林学巍剥开一条口香糖,放在嘴里咀嚼起来,他的味觉很淡,只有这种刺激的薄荷味,才能让他的味蕾有些知觉。 今天,他没有戴那副老旧的厚底黑框眼镜,脸上也干净的很。夜沉如水,来自大楼顶层的熊熊火光,给他清俊的容颜镀上一层灼热的金辉,可照不亮他漆黑如夜的眼眸。 嚼完了口香糖,他冷漠地继续走。收起了往日见人的微笑和谄媚。 这才是他真正的姿态,背后是熊熊燃烧的大火,而他就像是那个最与之无关的陌生人,渐渐远离,脸上只余冰冷的沉默。 …… 九点十五分,今夜西城区的第二处着火点,在一处富人小区内。 深夜时分。林学巍回到属于自己的别墅中——这个富人小区内住的都是社会名流,一如当年的名湖小区一样,这里的每一套别墅都是千万起步价。 而他五年前,就通过出卖几项技术的专利权,赚到了够买十套这样别墅的钱。 按理说,他是个令人羡慕的成功者。三十岁不到的年纪里,几项技术大奖傍身,身家数十亿。人生如此,还有什么不该满足的呢? 不。他很不满足。 真正的成就不该在于物质,而是在于人的思想——最完美的犯罪才是最杰出的思想结晶。 他对生活本身的兴趣,就如同这房间里的装饰一样稀少。这里一眼看上去,简直像是一间毛坯房。 全家上下最显眼的“家具”,当属客厅里的一幅画像。画像的内容是佛祖割rou饲鹰,这是一个著名的佛教典故。 他曾经听那个白衣少女说过这个故事: “……佛祖有一次外出的时候,看到一只老鹰在追捕一只鸽子,佛祖看到那鸽子体力不济,快要死于老鹰爪下,于是起了慈悲心,伸手抓住了鸽子,将它藏在怀里面。” “那老鹰愤怒不已,责问佛祖既然不忍鸽子死去,难道忍心看他活活饿死吗?!” “佛祖说:我不忍心伤害鸽子,也不能看着你活活饿死,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于是,佛祖割下自己的rou,喂给老鹰。” “也就是在那一刻,天地为之变色,真正的佛祖诞生了。” 十五年前,白蔷蔷笑着对他道:“小巍,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祖一心向善,才有天大的造化。你呀,以后也要做个好人。” 虽然说:这个故事耳熟能详。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别有一番滋味。 他知道:白蔷蔷就是这样善良却愚蠢的“佛”——她的外婆曾经信佛,她受了外婆的影响,向往着做善事积善德。所以,她从很小开始,就积极投身于慈善事业。 而他,一个残疾的孤儿,只不过是她慈善路上的一个“作品”而已——她自以为可以拯救他脱离黑暗。 但,他觉得佛经只是一部充满谎言的书:这佛祖,难道真的在行善积德吗? 他质问白蔷蔷:“你说佛祖救了这只老鹰以后,老鹰再去屠杀其余的鸽子,这算积善行德,还是再制造一场场的杀戮?” 白蔷蔷瞬间回答不上来了。 也是,她的小脑袋不会去研讨这么复杂的道理。 她只是成天觉得自己是善女,却未曾想明白:善与恶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于是白蔷蔷跺了跺脚,跟他表达不满:“林!学!巍!我说什么,你难道就要杠什么吗?” 他冷漠地解释道:“蔷蔷,你只是没搞明白一个问题: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大自然的法则。老鹰要杀鸽子,是鸽子太弱了,弱者本该淘汰。佛祖救这只鸽子,他以为自己是施了善意,实际上,他只是在破坏这种自然的平衡。” 白蔷蔷不同意他的观点:“就算是弱者,也有生存下来的权力。如果没有这种真善美的道德感,那么,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人和动物本来就无甚区别。”他冷冷一笑,再质问她一个问题:“蔷蔷,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做了许多善事,救了很多人吗?但如果说:你救的人当中,也有一只向往屠杀的老鹰,那你觉得:你救他的话,做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白蔷蔷想了想,她有些不在乎道:“那些孤儿很可怜,只要我能帮他们走出困境,那他们长大之后也会变得很善良。” 他评价她:“你很幼稚。” 人心不是接受了善意,就会变的善良的。善良,只存在于部分人的心中。 如同他一般的人,是从罪恶的土壤中结出来的果实,怎么也无法心生光明——他们甚至是光明的对立面。只为了强弱胜负而存在。 顿了顿,白蔷蔷的大眼睛中都是疑惑,“小巍,我帮你走出那个孤儿院,难道这也做错了吗?” 错了。 是的。 一切都错了。 她以为自己是割rou饲鹰的佛祖。 其实,她没有分辨是非善恶的能力,帮了不该帮的人。 他是。 白薇薇亦是。 他们都是受惠于她的“曾经弱者”们。 那个单纯的白衣少女,从未看透周围人的真心。 想到这里,他眼中的讽刺意味更浓——也许,就是白蔷蔷的单纯无知,才衬托得这世人心灵如此的肮脏不堪。 而她走了以后,他更加确信:世界本无美好存在。 他走上前去,拆下了这幅画,点燃了这“割rou饲鹰”的佛祖。 画面随之燃烧殆尽,房间里没有了善恶,没有了是非,一切都化为了翩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