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6
没关系。” “那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吴雩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以前听张博明说,二三十年前有一个边境卧底也取了画师为代号,最后功成身退,而且后来结局非常好。所以可能他们觉得画师这个称号,本身就带有一点吉利的兆头吧。”说到这他半是调侃半是自嘲地笑了笑:“说到这个,可能正是托了这个代号的福,我才能活着回来呢。” 这是步重华在短短24小时内第二次猝不及防从别人嘴里听见张博明这三个字。 步重华这个人一向冷静、锐利、不动声色,有种年轻上位者特有的锋芒毕露的威势感。但此时此刻在安静私密的病房里,他思维却罕见地混乱起来,只看着吴雩,很多话堵在喉咙口不知道该怎么说。 吴雩仰起头也看着他,视线从他俊美的眉眼轮廓、挺拔的鼻梁脸颊上来回逡巡,小声问:“你怎么啦?” 他们两人距离非常近,步重华坐在病床沿,两手插在西装裤兜里,扭回头定定望着自己脚下的地面。他思索时有种沉静的气韵,吴雩盯着他常年严苛自律锻炼出来的宽肩、窄腰、结实的大长腿,看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瞧着病床被子,过几秒却又忍不住去看他,这次不巧正对上了步重华突然投来的视线。 “吴雩,”他欲言又止地顿了下,才沉声问:“我有时候是不是让你也联想起张博明?” 虽然是个问句,但他尾音却是平直的。 吴雩没想到他这么问,当时就愣住了,足足过了好几秒才摇头笑起来,大概本意是想佯装调侃,但唇角弧度一拉开就流露出了真实的情绪:“不,不会。这世上会喜欢我的估计也就你而已。” 然后他好像忍了忍,但没忍住,伸手小心地碰了碰步重华另一边额角上的纱布: “而且你比他完美多了,就算破相了也很好看,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会喜欢我。” 步重华心里最深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戳了一下,突然抬手抓住了吴雩的手指,俯身吻上了那干涸而柔软的嘴唇。 吴雩上半身光裸着,从颈部以下打满了绷带,勾勒出悍利削瘦的线条。他肩窝与锁骨的阴影在床头灯下非常明显,腰身紧实得就像条鞭子,被步重华迎面而来的力道压得向后弯,肩胛蝴蝶骨抵在了床头上,随动作发出吱呀吱呀的摇晃声。 步重华身上有种雨后丛林般广袤而深邃的气息,吴雩感觉自己那满身伤痕的血锈味都被包裹住了,向着未知的深渊迅速陷落。他一只手被步重华按在床单上,两人十指互相紧紧交叉,另一只手下意识勾住步重华肩上结实的肌rou,然后把他后颈按向自己,就像要彼此相嵌永不分离似的,热烈到孤注一掷地回应这个亲吻。 空气都在唇舌厮磨中被一寸寸烧化了,流遍全身上下每一寸感官,连心底里都开出花来。 步重华略微分离稍许,然后抓着他的手举到自己眼前,凝视着那新伤旧伤无数重叠的五指。 吴雩那只左手跟美好的形容词不沾边,擦伤还在渗血,三根骨节都有轻微错位,皮肤下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他不自在地缩了一下,但还没来得及出声抗拒,步重华就把他的手贴在唇边,温柔亲吻他瘦削的手背、细长的手指,连因为颤抖而略微变色的指甲都没有放过。 仿佛连伤口都没有那么痛了,从指尖到全身的神经都浸泡在温水中,舒服得让人鼻腔发酸。 吴雩撇开视线想把手抽走:“不好看,你别……嘶!” 他的话被轻微刺疼打断了,是步重华突然一咬,在他无名指腹上留了一圈齿印,晃了晃说:“先留个戳,虽然待会你也就忘了。” 吴雩沉默下来,怔怔坐在暖黄色的光晕里。 “我没有那么完美,其实远远不如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喜欢上我,像突然收到了一件非常珍贵的礼物,不敢相信又患得患失。”步重华低头笑了声,然后抬眼看向吴雩,他毕竟还年轻,眼底闪动着无法掩饰的炙热的情意,说:“其实我也担心有一天你会对我失望。” 步重华确实是太年轻了,想不到为什么江停能用短短两句话在顷刻间取得吴雩的信任,也没有想过为什么耗尽半生疲于奔命的人,会突然舍得拿出全部的勇气,试探着停留在某个风险极大的岔路口。 吴雩不太敢正视他的凝望,瞅着自己被紧紧握住的左手,心里感觉有一点荒谬。 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失望呢? 我永远都不会对步重华这个人有丝毫失望。 步重华略微靠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这时病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咣咣咣被敲响了,是严峫:“步重华!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们两人同时一愣,又是更急促的咣咣咣:“开门!快点!” 步重华剑眉锁紧,起身打开反锁的病房门,一个字都没来得及问就只见严峫迎面扔来一手机,劈头盖脸道:“吴雩上热搜了。” 他指指吴雩,又指指手机,面色极不好看:“高清,露脸,视频。” 步重华脸色剧变,扭头与吴雩对视,同一时刻吴雩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响起,是林炡! “我在南城分局,立刻让步支队回来一趟。”手机对面,林炡坐在灯火通明的办公里,网页上一排排刷新的文字正沉沉映在他眼底:“五分钟前,The Assassination Market网站榜单突然开始更新,暗网对你的人头发布了新一轮悬赏。” 第80章 “哇——”“跳下来了跳下来了!”“牛逼!” 视频长达二十八秒, 晃动得非常厉害。开始五秒钟只是从侧面对着空旷的建筑楼层, 紧接着只见两道身影紧贴着从八楼一跃而下, 其中一人炮弹似的直接摔了下去,另一人则砸碎几层防护网和脚手架,落地后直滚出去十数米, 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在这过程中拍摄者一直在大呼小叫,同时拿着手机快步跑近,直到吴雩站起身那一刻来到工地铁丝网外, 迅速放大了镜头——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机,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视频截图中吴雩满是鲜血灰尘的脸却一点也不模糊, 只要稍微有心做一下锐化,甚至能称得上是高清图。 随即吴雩跌跌撞撞走向另一边, 镜头被工地堆在铁丝网边的建筑废料挡住了,拍摄者惋惜地叹了口气:“老铁双击666哈!原创不易, 给个爱心……” “艹你麻痹。”严峫低低咒骂一句,再次重重摁断了手机。 南城分局信息技术办公室亮如白昼,林炡皱眉紧盯着他那个从不离身的笔记本显示屏, 只见深黑色的网站页面上闪烁着一排排密集刷新的荧绿色文字。严峫吸了口气稳定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