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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lip先生。” “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也不用参与任何暗网或毒品交易,我所有的岛屿都为你终生开放,只有一个条件。”鲨鱼低头盯着他,两人距离近得几乎相贴,每个字音里的冷酷都凛然可辨:“——不准与我为敌。” “……” “如果你不为我工作,那么也不准为任何人工作,包括各国警方、其他黑道、毒贩以及我的各种竞争对手。除此之外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鲨鱼终于抬起头,恢复了彬彬有礼的风度,微笑道:“我甚至可以想办法帮你说服步支队长……现在该叫步老板了。当然,这得建立在你还喜欢他而不是想弄死他的基础上。” 鲨鱼大概这辈子都没给人开出过这么优厚的条件,更别说花费那么多心机了。如果换个人来,可能现在会比较受宠若惊才对。 吴雩在众目睽睽中张了张口,但又闭上了,没有出声。 只要答应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哪怕只要点点头,就可以彻底离开这颠沛流离的土地和晦涩不明的未来,所有担忧、孤独、愤怒和绝望都灰飞烟灭,异国他乡平静悠远的、甚至可能还很优裕的生活触手可及。 “——往前走,阿归。”隧道里含血的喘息声声在耳,那是解行最后绝望的叮嘱:“用我的名字活下去,永远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 “别跟他走,”转眼风雪冬夜里,那熟悉的面孔隔着玻璃窗凝视着他,琥珀色瞳孔里满是火热的恳求:“别跟他走。” …… 吴雩终于笑了笑,那笑意非常疲倦,而且明显只是客套而已:“算了吧。” 三个字刚出口,周围那些保镖的脸色都变了,鲨鱼闭上了眼睛。 “我还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也不值当你费那么多心思。”吴雩随手一拍鲨鱼的肩,自嘲道:“谢谢你,Phillip先生,我只是太累了。” 他抬脚走向内屋,但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鲨鱼突然睁开眼睛,半空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三天后我要在码头跟步重华交易一批货,完事后会立刻离境,如果你想跟我一起走,到那时就去码头找我,有人会接应你。” “这三天时间是我给你最后的考虑机会。”鲨鱼扭头俯在吴雩耳边,声音轻得仿佛耳语:“相信我,失去味嗅觉比你想象得严重,你需要立刻接受治疗。” 吴雩瞳孔微微放大,鲨鱼定定地注视着他,终于一点头,带人走出了这简陋的出租屋。 冬季萧瑟的前院外,秦川正从吉普车上下来,见状咦了一声:“人呢?” 鲨鱼大步上前,脸色并不好看,正要钻进车门,动作却突然一顿。 “Phillip先生?” 鲨鱼蓦然抬手,眯起眼睛望向周围。 他们脚下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向着昏暗的夜色深处延伸,远处平房区尽头有一片乌泱泱的自行车棚,几辆摩托互相挤着停在绿色的塑料棚下。风卷着枯叶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擦刮声,突然只听——扑棱棱! 麻雀飞过枯树梢,一个手下松了口气,顺口说:“是鸟!” 鲨鱼却脸色瞬变,突然回头直勾勾望向院落后墙,打了个凌厉的手势示意手下闭嘴,然后助跑数步,干净利落一个上墙! 扑通! 鲨鱼闪电般落地,一抬头。 眼前空空荡荡,一条弯弯曲曲的幽深小巷通向黑暗,尽头是吴雩那间出租屋的厨房后窗,此时还正透出灯光。 “喵呜——”一只受惊的野猫飞快跃过墙头跑了。 “老板!”“Phillip先生!” 几个手下都匆匆赶来压低声音,只见鲨鱼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死胡同,脸色阴晴不定,半晌轻声问:“步重华在干什么?” 秦川立刻拿手机发了个短信。 ——与此同时,上百公里外一家夜总会包间门口,一名侍应生打扮的男子偷偷摸摸靠近门缝,隐约只听里面正传来喝酒、打牌、扔骰子的动静。这段时间他一直盯梢的那个步重华也在里面,嗓音非常熟悉,正一边喝酒一边跟他那个叫田丁的胖伙计说话,好像是在吩咐什么点货的事情。 “……明天记得把水汽去一去,上下都压好,数量再点一遍……” “是,是我知道,这还用您吩咐吗?”隔着一道门的包厢里,田丁坐在沙发上对着录音机大声道:“我办事您放心,等过完了这遭,咱们下一批货就该出了,敞亮地很!” 录音机沙沙运转,连个停顿都没打,下一句话时机接得天衣无缝:“行,先拿两包上来验货。” 田丁:“得嘞!” 包间里另有一个衣着暴露的“妈咪”和几个金链纹身马仔模样的便衣,此时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妈咪”起身端起酒盘——赫然是化了浓妆的孟昭,叼着烟踩着高跟鞋开门出了包间,把门外那鬼鬼祟祟的“侍应生”撞了个正着。 “干嘛呢堵在这!”孟昭娇声呵斥,兜头把酒盘往侍应生怀里一塞:“开酒去!” “侍应生”生怕被认出来不是这里的人,哪敢在mama桑跟前露脸,慌忙接过酒盘点头哈腰地跑了,直到走廊拐角后才松了口气,摸出手机匆匆回复了一条短信,左顾右盼片刻,蹑手蹑脚消失在了防火门后。 “盯梢的说步老板跟他那个叫田丁的伙计,带了几个生意上的人,叫了个mama桑在屋里喝酒打牌,隔着门能听见他们商量事情。”秦川放下手机,神色自然如常:“没什么问题,步重华应该还不知道警队里发生了什么。” 鲨鱼一动不动盯着死胡同尽头那晕黄的厨房后窗,目光叵测不明,半晌终于收回视线,缓缓道:“留几个人盯住这里,画师见了谁,说了什么,买了什么东西,统统都记下来向我汇报。” “是!” 几个手下顿时在平房周围散开,鲨鱼转身向外走去,秦川紧随其后,笑着问:“我以为刚才我们来的路上老板你说过,这次要么带走画师的人,要么带走画师的尸体……” “改变主意了。”鲨鱼说,“我想让他自己主动来找我。” 秦川多少有点意外地“哦?”了声:“他会吗?” 鲨鱼钻进车门,吉普亮灯发动,缓缓倒出了狭长的石板路。路灯下寂寥安静的庭院越去越远,车胎碾过乡村漆黑颠簸的砂石路,北风从破瓦间呼啸而过,灰白的冰霜覆盖在枯黄草地上。 “会吧!”半晌鲨鱼淡淡道,“画师曾经亲口说过,他在这世上最恨的两种人是我和警察。如果他对我能如此铁石心肠,那对警察也不该毫无底线地犯贱才对!” 秦川若有所思点头,这时只见鲨鱼突然伸手拍了下驾驶座。 司机问:“老板?” “告诉刚才留下的人,三天后不见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