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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这几人不知道保护升庵公的人到底深浅如何,故而迟迟未动手,似乎还在等其他援兵。不过,按照我的猜测,他们很快就会发动攻势,毕竟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这些江湖人大多是慕容世家网罗的亡命之徒,一旦过江到了大江盟的地头上,连自己保命都成问题,刺杀升庵公的机会就更少了。只是,到时候还要借重解元公手中的利剑了。」 看来京中也知道大江盟和慕容世家鏖斗正酣。听陆眉公的语气,似乎连后面跟着的江湖人身分都一清二楚,看来这位京城名捕绝非等闲之辈。 不过,既然是慕容世家的人马,我顿时想出对策来。 【第十卷·第四章】 第十卷·第四章 「别情,哪阵香风把你吹回扬州来了?」慕容千秋亲昵搂着我的肩膀问道。 解雨一脸好奇地望着这两个形象反差巨大的男人,看他们的模样,真得很难想像他们竟会是多年的朋友。 而许诩更是两腿发颤,两眼发呆,同盟会的头号强敌、黑道的第一高手竟会是这个看起来走路都有些困难的大胖子,若是以前有人这么形容慕容千秋,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而眼下,她就站在离他仅仅三四尺远的地方看着他和自己的主子勾肩搭背的,近得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肥胖脸上的每一道细小的皱纹。 说起来这也不怪许诩,虽然慕容千秋几乎每年都参加武林茶话会,可能够见到他尊容的也只有少林空闻大师、武当清风真人等三几人,而以这些人的高贵身分来说,他们绝对不会把慕容千秋的模样作为自己的谈资。 「唉,老哥我没脸见你呀!」没等我提起苏瑾,慕容千秋已经开始自我批评了:「原本以为你不在家,苏瑾她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可万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事情!还有,这位是老弟的新宠吧,慕容仲达那个糊涂蛋竟瞎了狗眼敢得罪我弟妹,我他妈的真想把他给剁了,只是念他最后把错事变好事,强盗变媒人,才放他一马!」 他转头对解雨谄笑道:「等弟妹你大喜的时候,我让他给你当rou凳,你踩着他上花轿。」 听慕容千秋这么说,就连解雨都无法再说什么,只是噘起小嘴「哼」了一声。 我笑道:「好了,我知道你现在正缺人手,就饶他一命吧!」 转头看到站在慕容身后的隋礼,几个月不见,他头发竟白了许多,心中不由一怔,道:「隋先生可见老了。」 「他是累的。和大江盟这一仗凶险的紧,全靠隋先生运筹帷幄,有时两三天不睡一觉,岂能不老!」 哦?看来隋礼已经完全得到了慕容千秋的信任,聪明才智得以充分的发挥了:「老哥你这一仗的确打出了威风,隋先生用兵如神,真是可圈可点呀!」 「你也知道?我还以为你一头拱进了经历司的故纸堆里钻不出来了呢!」慕容千秋开着玩笑道。 我心道,你哪里知道,我就奋战在大江盟与你慕容世家角逐的第一线,没有我,或许你的战果会更大吧,这都是你放纵苏瑾和属下的代价。 不过,这两强的初战却有许多地方就连我也迷惑不解,此刻倒要弄个明白了。 走进慕容世家的大本营香园,明显感觉到这里的警戒比以往森严了许多。慕容千秋让大夫人吕氏招呼解雨、许诩,两个大男人便放浪形骸起来,跳进已经注满热水的大浴池,又招来了两个十五六岁的俊俏丫鬟,两人一面享受着少女羞涩而细腻的服务,一面开始试探对方,到底相识这七八年来的友情有多大的份量。 「老兄,作战讲究集中兵力,最忌两线出击……」 「我知道,底下人来报说老弟你甚至没有回沈园,就直接从驿站来到这里,我就知道老弟是替杨慎做说客的。」 慕容千秋闻弦歌而知雅意,眯着小眼道:「只是杨慎父子是你老师阳明公的仇人,老哥我可真是看不懂了。」 我并没有跟他解释这其中的关节,只是把利害关系摆在了他的面前:「老兄,在这要紧的当口你肯接下这趟差事,定是有人许诺在你与大江盟的争斗中给予老兄支持。且不说这些当官的发誓就像放屁一样、也不说杨慎父子还有无数知交好友在朝中掌权,他们虽然不敢忤逆皇上,可把你慕容世家灭了解气却是易如反掌。就算他真有心帮助老哥,就能帮得上这个忙吗?想想吧,老兄,皇上继位以来,最先裁撤的是什么,锦衣卫!裁了多少?十四万!这可不是杨廷和在皇上耳边吹几次风就让他动心的,实在是皇上他做兴献王的时候在地方上看透了这帮人的嘴脸,所以裁撤起来毫不容情,可笑锦衣卫不敢对皇上不敬,却拿杨廷和当出气筒,不想想连他们的大头目张佐都夹着尾巴做人,他们又能搞出什么花样来!那张佐还是兴献王府的旧人呢!你有这份心,还不如把和武承恩的关系打造得牢靠些更有用处。」 慕容是一方之雄,知道要想保住自己的地位与基业,朝廷总要有人替自己说话才行。可他对朝政却是一窍不通,巴结上武承恩恐怕也是机缘巧合。 听我这么说,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才道:「老弟,我信你!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反悔了岂不是更不好?再说,虽然这帮兔崽子吃人不吐骨头,总还是个想头……」 「不是让你反悔,而是形势所逼,你不得不收手,否则对方就连自己也保不住了,所以,老大,我需要至少两个杀手的人头。」 「妈的,你小子可够黑的了!」慕容千秋被我说得苦笑不得,只好使劲拍着那丫鬟的大白屁股,肥大的卵子在秘处疯狂的进出,激得池水一阵劈啪作响。 「看来官场可比他妈的江湖黑 多了,也就老弟你这脑子能混个如鱼得水的。不怕老弟你笑话,和武承恩打了好几年的交道,花了几十万两银子,他奶奶的至今还是弄不明白他究竟喜欢什么!听说他的女公子正在老弟府上做客……」说话间他脸上浮出暧昧的笑容。 「是呀,或许有一天我还会成为他的女婿。」我知道我该给慕容一点实惠了:「老兄,你放心,武承恩那边我替你说些好话,绝不会让他站错了队。」 慕容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毕竟我的保证要比那些人来得可靠的多,心情一好,当话题转移到与大江盟的那场初战后,我竟得到了比我想像的还要丰富的情报。 在事先得到准确情报的情况下,陆眉公顺利地击溃了那帮杀手当晚的袭击,并且还留下了两个意志最薄弱的,根据他们的口供,陆眉公连夜招来了扬州知府陈焯和总捕瞿化。 河南清吏司正管着扬州府的刑名,在顶头上司的督促下,陈焯和瞿化连夜造访慕容世家,慕容千秋自然是推了个一干二净,可也总算找到了借口去应付锦衣卫中的当事人,于是尾随在杨慎一行人身后多日的这些江湖人就这么忽地不见了踪影。 事情如此轻而易举的解决让陆眉公不禁对我另眼相看,就连杨慎也出来道了一声谢谢。 我与陆眉公商议说回家省亲三日再南下苏州,陆眉公二话没说就表示同意,说也正好趁机让升庵公养养棒伤。我便留下了一千两银子供几人用度,这才回到了沈园探望师娘们。 几位师娘见随我而来的就是前些日子到访的解雨,知道我又多了一房媳妇,墨夫人偷偷告诉我,说在苏州的时候虽然见过解雨却没留意,上次来扬州的时候,见她谈起我的那股扭捏神态,就隐约猜到了今日这个结果,便仔细端详了一番,虽然解雨还易着容,可光看她的骨骼肌肤,就是极其出色的人物,墨夫人便叮嘱我好生待她。 不过更让我感兴趣的却是五娘带来的关于苏瑾的消息,神手门费时三个月终于查出了蛛丝马迹。 「今年二月至三月间,苏瑾曾两度秘密离开扬州,每次都是十天左右,去向不明,而对外则称病不出。」 密报的第一行就让我吃了一惊,苏瑾虽然每每玩弄生病的小把戏,可那时候她有我做后盾,不过,就算是我在扬州的时候,她都很少与我一同出游,她的每一次外出都是慕容千秋亲自安排的,因为行程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大家都清楚她的目的地究竟是在何处,像这种瞒天过海的技俩,在我记忆里就从来没有出现过。 就凭这一点,我已然断定,苏瑾的这两次外出,与以往一样也是慕容千秋安排的,只是他需要隐瞒着什么,故而听月阁几乎没人知道苏瑾竟有一段时间并不在阁里。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苏瑾被慕容千秋当作了活生生的贡品献给某个大人物,以换得对慕容世家的支持了。 不过这念头很快就被我否决了,五年甚至更长的一段时间里,慕容千秋不下十次有理由这么做,可他都放弃了,为此他还得罪了当时的扬州知府魏大同,他实在没有理由在知晓我已经高中解元的时候,把苏瑾推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那苏瑾究竟去哪儿了?又去做什么去了呢? 我望着地图呆呆地发楞,十天,那么扬州周围三至四天车程的地方都可能是苏瑾的目的地,而以这个距离画出的圆圈几乎把整个江东都涵盖了。 密报上说神手门已经调查了老马车行,这期间苏瑾并没有乘坐老马车行的马车,看来该是对方派出了马车接走了苏瑾,如此一来,想查她的目的地就更难了。 「同一时期内,有秘密客人留宿苏瑾处,客人身分不详,有人听到其屋中曾有欢好声。」 这与冀小仙的说法相一致了,因为毕竟是在听月阁,想完全避开别人的眼睛几乎不可能,只是细看密报上罗列的那七八个客人的特征,却有几人之间颇多相似之处,细细归纳一下这些人的特点和出没的时间,我已经大致断定这七八个人其实只是三人而已,因为每次变幻着不同的容貌,让其他人觉得苏瑾每次的客人都有所不同。 「这是为什么呢?」我眉头紧锁,虽然马上就猜到这是为了掩饰身分的缘故,特别是其中一人的体貌特征,让我很容易就联想到苏瑾身边的青衣人,可三人都需要如此刻意的掩饰自己身分就很耐人寻味了。 且不说那人若当真是武当真武殿长老清云的话,我关于他是武当指派过去的保镖这个猜测就有些问题,按照苏瑾的话来说,三个人的同时出现其实是有些匪夷所思的,因为之后苏瑾仅仅在四月短暂失踪过七日,而按照她怀孕的日期推算,她正是在这几天怀上孩子的。 「……大少,你想差了。我、我是真的喜欢他,是我勾引了他……」 「大少,我是真想给他生个孩子……」 苏瑾那凄婉的话语清晰地回荡在我的耳边,如果她说的是真心话,那四月相会的就该是她的情人了,而认识他就该是我走之后到四月之间的事情,也就是说,苏瑾一面移情别恋爱上这个男子的同时,她还与另外三个男人保持着rou体关系。 这真是那个与我相亲相爱了五年的苏瑾吗!?就算我没有看透她水性杨花的一面,可如此彻底的放纵依然超出了我的想像力,这中间定然有我所不了解的隐情! 我的思绪又重新转到了慕容千秋身上,就算不是他逼迫苏瑾的——因为苏瑾是个孤儿,唯一能成为胁迫她道具的只有我,而我并不是慕容千秋所能威胁的,他也一定知道这其中的隐情,不过听他提起苏瑾的语气,显然他已经做好了把一切都推得一 干二净的准备,贸然相问,只会招来他的讥笑。 望着园子里正在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的解雨、许诩和隋宝儿,我心头一阵茫然。 或许她们根本不清楚苏瑾的背叛给我心灵造成了多么大的创伤,在没有彻底搞清楚事情真相的时候,只有我自己才知道,那个播撒不信任种子的魔鬼造访我心灵的次数究竟比以往多了多少。 倏忽三日就过了。墨夫人很喜欢解雨,娘俩经常一待就是大半天,我知道大师娘的墨门奇技yin巧之多不下于魔门,解雨定是受益匪浅,可问起她来的时候,她却总是含笑不语。 而五师娘的神手门最善算术,许诩也获益量多。 我和解雨还抽空偷偷去了一趟已经改由唐门经营的宝大祥扬州号,掌柜的是个珠宝业的老人,大档手也有着超出水准之上的实力,虽然款式还暂时无法和霁月斋媲美,可价格甚至比霁月斋还低,想到沈熠走私的那批海珠,此刻看着柜台里摆着的那些珍珠项链还真觉得有些眼熟。 杨慎经过城中名医的细心调理,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了许多,虽然棒疮并未痊愈,可毕竟脓血已经被彻底地处理掉,走路已经用不着别人搀扶,而换上老马车行最豪华的马车,他也可以趴在榻上,让屁股好好休息了。 在江边与扬州府的官员们告别,婉言谢绝了一艘特地为我们准备的大船,我们找来了两艘小乌篷船准备渡江。 「升庵公书呆子的脾气又犯了。」陆眉公无可奈何的对我道,因为我带着女眷,陆就让杨慎与我同坐一条船,自己跑去和同伴坐上了另外一艘:「都是些大老粗,可别吓着弟妹。」陆解释道。 我无所谓,反正与杨慎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看他挪着身子凑到了那个老船夫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我便从行李里拿出一副鱼杆坐在了船尾。 接连几个晴日让气温回升了不少,江风虽然还有些凛冽,可太阳照在身上,还是暖洋洋的,解雨、许诩也钻出船舱站在我身后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先说的是这几日在沈园发生的趣事,之后解雨又指点着两岸的风光,说这是瓜洲古渡,那是三山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