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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些食物放不得,房掌柜就在他宝贝干儿子的鼓励跟启发下,搞出了“干脆面”这种东西,可惜的是搜身的差役太小心,把他的面饼全捏碎了……多减压啊玲珑想,那差役搜了那么多人,一看精神头都不好了,结果把他的干脆面咔咔咔全捏碎后,明显有了起色。 每个考生分得一间号房,号房狭窄,仅有两块充作桌椅的木板,晚上睡觉把这两块板一拼就成了床,甭管刮风下雨吃喝拉撒你都得在里面待满三天,这就让玲珑很受不了了,又不能提前交卷! 梅先生不想让他来,除却各种因素,最重要的也是玲珑年纪小,个头又一直不怎么长,这样的九天下来,身体稍差的人考完就得大病一场! 要是倒霉些的,说不得在里头病死都没人知道。 此外,号房里还给考生准备了炭盆与一支蜡烛,是做饭还是取暖都看考生自己,这炭盆绝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黑心炭,烧起来整得跟狼烟一样,熏死个人,味儿特别呛,蜡烛也很劣质。 玲珑突然开始怀念自己当女帝那一世,他当时可是大手笔提高了考场条件,包准读书人们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你看当今,简直连他的脚后跟皮都不如。 不过今上确实也不是个东西。 梅先生虽然会试不中,却也是因为某些原因心灰意冷不愿再考,今上心胸狭隘且性格多疑,皇位又是从他亲哥手里抢来的,别的皇帝登基后都会图个好名声,不说给先帝的儿女加官进爵吧,至少也好好养着,今上不,今上全给人家砍了! 可能也是遭报应了,今上后宫嫔妃无数,迄今未有一儿半女。 他不仅杀他的兄弟侄儿,连大臣们也不放过。他怀疑哪个臣子效忠先帝,就会想方设法把人给弄死,抄家灭族的事儿没少干,偏偏又爱面子,不许人说,对民间看管甚严。 否则老百姓也不至于这样穷。 百姓们不仅穷,还能忍,虽然赋税一年比一年高,虽然日子一天比一天难,但皇帝没有草菅人命没有把他们压迫到极致,他们就还能继续忍。 好在皇帝虽然多疑残忍,但朝中为官的大人们许多都是真心为国为民,有他们撑着,这个国家勉强还能维持和平。 眼光长远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大厦将倾前的平静。 乡试三场考的内容各不相同,但万变不离其宗,玲珑适应的很好,唯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他隔壁那个号房的考生,兴许是吃多了萝卜,总是不停放屁! 好不容易等到第一场考完,玲珑狂奔出考场,一头扎进他爹怀里。 柳老汉把儿子上上下下捏了一遍,没瘦也没伤,就是憔悴了几分,不由心疼起来:“就该听梅先生的,咱三年后再考也成啊!是不是题目太难了不会写?没关系,咱重在参与!” 房掌柜太了解自己这干儿子了,能让活蹦乱跳的小家伙蔫儿成这样,绝不是试题的缘故。“是不是饿了?渴了?累了?干爹给你订了一桌酒席,走,咱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天可怜见,他那爱干净又爱美的干儿子身上有一股怪味儿…… 玲珑愤怒地说:“都怪我旁边那个人!他到底吃了什么能连放三天屁!” 他恶狠狠地往后看去,可惜出来的考生太多,也不知道坐在他隔壁的到底是谁。 房掌柜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哄着玲珑不生气,到了酒楼,他跟柳老汉都不停给玲珑夹菜,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的玲珑得了美食,心情也就好了许多。 回去客栈后大睡一天,第二日又要进考场了。 连着考完三场,玲珑彻底萎靡不振。 不是考试折磨的,是他的前后左右考生害得。 吃喝拉撒都在里头,还有炭盆跟劣质蜡烛烧出来的烟……想象一下吧,这些味道糅合在一起是什么样的!玲珑都是第一顿就把饭全吃了然后撑过三天,他绝不容许自己就着这恶心的味道吃东西! 等他平步青云封侯拜相,一定要立刻改善科举考试考场环境!迫在眉睫的那种! 负责各州乡试审查主考的皆是皇帝亲自指派的官员,因此阅卷量大,时日也长,十分细致,待到放榜,已是桂花开遍,整个州衙香飘十里,参加乡试的考生们却无心顾及这桂花飘香的美丽雅致,州衙门口人头攒动,都等着放榜。 “出来了出来了!” “放榜了!” 州衙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几名差爷,中间两人手持红榜,余下人等负责挡开人群。 红榜张贴,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大笑有人嚎啕,人间百态,在放榜这一日淋漓尽致。 柳老汉跟房掌柜本来也想去挤,被玲珑拽住了,让他们不要着急,等人走了再去看不就行了? 一向疼他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房掌柜破天荒敲了下他的脑袋,然后猛然一想干儿子这脑袋是要读书的,又连忙搂进怀里吹气,生怕把这聪明的脑袋瓜子打笨了,嘴上说:“说什么浑话!必须得看!你在这儿等着,我跟你爹下去,你别跑哈!” 房掌柜精明,梅先生又有乡试经验,他们来得早,住的客栈离州衙很近,今天更是一早就来等了,因为还没放榜,就先在边上的茶楼叫了壶茶水,边吃糕点边喝茶边等。 二楼视野好,一看放榜的差爷出来房掌柜跟柳老汉就激动起来,两人冲出去后,玲珑眨了眨眼睛,随他们去了。除非主考官知道他是谁并且跟他有深仇大恨,否则这案首非他莫属。 柳老汉常年做农活,房掌柜常年颠大勺,这群书生哪里挤得过他俩?老兄弟俩过五关斩六将推开人群挤到最前头,房掌柜谨慎,从下往上看,柳老汉对自家六宝迷之信任,从上往下看,他不认得多少字,但认得自家六宝的名字,没等房掌柜看完几个,柳老汉就兴奋地大叫起来:“中了中了!我家六宝中了!” “什么什么!”房掌柜跟着兴奋,“哪哪哪!” “六宝是第一啊!” 柳老汉大叫起来,边上的书生们一听,纷纷瞩目,那守着红榜的差爷也听到了,面上带笑:“原是解元老爷的父亲,恭喜恭喜!” 柳老汉只顾着乐,房掌柜则从兜里取出一些红封派发给差爷们,这是喜钱,能收,差爷们收了,都笑眯眯的,把根本没见过不认识的玲珑夸上了天,偏偏这对老兄弟还听得不停点头。 玲珑出了茶楼走过来,双手背在身后淡定地看着前面拥挤不堪的人群,他爹跟干爹都出来了,好么,他爹少了只鞋,他干爹头发成了鸟窝,两人还笑出一嘴大牙,显然是没想到玲珑真能考第一。 前头玲珑考了小三元,梅先生想压他他却要继续考,梅先生私下就跟柳老汉房掌柜说了,不管怎么样,放宽心,不要对孩子要求太高,考得中固然好,考不中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