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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程家小少爷,我的堂弟。你上回失手没杀了任策,我本想放过你,断了关系不再追究。你的棍子刀子竟然都落到程家人身上,我再放过你,该怎么向我家人交代?”程萱将枪对准他的后脑,眼也不眨一枪崩开,“来世学乖。” 不远处同时传来爆炸声,伤了她的人还想拿钱离开,痴人说梦。程萱站起身,打开黑伞往厂外走去,一高大男人为她开了车门,“机械失修爆炸?” 她取过湿纸巾擦去手臂上的血,“是个好理由。” “任策往709医院去了。” “跟上去,动手术要家属签字。白思情的那张身份证带了吗?” 第十三章 任策经历过许多生死。 母亲在他十四岁时因艾滋而死,同年他又失去了最疼惜的meimei。他那时刚辍学想赚钱养家,有时会托邻居兼竹马萧子鸿去接他meimei放学。一日回家,见萧子鸿浑身是伤地坐在他家门前,面如土色地说,任玲被抓走了。 杳然无声的雪夜,世间突然只剩他一个。 后来他铤而走险主动帮大哥带货出关,果然得到赏识。他无亲无故,又满腔恨意,是做坏人的好材料,上头不吝提拔。升得太快自然惹人眼红,他一面树敌,一面铲除。经历过许多生死,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孙辰一事就是其一。那次若不是白庆忆,他或许不会活着。 可他宁愿自己没有遇见白庆忆。没有遇见他,他就可以顺遂平安,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在手术房内生死未卜。任玲死时他手无缚鸡之力,加入黑帮是为了以后能够保护心爱的人。可为何明明身居高位,权财不缺,依然保护不了白庆忆。 他把铂金素链攥在手心,低声喊程萱。她脸色极其难看,“闭嘴,我不想听你声音。” 可任策不会理她,继续说:“白庆忆要是……要是没能活下来,我任你处置。” “不用你特地声明,他要是死了,我立刻毙了你。”程萱眼神凌厉,“他爸已经被你妈害死,他现在又要被你害死,结了几世的仇,今生才遇到你。” 任策沉默不语。 “这些话我没对任何人说过,现在我全和你讲清楚。白庆忆是很聪明,懂枪懂做生意懂讨人喜欢,但太懦弱,不能主持程家,也根本不会想做这种脏事。可他不懂拒绝,老爷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但是我知道,只有一件事他不会照做。” “我杀了你meimei,一是因为血债血偿天经地义,二是因为我要他看清他自己。他这种人不该生在程家,应该过普通生活,你看他离开之后过得多好。我不想洗白自己,他说我精神变态,说我偏激可怕,我全都承认。任策,你和我是一路货色,有些人干净美好,我们这辈子都不配得到。” 医院内弥漫着消毒药水味,红色灯牌上的“手术中”很刺眼,任策怔怔地盯着它看。许久,他才慢慢开口:“我知道我不配,可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放手。” 手术已超过了十二个小时,天大亮时才有人出来通知,说情况稳定了。 命保住了。程萱满眼血丝,让属下替她接着等,她得去车上补眠。 任策去了洗手间,捧着水弯身洗脸。哗哗啦啦的水流间,似乎听到哭声。 白庆忆渐渐恢复意识,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生死大梦一场,窗外阳光和煦,绿意盎然,快到生机勃勃的夏天。他盯着天花板,心想这是在哪? 小策回家了吗? 小策回家了,正给他煲汤。 他拿了好几个选择问医生,这种忌口那样不行,煲出来的汤实际和水没什么分别。这几天他一早就带着保温壶回医院,坐在白庆忆床边等他醒过来,一等等到天黑,再带着原封不动的汤水回家喝掉。日复一日。白老师等了一个月,他可以等一辈子,等到他醒来。 手术那晚程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要是知道如何放手,就不会伪造白思情。是任策自己回答了自己:“放手了就连弥补都没机会了,我会让自己配上他。” 他提着保温壶,熟门熟路地来到病房。一推门,迎面撞上护士。她朝他直笑,没说话。 “怎么了?”任策不明所以。 护士侧过身。白庆忆靠坐在病房床头,正伸着手让医生量数据。他坐在阳光里,全身落满光辉。长闭的双眼复又睁开,如两汪明潭映着万里无云。 任策收到了世上最好的礼物。 程萱一直靠在门口。他昏迷时能看他眉眼,醒后就再没机会,或许以后也不会有。任策做得到,她做不到,她到底缺了那一分勇气。属下来问她怎么处理任策,她答说不必,转身离开。 任策想配得上白庆忆,只有一种方法,如是,他已不再是个威胁。 白庆忆还不太能说话,脑子很钝不灵光,张嘴她她我你那天,断断续续组织不出句子。任策让他不要着急,想说什么过几天再说,心里清楚他想问程萱的事。和这女人斗了这么多年,彼此都有许多把柄在手,他对她简直了如指掌。程萱冷酷绝情是真,但她十分重视程家,自己的手下反口咬了主子,她不会不管,更何况老爷子还没过世。她看见照片,就是天塌了也得先赶来救白庆忆。 孙辰穷途末路,没有什么输不起的。他只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喜欢程萱。 白庆忆积极向上,恢复得很顺利。脑子清醒后反而不再过问程萱的事,他大概自己想明白了。任策一直没放弃调查他的背景,终于连程萱的手笔也看出破绽。那夜突然的告白,以及之后一个月的消失,全都有了解释。 有了解释,这事也可翻篇。至于遭此横祸,左脚差点残废,便是另一件事的了结。白庆忆看向窗外湛蓝天色,浮云一二缕自在流动,道旁树常青,绿得晃眼,麻雀歪着脑袋停在树枝上发呆,已是六月初夏光景。是适合开始新生活的季节。 第十四章 江祈晚并不知道白庆忆的事,是又拉萧子鸿去火锅,才得知他差点没命,当下拦住的士飞向医院,关上病房门立刻哭喊:“我的大美人啊!!为什么你糟了这种罪!!” 任策正喂白庆忆喝汤,听见她声音头都疼了,“你小声点!吵到他了!” 江祈晚扑到床尾,掀开被子看他的左脚,疼惜道:“跌打师傅不是说了要留心保养吗,这样伤筋动骨,老了可难受了。” 任策觉出她话里的意味,“你什么意思?” 她摇摇头,含泪道:“不、不能告诉小策。” 任策看向白庆忆,“她在说什么?” “呃……汤,我还没喝完。” 任策察觉他有事隐瞒,又怕又气,手上却依然小心地给他喂汤,“你什么时候看的跌打?!” 江祈晚立刻煽风点火,“你抛妻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