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0
悸难言。 “玄极君这样急迫吗?”封如故道,“我记得你方才口口声声说,我是被唐刀客所害,既然如此,我还会包庇他不成?玄极君,你矛盾了。” 柳瑜硬着头皮,呛声道:“过去,不会;现在,难说。” 封如故不再看他,直视于常伯宁:“风陵,你们如何说?” 常伯宁心潮未平,一双眼掩藏在眼纱之下,藏去不少情绪,一双红唇却血色尽褪,微微颤抖:“风陵……相信封门主的判断。” 他扬手,尽力平息喉间翻滚的涩气:“……风陵众弟子,收兵,回山。” 风陵一退,柳瑜本就亏空的底气又遭釜底抽薪。 他心火沸沸,“哈”了一声,正要谴责风陵护短,又听得一个斯文沉稳的声音:“现在,此事算是不世门的家事了。我等相信封门主,会有自己的判断。” ……谁? 柳瑜怒极回头,却见一名石青长袍的道者负手而立,额间只束一条雕作牡丹状的白玉石链,素净清雅,却难掩霎眼风流。 那朵牡丹,乃是“白屋卿相”。 柳瑜一时惊异。 荆……一雁? 偃师世家荆门如今的掌事者? 他向来避世,世间大事,荆家从不参与,在世间别有一等超然地位。 他何时来此?何故来此? 此等分量极重的门派,与世无涉,一旦开口,便是金口玉言。 可这金口玉言,竟是为一个魔头作保? 他说话极有分量,只一句话,便引得在场之人再动摇了几分,纷纷生却了退意。 另一侧,青阳山副门主关不知震惊之余,很是认同,同样道:“我等相信封……门主,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在此响应之下,又有附和声纷纷响起。 柳瑜不甘如此,回敬道:“荆门主,我记得,你弟名为荆三钗,是封如故的至交亲朋,还与魔道有生意往来?” 荆一雁不动怒,只淡淡地一礼,翩翩佳君子之态十足:“是。您说得对。吾弟叛逆,久未归家,若柳门主见他,请规劝他早日返家。” 柳瑜:“……” 他虽是应了“是”,却把荆三钗与荆家之间划得清清楚楚。 谁不知荆三钗不愿随荆家一道避世、与家里闹翻已久了? 玄极君无计可施之下,心中层沓而起的,是密密麻麻的杀意。 他与在场几人交换神色,俱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忌惮。 一看到封如故,他们便想起两年前他们倒逼风陵之举,不禁毛发倒竖。 若是今日道门征伐不世门,然却铩羽而归,等同于捏着鼻子认了封如故不世门门主之位,将来龙入渊薮,鹰入长空,他们这些趁机清算过封如故的人,命运又将如何? 心念急转间,玄极君已盘算出利害。 封如故初转为魔,以前的风陵剑法、归墟剑法,是统统不能用了。 此人有修为,却无招式,若是大家齐上,趁他虚弱,或许还可如他们先前预期那样,趁势攻下不世门。 不管是荆家还是风陵,一旦出手护魔,那天下舆论,又该有新的走向了。 他阴恻恻地侧身扶剑,道:“封道君以为,如此三言两语,便可服众吗?” “嗯?”封如故唇角挑起一点笑意,“那柳门主意欲如何呢?是不信我有找出唐刀客的心吗?” 柳瑜道:“柳某怎敢疑心,只是不知,现如今的封门主可否有找出唐刀客的能力?或许,封门主还是需要我等相助……” “……相助?你们?” 无师台上的封如故轻笑,单手拂剑,拂出一声幽幽凤鸣。 一阵含着雨丝的清风拂过,将他鬓前双发扬起。 双剑半残,仍有灵识,隐于剑匣多年,如今再度启封,得见天日,不觉奋而轻颤。 封如故轻声安抚“昨日”:“你乖。” 他又对“今朝”道:“……你也听话。” 双剑剑灵暂歇sao动,却在刹那之间,被封如故抽出鞘来。 一把焚剑,一把断剑,在风中飒转三圈,不过是起手之姿,却在风中搅起恢弘之浪,逆喷三山雪。 剑走风势、万刃齐飞!! 如一只觉此剑熟悉万分,一时迷惘,却在瞬间,心火大炽,如照明镜。 ——剑川之外,二人剑游之时,百无聊赖,曾进行过一次切磋的剑局。 彼时,封如故的剑法,全然不似义父所用的剑法,因此诓过了有意试他的如一,让他误以为,归墟剑法,原是如此。 然而,此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依稀记得,此剑法,名唤…… 众人剑未曾出,便被一股沧浪也似的魔气湃然袭面,脸上吹过一道清风,却如被刀片切割,疼痛万分。 惊惧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柳瑜倒退一步,只觉喉头泛凉,抬手一摸,在颈间摸到了一条细若纸面的光滑伤口,鲜血温热,顺着颈间流下,徐徐汇入衣襟之中。 在众人惊骇欲死时,封如故收去剑势,真诚道:“众位,如今可相信我的能为了吗?” 玄极君惊怒之下,仪态大失,尖声质问:“……这是什么剑法?!” 他见过归墟剑法!归墟主水,有百川归流之象,这分明与归墟剑法迥然不同! “玄极君问此剑吗?”封如故答道,“此剑,名唤‘随缘’、又唤‘无用’。” “你怎会——” 封如故歪了歪头,笑言:“是什么,让各位有了我封如故会安心做十年废人的错觉?” 十年光景,委实漫长。 因此,封如故不止建立起了一个不世门。 归墟剑法,在道门乃属一流,但以魔道之身驱使的话,便只算二流。 封如故需要为自己另觅出路。 谁说那些在“静水流深”的大火中付之一炬的魔道典籍,只是摆设? 随缘剑,全随魔道法门而定,揽风势,定风波,剑谱七十二式,内含万千机变,可任意随他挥洒才气,倾吐风华。 封如故双剑归鞘,单手提握:“各位来至不世门,封如故以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