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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歪歪斜斜,像落花像鲜血,拼凑着一个鲜红刺目的“死”字。 逃跑的人怔怔地望着这群不知是人是鬼的黑袍人,还来不及反应,忽然胸腹被一只柔软的判官笔洞穿。 沾了血的判官笔抽回,黑色的毛笔尖吸饱血,像娇艳欲开的黑色花骨朵。 那来不及逃跑的人还没有气绝,极力伸着手,却被抽走的判官笔一带,向后拖去。 那扇希望的大门,在他眼前,被门口冷漠无神的黑袍人关上了月出东山,还未走到当中,小圣书庄,灭从头到尾,只见到一群不知何处而至的黑袍人,围了山庄一周,就走了。 只是走的时候,身后多了一个满身血污的儒雅老者。他双手执着阴阳判官笔,直挺挺地,面无表情地跟在那队黑袍人身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小圣书庄灭门的消息,长了翅膀一般,太阳还没升起,就已经先一步传遍大江南北。 无数的茶楼酒肆,街巷屋檐,几乎整个江湖都亲眼所见似得,如临其境地谈论着。 “附近有人看到,是邱老爷子自己动的手,人都是他杀的连自己四五岁的小孙女都没有放过。惨啊。” “嘶可不是,听说那满园的惨叫诅咒声,全都是冲着邱成秀一人去的。” “当真是邱成秀” “尸体都是阴阳判官笔所杀,无一例外一击必杀,你说呢” “邱成秀的武功怎么会这么高难道当真是那笔” “死人谷所言,看来空xue来风,非是无因。可惜了那庄内的亲朋故交,识人不清。” “落花谷这般厉害,只是一把武器就能让人脱胎换骨,燕家自己为何却叫人灭了门” “哼,夜路走多了,自然要撞见鬼。不过我看,这死人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嘘,小心被听到。” “我怕什么我又没有拿自己的骨rou至亲去铸造兵器,清算也算不到我头上。但这事,最多也是个人德行有亏,昭告天下,叫那些人身败名裂就是,哪里犯得着杀人满门” “是啊,过了。他们杀的是自己的亲眷,又不是旁人,人家的家务事何至于灭了满门不过这回动手的是邱成秀自己,与死人谷没关系吧。” “邱成秀杀了人,他却是跟死人谷的人走了,必是加入死人谷了。怎么没关系” “嘿嘿。你们不知道吧,死人谷昨夜出来的都是拘魂使,邱成秀是被拘走了魂,这才手起刀落,见人就杀。昨夜他出门的样子,就像一具没魂的尸体。” “嗬,死人谷真把自己当阎王爷了” “可不是阎王,黄表纸一贴,说了叫你几更死,绝不会叫你听到明天的鸡打鸣。” “也不知道下一个是谁为了一把武器,造孽啊。” “这哪是一把武器的事,是江湖啊。我孤家寡人无亲无眷,不然若有那通天的机会,说不得也是要试试的。” “可惜喽,世上可是没这点石成金的落花谷了。” “没了落花谷不是来了个死人谷吗我就不信,他们当真大公无私,替天行道。” 邱成秀的确是被控制了,在林幽篁的黄表告示张贴后。 小圣书庄的议事厅内,当着满座宾客的面,他那个声明不显的孝顺儿子,为他亲手递上一杯茶。 茶水里,放着林幽篁亲手倒进去的几滴暗褐色的液体。 日落以后,逢魔时刻,邱成秀就不再是邱成秀了,是林幽篁手里多出来的活死人。 那时候,林幽篁就坐在小圣书庄外的圣书棋亭内,他对面坐的自然就是顾矜霄。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赏着天边汹涌而来的暮色。 林幽篁唇边含笑,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轻轻吐出一个轻慢恶意的“杀”。 于是,庄内前一刻还和所有人谈笑风生,对死人谷即将到来的侵袭大义凛然的邱成秀,忽然两眼无声发起了呆。 呆了几息后,在旁边友人的关切下,猛地挥出了手中的判官笔鲜血溅湿了那张依旧儒雅正气,却已经英雄迟暮的脸。 “杀。”双眼无声,面无表情的邱成秀,从肚子里发出一声沙哑呓语。 庄内,杀声四起。 庄外。 邱成秀的儿子,怀里紧紧抱着四五岁的小女儿,僵硬的弯着身体,手指温柔的覆在孩子天真懵懂的眼前。 他站在林幽篁的面前,谦卑却坚定“谷主说了,自首就可以网开一面。” “不错。”林幽篁眼皮不抬,“所以你没死。” 男人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背更弯了几分,恭敬道“我检举了,想向谷主讨个恩情。” 林幽篁笑了,容貌得艳丽,却让那笑显得如锋芒加身,他懒懒地说“怎么,你想用这可爱的小姑娘换点什么吗” 男人白了脸,神情一瞬警惕,却再无之前的谦卑畏惧。 “他若要铸刀,有近水楼台不去用,哪里用等你来。”顾矜霄轻声说。 男人丝毫不敢放松“我什么也不铸,我想带着女儿退出江湖,想请谷主成全。” 林幽篁冷漠的声音略显不耐“我拦着你了吗” 男人脸色瞬间灰白难看,嗫喏着说不出话。 顾矜霄尾音极轻的声音,平静地说“既然不铸刀,就带着孩子走吧。只要你不被认出来,江湖上都会知道,邱家满门今夜之后无一活口。你跟你女儿这两条命,算在我头上。” 男人眼神不敢置信的颤了颤,随后,怕夜长梦多,立刻躬身一礼,趁着夜色逃走了。 那一身红衣和一身青白服饰的两人,他本来更害怕那一身青白色书生一样的男人。对方那种眉眼不抬,目中无物的矜贵沉静,仿佛不是此间之人。视生死如朝露蜉蝣的平静,让人难以生出抗拒。 相比起来,那喜怒形于神情的红衣人,反而更好相与。没想到,却是这个人成全了他。 十八年前,父亲抛妻弃子,迷恋一个青楼娇客,痴情入骨几乎不要性命。两人更是为他添了一对双生弟弟meimei。 谁知道不过几年,父亲走火入魔一样空手回来了。整日里酗酒恸哭,醉后必称对不起。 直到次月的月圆之夜,一队自称来自落花谷的人,送来一对阴阳判官笔。 从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