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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安全感,心里舒坦了些,他微微点了下头。 但跑车的减震还是太差了,一点都不适合向荣这种腿上有伤的人坐,周少川踩了脚刹车,跟着语焉不详地点评说:“无所谓,反正这车也不怎么样,有时间得尽快去换了它。” 说完,还十分不满意地抬了下胳膊,一不小心就碰开了车内的收音机按钮。 向荣有点无言以对了,难道……阿斯顿马丁还不算好?不好到才买一天就着急忙慌地想要换掉?所以,照这个喜新厌旧的程度看,周大少倘若谈场恋爱的话,那换女朋友的速度还不得按小时计了?这么想着,他轻轻笑了下,本想就这个话题再逗一逗周少川的,奈何收音机里的音乐此刻已有点喧宾夺主——周少川并没有关掉它,还顺手调到了可能唯一适合他听的国际音乐频道。 这就是不想聊天,并且叫我把嘴闭上的意思呗?向荣挑了挑眉,随后善解人意地把预备好的调侃咽进肚子里,没再说什么了。 早高峰的路面堵得是水泄不通,周少川只顾得上见缝插针地超车并道,根本没有余力再去展开什么新的话题,向荣则决定好好修上一路的“闭口禅”,眼望着窗外,他尽量放空自己,耳朵里听着音乐台播放的最新一期billboard排行榜单,渐渐地浮起了一层困意。 可惜还没等他真的迷瞪过去,就被周少川的一系列拉风saocao作给彻底震清醒了——只见该人先是一骑绝尘地开进了学校大门,其后也没按规定停到指定的停车场去,而是选择一路长驱直入,最后更是旁若无人般,直接一脚刹在了三号教学楼的台阶前头。 此时已接近上午九点,上课、上自习的人往来穿梭不断,正是校园里最为热闹的时候。阿斯顿马丁比起保时捷、玛莎拉蒂虽然要少人知道,但那流线型的车款,耀眼炫目的色泽,仍然还是相当招人眼球,何况教学楼前一向不准停车,周少川此举已不啻为相当高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招摇过市了。 然而周少川的本意却是相当简单,不过旨在能让向荣少走两步路,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会对他如何侧目,已完全不在他考虑和关心的范畴里了,下车将向荣搀扶出来,他依旧兢兢业业地弯下腰,以一副说到做到、任劳任怨的架势,把向荣直背到了三层的教室里。 走到二层的时候,向荣琢磨着这么下去好像不是事,思忖片刻,他自我放弃似的叹了口气:“下午有空,陪我去买副拐吧,回头我拄着走路,就不用你老这么背来背去的了。” 周少川听得微微一愣,一开始还真没太弄明白“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这回他已经能联系上下文了,前后一对照,很快就弄懂了向荣的意思,可是懂了,他立刻又觉得不满意了。 这人连被他背一下都觉得挺没面子的,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拄拐?平心而论,那东西带来的视觉效果不是应该更窘嘛!所以,被自己照顾真让向荣觉得这么不自在、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吗? 周少川满腹心思都只管往牛角尖里钻,出口的话不免带出了三分讥诮、七分尖锐。 “我背你,你还能把脸埋低点,让人看不清楚是谁。拄拐?那玩意你会用么?拄着它一点点在楼道里蹭,一边堵着路,一边让人前后左右仔仔细细地打量你,你是不是觉得被人围观你现在瘸了特别有面子啊?” 向荣:“……” 俯在周少川的背上,向荣也不太清楚自己的脸到底能不能被遮住,但嘴好像确实是被堵住了——不是腿骨折吗?怎么连带着舌头也一块跟着瘸了呢!? 这已经是今天第几次被周少川噎得哑口无言了? 见向荣没再提拄拐的话,周少川总算心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把人安顿在座位上,他看了下表:“等会儿连着两节课,到十一点四十五我过来接你,记着等我。” 说完径自转身撤了,向荣不知道他是选了不同老师的课,还是成心就不想上课,总之也没来得及问,恰好此时教授走进了教室,向荣也就顺势把这个令他头疼且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周大少从脑海里驱逐出境了,整个人自动调节成了认真听讲模式。 因为上厕所不大方便,连着两节课下来,向荣统共也没敢喝几口水,到了十一点半提前结束,教授前脚刚一踏出门去,后脚室友郭威和尾巴咸,以及难得和他选同一个老师课的李子超就都一起围了上来。 “我去,您这都成跛脚大仙了!”李子超低头打量着向荣的支具,好像对这东西的材料质地特别感兴趣,“亏你们宿舍人还说你病了,合着不是病,是残,得,老实交代吧,到底怎么弄得啊?” “一不小心撞得呗,”向荣云淡风轻地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估计是好久没补钙了。” 杵在一旁的尾巴咸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刻意压低声音,他一脸贼兮兮地问:“哎,说真的,你那天是不是去网球馆了?就你这腿,不会是那个姓周的给弄折的吧?不然的话,他怎么会亲自背你来上课,还突然对你那么好啊?” 言下之意,好像在说周少川就不能单纯地对一个人好!而且是他弄折的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替我报仇雪恨吗?向荣不以为然地瞥了尾巴咸一眼,心知肚明,他这么问纯粹是为了八卦! “多虑了啊,人家是因为和我住对门,顺便想学雷锋做点好事,捎带手送我一趟而已。” 三个人闻言,互相对视了好几眼,明摆着谁都不相信这句漏洞百出的“做好事”,何况周少川身为一个歪果仁,绝对大概率连雷锋同志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 李子超自觉是这里头比较了解向荣的人,知道以他那口风极紧的尿性,但凡他不想说,旁人就是打死也决计问不出结果来,索性岔开话题:“走吧,哥几个搀扶着你用膳去,今儿我请客,怎么也得给你先来他俩大棒骨,以形补形,等回头吃完饭,我们几个再把你弄回宿舍去。” 向荣对棒骨还是些许期待的,可转念一想,他记起了周少川临走前撂下的那句“等我”,放人鸽子总归不太好,于是只好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等会那个谁,你们先去吃吧。” “等谁啊?”郭威明知故问地叫了一声,和系里大多数男生一样,他对周少川从来不存半点好感,“就那姓周的?没必要了吧,凭我们仨还弄不了一个你?这伤差不多仨月才能好,那就是一百天,咱那一层的人一人背你两回也就差不多了,根本轮不着他姓周的横插一脚管闲事!” 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反正迟早都要回宿舍住,到时候不还得靠兄弟们搭把手才行么?向荣听得有点动心了,掏出手机,准备给周少川发个信息,告诉他不必再折腾了,一会儿自己会自行回宿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