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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锅,伺候长风的内侍个个被打了个半死,当然,巡查的禁卫军也免不了受罚。 就连文武百官也跟着莫名其妙的遭殃。一个从四品的中大夫因为第一次上朝,说话结结巴巴,气得凤颜大怒,差点要了她的脑袋,众官员抹着汗东拉西扯好说歹说了半天,这才免了罪。 一个早朝上的心惊胆战,即使有事也给生生憋回肚子里去了。底下的大臣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模样,看得女皇烦躁不已,话也不说,直接起身走了。 这朝堂底下的人都还眼巴巴的等着呢,平时还敢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这会儿也没那个胆子了。一个个站得笔直,大概晾了一个时辰,才有内侍出来通报退朝。 众大臣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退出了朝堂,这才敢喘上一口大气。 咳!伴君如伴虎啊! “哎,锦少卿,”太常寺的白玉瑶凑近了锦瑟,耳语道,“今日凤颜大怒,可知为何?” 锦瑟苦着脸思考了一会儿,垂着头拱起手恭敬道:“圣意难测。” 白玉瑶皱起了秀眉,暗骂锦瑟年纪轻轻就做了老古董,却还忍不住低语道:“我可听说,咱们赤凰国最珍贵的夜明珠不见了!” “夜明珠?”锦瑟平淡无奇的脸上出现了迟钝的疑惑表情,“什么夜明珠?” 白玉瑶气得牙根痒痒,却见那人一脸无辜的望着自己,登时觉得了无生趣,垂了眉眼低声道:“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咱们赤凰的宝贝皇子长风啊!” “……” 白玉瑶盯着锦瑟,却见那张相比她自己年纪过于老成的脸慢慢慢慢起了变化,正稍稍有了点掀起波澜的成就感,却听得锦瑟一声老气横秋的长叹,接着拱起手对着东方虔诚拜了三拜,才慢悠悠道:“皇上福泽天下,皇子一定会平安归来。” 说完,撩起朝袍便要跨到马车上。 被白玉瑶一把拉住,不敢置信道:“这就完了?!” 锦瑟转身,再次对着空气作揖,不慌不忙道:“皇子有苍天庇佑,定会逢凶化吉,万事无忧。” 说罢,也不管白玉瑶是否还在马车边杵着,自顾自上了马车。 气得白玉瑶在外面跺脚大喊:“好你个锦瑟!咱们绝交!我白玉瑶说到做到!” 锦瑟现位居赤凰国太仆寺少卿一职,今年不过二十有二。在外人看来,她也算是少年得志,前途不可限量。 知道内情的人,却都暗暗摇头,她怕是一辈子都只能替皇上养养马了。 锦瑟的府邸离城区稍远,虽然上下朝颇为浪费时间,却也乐得清闲自在。 她的俸禄不多,就连现在住的地方,也是从朋友处低价买过来的。 院子很小,正房厢房一目了然,全府一共只有三个人,车夫兼仆人是梅子,管家兼厨子是福婶,还有一个主子兼偶尔打杂便是锦瑟了。 所以,这么小的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她不可能察觉不到。 你看吧,她的正房从来都是门户紧闭的,这会儿怎么欠开了一条小缝隙?还有,福婶的神情怎么如此怪异? 还未等锦瑟问话,福婶先不打自招,劈头盖脸道:“瑟瑟啊,有位公子着实可怜啊,连饭都吃不上,生生饿晕在我们门口……” 锦瑟开始听得一头雾水,后来就渐渐明白了,皱了皱眉,打断福婶:“人呢?” 语气多少有些不耐,福婶听得出来,一张胖乎乎的圆脸就这么垮了下去,小女孩似的低头瘪嘴道:“还在屋子里躺着呢……” 锦瑟习惯性地整理了几下官袍,抬步往正屋走去。 福婶在身后长吁短叹起来:“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都瘦成了一把骨头,忒让人心疼……瑟瑟,你可别板着脸吓坏了人家,福婶见他好像挺胆小的样子……” 锦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第一,她不喜欢有人称呼她的乳名,那样会让她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第二,福婶那颗泛滥的同情心她领教过不止一回。所以里面的那个人是真可怜还是装可怜,还有待商榷。 第三,她不喜欢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陌生人!十分不喜欢! 此刻这个被福婶描述成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小可怜儿,正趴在她昨天刚洗过的被子上看书,手里还擎着半根香蕉。 锦瑟紧了紧头皮,低低咳嗽了一声。 本想示意他自动爬起来,这样大家都好下台,结果那人居然连眼皮也不抬一下,白花花的脚丫就那么在人的眼皮底下晃啊晃,没有半分男子该有的羞耻之心。 直听到福婶的脚步声,才懒散抬头,笑眯眯讨好道:“福婶,渴了。” 像是被下了蛊,福婶眉开眼笑道:“欸!乖孩子,福婶这就给你倒水去!” 临走还不忘对锦瑟挤眉弄眼,生怕锦瑟把她的小可怜欺负了去。 从男子抬起头来的一瞬间,锦瑟便愣了一下。 可能是刚刚睡醒,他还没有束发,发丝有些胡乱披散在肩头,有些则垂在胸口,落在书简上。 男子用手掌撑起下巴尖,歪头对锦瑟笑着。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乍看过去只觉得乌黑明亮,细看却是因为睫毛浓密的缘故,垂下来的时候几乎遮挡了大半个眼睛。他的眼睛其实是细长的,眼尾快乐上扬着。 皮肤很好,那是养尊处优的结果。 锦瑟不动声色地吸气,隐藏在袍子底下的手却是握了又紧,这一瞬间,一万个思绪从她脑海快速飘过。 她想:他果真是一颗最闪亮的夜明珠。 贰 长风抬头时正对上锦瑟审视的眼,不由得一愣。待长风回过神来想看清,却见她忽的垂下眼帘,偏过头去,动了动身子,抬袖掩唇干咳。 莫非她认出我了? 长风一边笑吟吟打量着锦瑟,一边暗自嘀咕:不可能,上次在御花园,我可是蒙了面纱,她不可能认得我。再说她若是认出了我,怎么还能傻傻杵在这儿不跪不拜,如此冷静? 这样想着便放下心来。 长风咧开嘴笑意更深,见锦瑟只是木木的站着,便用下巴指着木椅道:“坐啊,无须客气。” 说罢用眼角瞟着锦瑟的神情,却见女子只是木讷点头,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 不由骄傲得抬了抬眉梢,像一个得到赞赏的孩子。 长风心中莫名欢喜,从床上坐起来,撩了撩顺滑松散的长发,正打算说点什么逗逗她,却见锦瑟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差点打翻了茶几,涨红了一张脸惶恐道:“在下唐突了!实不该在公子就寝时贸然闯进……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长风皱眉,这女人说话怎么如此迂腐?想了想,又觉得好笑,这都杵在这儿多久了,怎么才想起这茬?反应也太过迟钝了吧?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