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义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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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的一处幽静宫殿。 几块绿油油的菜地长着各色蔬菜,要是不看四周的红墙琉璃瓦,还以为是误入了哪里的农家小院。 菜地不远处的亭子里摆着一张摇椅和一张小案桌,桌上放着茶壶茶杯,案桌周围还放有几个小杌子。菜地与亭子之间的小道用鹅卵石铺垫而成,大小形状颜色不一的石子相凑在一起甚是好看。此时小道上正走来一位穿着紫色常服的老妇人,老妇人身后除了跟着一位老嬷嬷,还有一年轻男子在一旁搀扶着她。 “用不着扶着,老婆子还没到走不动的时候。”老妇人示意不用扶,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老当益壮还特意加快了步伐。 “外祖母,您慢点。”跟在身后的裴其玄无奈地缓声劝说,他这个外祖母就是倔强要强。 “来来来,阿予,坐。我跟你说,这茶可好喝了,是昨儿哀家自个儿研究出来的,你说老喝那些什么进贡的茶有什么意思,喝些不一样的才有趣!”老妇人笑眯眯地炫耀着。 这位老妇人正是当朝太后姜太后,今年已六十多岁,但是依旧一头黑发,神采奕奕,身形稍偏丰腴,圆润的脸庞常带着笑容,看起来很是慈祥和善,一身常服简单朴素看着跟一般人家的老太太无甚差别。在宫中当差的人都知道,太后娘娘早已不管后宫之事,全权交给了中宫皇后管理后宫,自己则在玉堂殿中过起了田园生活,虽然太后手中已无实权,但是在宫中太后的话还没有人敢不听,尤其是文昌帝乃是宫里人公认的大孝子,最是孝顺听从太后的话了。 “月儿,快去泡一壶昨日咱们喝的茶来。”姜太后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余嬷嬷,笑眯眯吩咐道。 余嬷嬷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对面的武安侯,心里默默吐槽:裴侯爷每次都是试菜,试茶,试糕点第一人,可真惨。不过也不是说太后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吃,就是每样东西都奇奇怪怪的… 裴其玄额角跳了跳,他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怪不得刚刚下朝之后他让舅舅同他一起来外祖母这里,舅舅说让他先来,改日他再抽空过来。 “就没有什么话要对哀家说?哎哟,可真是个木头桩子,光长得好有什么用,不会说话怎么讨得到媳妇哟。”姜太后睨了裴其玄一眼,她是真cao心这个外孙的婚姻大事。父亲不在家中,对他更是不管不理,而母亲又…现在能为他着想的恐怕就只有她这个老婆子了。 “未必。”裴其玄下意识脱口而出反驳。 “哦?此话怎讲?快给哀家说说,是不是有心仪的女子了?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姑娘?”姜太后双眼放光,这个外孙就是一棵铁树呀,想要铁树开花可难着呢,她现在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入了他的眼。 裴其玄嘴角微动,又想起昨日在百花楼发生的事,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黯然。 “有,不久前识得一位姑娘。她救过孙儿的命,她很好,善良又可爱,美丽又勇敢,而且为人爽快利落。”裴其玄把与越歌相遇、相识,以及越歌途中返回小树林救他的事,都跟姜太后简单说了一下。 当然,略过山洞里发生的事。 八厘街上 “常喜,侯爷是几时出门的?且晚上什么时候回来?”越歌今早起来早已不见裴其玄的身影了,问翠嬷嬷说是上值去了,稍晚些才回来。抬手摸摸额角,昨日摔倒撞到的地方已经不疼了,红肿也已消下去,应是昨日有人帮她上了药。 裴其玄把她抱回府里又帮她上好药膏,可他昨日为何会生那么大的气,还质问她,爱不爱他。 “侯爷卯时就出府上朝去了。至于何时回,这个…属下也不好说,无事的话戌时就可回府,事情繁多的话应当亥时才可回府。”常喜跟在后面抱着一大堆东西。 “哦,好吧。等会儿我们先去一碗香一趟,把东西都放那里,再出来一趟,买的东西就差不多啦。”越歌手上提着两个小篮子轻快地走在前头。 常喜苦着一张脸,什么时候他沦落到做这种杂工了…他突然好羡慕好怀念常欢。 来到一栋二层小楼前站定,这正是昨日越歌和裴其玄买下的小楼。 新牌匾早上已经挂上去,现在还没开业,牌匾用红布遮住了‘一碗香’三个大字。这个小楼确实如前掌柜说的那样,刚刚修缮过,格局各方面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需要再布置布置即可开业。不过开业前,还需要再招聘一位厨师,单单只靠她自己是忙不过来的。况且她也不是专业的厨师,只是对一些自己喜欢吃的菜有所涉猎,还是得会做菜的人来担任。 “小姑娘,你的牌子上写得明明白白。十两,卖身葬父。银子爷有的是,十两不够再加一倍,跟爷走!”一名青年男子正拉扯一个身穿粗衣麻布的圆脸小姑娘。 “你放手!我不要跟你走,你的银子我不要!”小姑娘的力气比不过男子,正慢慢被青年男子拽住手腕拖着离去。 越歌听见动静也循着声音望去,就在她的一碗香不远处一个小姑娘和一名青年男子正在拉拉扯扯,周边的行人都围着对两人指指点点,却无一人出来制止。微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几步喊道:“喂!你没听见人家小姑娘不愿意卖给你吗?何必强人所难!” 青年男子听见声音也转过头来,双眼发出亮光:美人啊,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他从来没见过… 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随着不远处青年男子的靠近越歌也能渐渐看清他的样貌了。 一身碧蓝玄纹云袖,面容不算出众,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眼下青黑,脚步轻浮,再配上猥琐的笑容,一看就是纵欲过渡的好色之徒。 “哟,姑娘,既然姑娘这么仗义不如替这位小姑娘随爷回府如何?”杜喆说完摸了摸下巴又补一句:“啧啧,看姑娘并不像京中人士,姑娘家住何处?今晚爷去接你过来可好,不然,今日就跟爷回府也行,随你,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公、公子,不要为难这位jiejie,我、我跟你回去就是了…”刚刚被拖拽的小姑娘跟了过来,流着泪抽泣着断断续续才说完一句话。 “去去去,一边去。”杜喆现在哪有心情管这个小姑娘。起初他见小姑娘的脸庞虽被黑灰的东西盖住了样貌,但以他的经验来看,洗干净后五官应该长得还算清秀可人。听友人说与年纪小的一起也别有一番滋味,他就想试一试年龄比较小的是什么感觉,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是个硬骨头。不过嘛,什么都比不过眼前这个好看的大美人儿。 “呵呵。”越歌干笑一声,走了两步到旁边放下手中的小蓝子,“杜公子是吧?你确定要我跟你回家?可是…你长得太丑了!我看着倒胃口。”话音刚落,抬起右脚用力一踢,青年男子的膝盖骨被重击后承受不住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又迅速出脚往男子胸口上来了一脚,青年男子立马像只乌龟一样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哀嚎喊痛。 “你们这两个废物还站着干什么!没看见本公子被打了吗,还不快拿下此女!”杜喆捂着胸口蹲在地上,气急败坏地训斥。 两个小厮模样的仆从向她靠近,越歌握紧了衣袖下的拳头,刚刚明明是想好好讲道理解决,实在是那蓝衣公子欠揍的样子让她又忍不住动了手,也不知道会不会惹上什么大麻烦…思绪还没回转过来就看见一个灰色人影嗖嗖踢出两脚,对面的那两个小厮立即倒地不起。 “越姑娘,你没事吧?”常喜立马来到越歌身边打量了她一下,见她确实没事才松了一口气。他只是到店里放了些东西,喝了杯茶水,怎么这个小祖宗就在外面惹事了。 “杜公子,越姑娘初来乍到多有冒犯了,您看在侯爷的面上此事两清如何?”常喜走到杜喆面前行了个礼,温和笑笑。 杜喆乃是户部尚书的老来得子,全家对这根独苗苗很是宠爱,以至于把杜喆养成了整日沉溺美色又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不过好在杜喆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对于惹不起的人物他向来是不敢冒犯,一向只会欺压底层的百姓或是一些小权小势的人家。他还以为这位姑娘是外来人士定没有什么背景,想不到竟然与武安侯有关,那他万万不敢得罪。 “常侍卫客气了,好说好说。是本公子冒犯了越姑娘才是。既然是一场误会,那误会已解,在下告辞!”杜喆向两个仆从使个眼神,转身就要走。 “等下!”越歌走过来看向另一边,两个仆从欲要把刚刚的布衣小姑娘抓走。“你走可以,她是我的人,我已买下她了。”说完对旁边的常喜使个眼色,见常喜一幅不上道的样子,又冲他喊一句,“给钱呀。” 常喜被她这么一喊立马反应过来,摸了摸衣襟把仅有的十两银子抛给那位布衣小姑娘。糟糕!这可是他娶媳妇的钱,怎么就给出去了呢!也不知回去之后如实回禀侯爷会不会找补给他。 小姑娘也反应过来,原来向她靠近的那两个仆从是想要抓住她,连忙高声应道:“多谢小姐!” “走!”杜喆心知今日这事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再气再不甘他也不能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