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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都觉得胤祐这回算是栽了,自己的生意还像不像以前那般顺当可就说不好了。 “福晋放心,外边有奴才看着,跟往常一样。”陈玄枳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其实如今外边那些人也没说非要踩上一脚,胤祐再是走背字,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子,没人敢招惹。 但生意往来,别说故意下绊子,哪怕只要没了往日那般殷勤,事事都按规矩来,或是拖上一两天,就够陈玄枳喝一壶的。“这账本您留着慢慢瞧,要是有不对的地儿您让丫鬟招呼一声,奴才立马就来。” 许是怕说多了露馅,陈玄枳看着府里一切都还好,便赶紧出来了。出了贝子府,陈玄枳还来不及自顾自感慨一二,就被等在胡同口的罗衍从马车上跳下来给截了。“怎么才出来,主子爷见你了?” 自己进去屁股都没坐热就出来了,陈玄枳在里边可待了挺久。罗衍坐在马车里等着,越等越不是滋味,总觉得陈玄枳这老小子在里边肯定有花言巧语哄着主子爷开心,才这么久没出来。 罗衍到底是长大了,等到自己成了家之后,罗衍才明白当年对陈玄枳那点儿向往有多不靠谱。但两人交情已然是结下,想断也来不及。刚刚自己从贝子府出来就瞧见陈玄枳的马,可不就等在这儿了。 “没有,就把账册送到前边,给福晋看了看。”罗衍当初还小就跟着胤祐,这些年虽能独当一面但总还是有些依赖胤祐。他从养在侍郎府里的少爷,到今儿的罗三爷,这条路走得不容易。 在他心里胤祐是主子,也是自己的倚仗依靠,心里那点儿小气劲儿,就瞧不得别人比自己跟主子跟亲近。“那行吧,咱找地儿喝点去。”既然陈玄枳没见着主子爷,那就暂时放他一马。 “别别别,别出去了。”陈玄枳心里还记挂着刚好点儿的闺女,“南边刚送过来的螃蟹,去我那儿呗。”以前从不着家的人,如今也会主动要回家了,罗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忍住了没挤兑他,才点点头应下。 送走陈玄枳,玉玳又在前边坐了坐才起身回东院。“怎么着,我扶你起来坐会儿?待会儿可要吃中午饭了啊。”自从回了京之后,胤祐便xiele气一般,整个人都蔫了。前两天更是不知怎么就病了,一到晚上就发热咳嗽得厉害,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陈玄枳走了?”之前罗衍来的时候,胤祐还强撑着起来应付一二,好不容易把人糊弄走了,再来给陈玄枳,他就懒得搭理了。 “走了,今儿就是来送账本的。这不快中秋了吗,还送了几筐螃蟹进来,今晚咱们开坛子酒,吃螃蟹。”现在到了吃螃蟹的时候,都说螃蟹性凉,但家里大的小的都好这一口,反正温些黄酒就着,凉也凉不到哪儿去。 “嗯,你看着办吧。”胤祐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不对劲,老五老九下了好几个帖子找自己,都被自己给推了,今儿罗衍瞧着自己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胤祐都觉着好笑。 不过知道也没用,就是提不起劲儿,有时候半夜玉玳睡着了,自己睡不着就睁着眼乱想。什么都想,想塞外的事儿,想宫里的事儿,想以后该怎么办,也想当年那些琐事,甚至连小时候在宫里的事儿这会儿都一一记起来。 但想得越多,就越茫然。好像自己从进了上书房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卯着劲往前赶,没成亲的时候心里全是怎么多在皇阿玛跟前露脸,好给额娘争气。 成亲了之后,又想着怎么当差,才能叫玉玳和孩子不委屈。营营役役这么多年,如今谋求的东西突然散了大半,竟然就不知道这些年的经营,到底是为了什么,往后又该怎么自处。 玉玳看着他这幅样子,想劝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他自困着自己也跟着逃不出去,半夜他以为自己睡着了,其实不过是闭着眼陪他,总是要到天快亮,听着身旁这人呼吸渐缓,自己才能安心睡一会儿。 好在到了傍晚,等螃蟹做好了摆上桌,把孩子都叫来了,这事儿才算有了些转机。“嫡额娘,今儿这螃蟹不错肥得好,厨房还有吗,明儿等宝珠她们过来,也吃这个得了。” 宝珠是四爷府上李侧福晋养的大格格,这几年四爷那边陆续又得了几个阿哥,可格格也跟自己府上一样,就这么一个独苗苗,玉玳跟乌拉那拉氏走得近,府里孩子自然也就玩到一起去了。 “有的是,到时候让丫鬟给你送过去。”令仪□□岁在这世道已然不算小,尤其她练武长得高,身段比同龄人瞧着更好看些,有时候看着她背影,都觉着是大姑娘了。“除了宝珠,还请了谁啊。” 小姑娘大了总有自己的交际,府里本就养得金贵,哪怕是庶出也从没比谁家矮了半头去。这两年到了八月节前后,走得近的几个府里的小姑娘,就会互相邀约着去各家玩,明儿看来是轮到令仪做东了。 “左不过还是那几个姐妹,嫡额娘放心,女儿都准备好了。”令仪都想过了,往年许是还有身份够得着的大臣宗亲家的也傍着来,今年府里出了事,那些个人肯定是来不了的。不过不来也好,自家姐妹玩起来反倒更自在些。 “我放心,整个府里我最放心的就是你。”玉玳这话没说错,令仪不光在府里风风火火,出了门也一个样。如今四九城里手里攥着鞭子腰间还别着匕首的格格,也就这独一份了,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嫡额娘您别笑话我啊,外边那些人就是好看热闹,女儿端庄些她们得说女儿,女儿跳脱些也得说女儿,没差的。”令仪年纪不大说话倒是老成得很,“反正一天十二个时辰,她们能嘴碎女儿一炷香的功夫都算顶天了,女儿才不为了这一炷香的功夫委屈自己呢。” “怎么,是不是有谁说什么了?”胤祐一直听着她们娘俩说话也没出声,直到令仪这么说,才放下手里的酒杯,招招手把女儿叫到自己身旁坐下。 “没啊。”令仪看着自家阿玛眨巴眨巴眼,“阿玛,您是不是瘦了。最近是不是没睡好啊,您瞧瞧你眼底这青黑,这般下去可不成。”令仪懂事了,大概知道胤祐为了什么愁,却又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愁的。 在她心里,自家阿玛额娘弟弟们都在,日子不还照样过着吗。与其愁那些没影儿的事儿,还不如自己老是练不好新学的剑招愁人。可哪怕自己犯愁的这点事儿,额娘也跟自己说了,练不好就先放着,该干嘛干嘛去,等到时机到了自然就顺了。 “瘦了吗。”自家闺女这么说,胤祐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颊。知道晚上孩子们都要来,今儿下午胤祐还专门起身洗了个澡,又把奴才叫过来伺候着剃了头刮了胡子。本以为还行,没想到在孩子眼里,却半点都没瞒过去。 “瘦了,不信您问嫡额娘。”令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