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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叼着烟斗一摇一摆地上了小轿。 阿枫凝着阿晓头也不回远去的背影,拳头紧紧地攥住又松开,这一回,终于没有随阿晓的脚步追过去。 ——*——*—— 宽阔的丰华大街上胭脂香浓,这是个寻花问柳的香粉城,走几步路就是一个花楼,姐儿们站在二层三层楼廊上招呼:“爷~~嗤嗤~~爷您上来呀,奴寂寞得慌张~~” “哟~~快瞧,那边来了个新鲜小公子哥儿,快把他勾搭上来~~” 庚武目不斜视,清梧的身影缱带微风,牵着秀荷的小手往客栈方向走。 秀荷不理他,只是目光往街两边的铺子里有心没绪地打量。 小女人爱娇。庚武便晓得她心里存了事儿,精致嘴角掠过一丝笑弧,难得柔声讨好道:“听说城外雁塔下的白鹭好生出名,择日我带你一同去看。” “那塔下半个月前才死过一个乞丐,听说就死在墙缝里,尸首都烂了才叫人挖出来!”阿晓加快两步,咄咄提醒道。一边说,一边隔着庚武把秀荷上下打量。见秀荷不说话,眼睛里便有一丝得胜的挑衅。 秀荷侧过脸儿,不搭理阿晓。女人的眼睛都毒,这个大胆泼辣的堇州姑娘对自己男人可不陌生了。困在春溪镇巴掌大地儿,还以为被他护在蜜缸里甜着宠着,不出来不知道,原来他在外头瞒着自己有过“几件衣裳”。 那他还回回一到家就“冲甚么凉”,缠着她整夜整夜的不肯放,枉她以为他当真饿了许多天,那般倾身尽力地承迎他。 都不想继续和他好了。 庚武顺着秀荷视线一看,见她看的是面馆,便又隽眸含笑道:“可是饿了?那我带你进去吃碗面。”一边说,一边拂开秀荷帽下落出的柔软鬓发,在她娇粉的脸颊上轻抚了抚。 阿晓看着庚武素净修长的手指,心里便酸涩涩的不是滋味。自一相识,只见这清隽男子对人高冷不睬,还以为他天生寂寞,却原来他的温柔与耐心,都早已经独留给了一人。 是他的,他才宠,不是他的,便都是那过眼云烟。这才是天下真无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越发想要引得他注意。阿晓默了默,又没心没肺地在庚武和秀荷的中间一挤:“那家的面常听人说吃出来苍蝇,呃,还有瓢虫!小公子这样细皮嫩rou的,哪里吃得进那腌臜的面条,就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吃的!” 嘴上叫她‘小公子’,其实眼中都是女人天然的攻防。 到底自己才是明媒正娶的妻好嚜。秀荷就不说话了,一汪春水仰看庚武隽秀的面庞,只是不发作的等待。 庚武容色黯下,收回手,转头冷冰冰睇了阿晓一眼,叫阿康道:“带她走,吵死。” “诶,没问题。”阿康两步走上来,一把扯过阿晓的后衣襟:“我大哥和嫂子两人夫妻恩爱,你个小野妞掺和什么热闹!” “喂喂喂,什么嫂子啊?刚才不是他自己说兄弟吗,好男-风还装什么直男啊——”阿晓望着庚武眼中的冷漠,挣扎着被不甘心地拖走。 四周路人依旧熙熙攘攘,如何却好似一瞬间清寂下来。 庚武低头对秀荷解释:“码头上雇佣的小土蛇罢,莫要理会她就是。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给你买。” “我不吃,我想回家……想撕了你。”外人没有了,秀荷的眼眶这才红红起来,抵开庚武清宽的肩膀顿步就往回走。 小醋缸,醋劲儿比她爹酿的青红酒还烈,拽她不住,拽狠了又怕她痛。 “笨蛋,这般不相信你男人。”见路人看来,庚武猛地把秀荷捞进怀里,也不顾她如何踢打,几步跨进身后的客栈:“回家没可能,撕了我倒可以,进房就叫你撕!” “掌柜的,再开个上等客房。” 店伙计正在沏茶,抬头看见庚老板抱着个俊雅小公子进来,那小公子双颊晕粉、羞愤捶打,庚老板指骨托着‘他’的腰谷儿,气场少见的霸道凛然。不由怔了一怔……哟啧,原来从不招姐儿是因为好那后桃之风。 “诶诶,好咧,三楼正空着一间房,客人您随我来!”赶紧拿起锁串儿蹬蹬蹬打前边带路。 一间陈设简雅干净的屋子,窗前梳妆台上铜镜朦胧,墙角置一张红榻,两道纱帘斜挂,扑面而来淡淡的沉香味道。舍不得女人委屈,平日里与弟兄们凑着挤热闹,她一来,便要给她单独布置最好的。 然而谁人再想与他阖房了?他都有过形影不离的相好,那相好明明与她相似,一样的小个子一样的眼下泪痣,却还装作过去一片空白,然后回到春溪镇勾动她的情,让她两厢作难。 庚武你这个大骗子花萝卜。 “唔……无赖,快放我下来。”秀荷挣着跳下地,只还不及绕过庚武高大的阴影,蓦地便被他把手腕儿擒住。 庚武何等力气?轻巧便把秀荷箍进怀中,冷声吩咐小二道:“去提两桶热水上来,另外再备一桶凉水放着!” 惯是个爱洁净的男人,往日一回家便冲凉,一冲凉便意味着他要和她‘好’……家里婆婆和嫂嫂们但见小叔在耳房冲凉,便把孩子们招呼去前院,谁人也不许进来吵闹。 秀荷双颊顿红,捶打着庚武清宽的胸膛:“拿凉水做什么?去找你的‘小个子’‘旧衣裳’,我又不是谁人的替身……以后都不要再和你好了!” 那小拳头打得人挠挠痒痒,庚武低头觑着秀荷羞愤的水眸,忽而一抹柔情漾过,猛地俯下薄唇就把她严严含住:“不和我好?那无赖帮头说的几句话就叫你不和我好了,逼着我动你嚒,傻女人!” 女人的身子娇柔,软软箍在怀中只叫人思念决堤。是乖巧的,但一吃起醋来却叫人哄不住。哄不住便如何?疼她,疼得她在怀中嘤嘤不能,那时她才肯安静地蜷在他怀中乖乖听讲。 庚武炽热的薄唇肆吻着秀荷嫣红的唇-瓣,大手又探入她短褂之下抚柔她削美的肩背:“听着,那小个子只不过入营三个月便分道扬镳,爷只当她是个娘娘腔,至今连她姓甚名谁都不识。倘若不是堇州府遇见这疤脸,只怕到最后都不晓得她原来是个女儿身……” “唔……到底还是形影不离了不是嚒?你骗不了我,你可是因着我与她长相相似,然后才忽而心心念念要娶我。我可没忘记你小时候有多恼我,没理由就宠起来了,原来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