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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她反驳的话却说不出口,只能气鼓鼓地瞪着她。 “怎么了?”海琉光挑开帘子走了进来,“你们准备好了吗?” “琉光。”朱羽照夜回头。 海琉光这才看清朱羽照夜的模样,他怔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朱羽照夜看着海琉光的神色,觉得更委屈了。 墨檀用袖子掩着嘴,吃吃地笑:“我帮她打扮的,琉光,你说,她这个样子好看吗?”她斜着眼波,娇嗔着道,“这样看过去才是个漂亮的小女孩,是不是?” 她袅袅地走到海琉光的身边,柔若无骨地靠在他的肩头,回眸看着朱羽照夜,“小鸟,要不要一起去,春日祭就要开始了,可等不及你换衣裳了。” 海琉光形貌昳丽,气质间带着居上位者特有的清贵和冷傲,与天界第一美人立在一处,璧人成双,宛如画一般,可令春光失色。 朱羽照夜原本高昂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下来,说不出什么缘由,沉默地低下了头。 “照夜,过来。”海琉光忽然出声唤她,向她伸出了手。 朱羽照夜只犹豫了一瞬间,马上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心思,扑了过去。 海琉光牵住了朱羽照夜的手:“好了,小孩子不要挑衣裳,墨檀已经为你穿好了,我们走吧,祭典的前奏已经开始了。” 他的掌心微凉,手指修长而有力,指尖有薄薄的茧,握住他的手,朱羽照夜的心一下就寻到了安放之处。 ———————————————————— 天马疾风破水而出,复又生出宽大的翅膀,振翅飞上高空。 天高海阔,妙善天都上空的日光浓烈如金。 不断有巨大而华丽的空行舟在云端滑过,船的影子在海面上掠过大片阴影,船头飘扬着各族的王旗,那是众神族之王的座驾。 数不清的天马拉着马车从远方而来,飞在空行舟的下方,那是神族部众和人族的王者,能够来朝春日祭典,是天帝赐予他们的荣耀。 极目遥远的海面上,有许多庞大的海船驶向这个方向,但尚未靠近妙善天都,便有成群飞鱼从海底跃出,拉着海船升上高空,为了表示对龙族的敬畏,没有任何神族和人族敢在无寐海的领域经过。 海水一碧无垠,人鱼们在海面盘桓嬉戏,这片海域平日里总是寂静的,三年一次的春日祭,是难得热闹的日子,人鱼仰望着天空中繁华的喧嚣,互相追逐打闹着,修长的鱼尾在海水中掠过粼粼的波光。 疾风的身体强健宽阔,载了三个人也不觉得拥挤。 朱羽照夜坐在马上,看着这一派繁华的胜景,心下雀跃之余,却生出了几分疑惑:“这么多人,好热闹啊,可是,龙族其他的人呢?人鱼都在下面海上,要和我们一起进去吗?” 海琉光望着高高的妙善天都,淡淡地道:“不,除了龙王之外,拥有龙族血脉的人,毕生都不会踏入妙善天都半步。” 朱羽照夜忍不住好奇地问:“为什么?” 海琉光望向远方天空中高高的白塔,目光悠远晦涩:“三万两千年前,那一代的武罗龙王曾经以心头之血为契,向浮黎天女许下噬心血誓,凡我龙族部众,皆誓死效忠于浮黎一族。我们龙族强大而骄傲,可是,只要进入妙善天都,遇到浮黎族人,我们就必须遵从血誓的约束,卑躬屈膝,所以,除了历代龙王必须进入妙善天都奉接天帝旨意外,其他的族人都会尽量远离这个地方。” 朱羽照夜呆了一下,马上坚定地道:“那我们不去春日祭了,琉光,我们回去吧。” 墨檀淡定地道:“小傻瓜,龙王身份高贵,除了天帝之外,琉光无需对任何人低头。春日祭举行三日,前面都是各种歌舞庆典,天帝只会在最后一日的祭天之礼上出面,到时候,龙王是必须在场的。” 朱羽照夜闷闷地低下头:“那个武罗龙王,他为什么要许下这样的誓约,真叫人无法理解。” “这是代价。”海琉光闭上了眼睛,很快又睁开,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明,“有所得到,就要有所付出。虽然直到今天,我们也无法断言这个代价是否值得。” 墨檀感慨地道:“当初那位浮黎天女,仅凭一己之力,能够在两个‘界’之间创建出那样一条不可思议的空间通道,是何等强大的天赋。” 她带着不屑的神色,小声地嘀咕着,“如今的天帝陛下,却只能够从婆娑界召唤出一只迦凌鸟,真是判若云泥,简直叫人不敢相信。” 海琉光微微皱眉:“墨檀,噤声,这些话要是让人听到了,可不好向天帝交代。” 朱羽照夜眼巴巴地望着墨檀:“浮黎天女是谁?空间通道是什么?你快说呀。” 墨檀屈起手指,敲了敲朱羽照夜的额头:“本来这些事情,你的族人应该告诉你的,不过你还小,说了也没用,我才没工夫给你讲故事呢。” ———————————————————— 第10章 天都的大司仪亲自出城,恭敬地将龙王迎到九曜宫台。 九曜宫台方圆逾百丈,整个宫台都是用透明的琉璃构筑而成,半包裹的墙体延伸上去,在空中向内卷曲,宛如一片卷起来的巨大花瓣。 这里处在妙善天都的最东侧,宫台伸出了都城外沿,透过琉璃的筑体望出去,脚下是碧波万里的大海,头上是广阔无边的青空,人在其中,宛如停驻在半空。 来自南方部落的舞者在宫台中央翩翩起舞,上方的飞天女魅在低空盘旋回转,两者相互应和着,从高处的观景台望下去,舞者们婀娜如惊鸿掠水。 前来观礼的人大多在宫台下方,只有部分高阶神族才能坐到上方圆拱形的观景台上,人们或站或坐,品着美酒,说笑着。 侍者早已经在最中央的位置布好了宽大舒适的软塌,大司仪长者引着海琉光过来,行经一路,众人皆遥遥地躬身为礼。 海琉光坐下,墨檀自然地靠在他身边,朱羽照夜仗着自己人小,硬生生地挤到海琉光的另一边坐下了,还不忘得意地看了墨檀一眼。 侍女们奉上了鲜美的瓜果和酒品,有着斑斓羽毛的啄花雀成群地飞过,间或落在案几上,偷偷地啄一口果子,而后再飞走。 此时春初至,万物复苏,天地蕴含无限生机,礼祭春神,昭谢天地,以祈天界祥和,这是万年以来流传下来的惯例。 舞者方退场,来自华音族的歌姬便登台引吭高歌,声遏行云,百转千回,歌声如鹂鸟鸣枝头,低声处恍惚有细雨沾人衣裳,却不见湿。众人的谈笑声不由都小了下去。 朱羽照夜听得入迷,嘴巴都微微地张开了。墨檀瞧不过去,拈了颗樱桃,砸在朱羽照夜的头上。 “你干什么?”朱羽照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