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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面貌。 解雪时一见之下,终于色变! 第24章 妇人怀中鼓鼓囊囊的,还裹了个直挺挺的小儿,两条腿上还套着纨裤,那张脸却歪靠在母亲怀里,猩红一片,分不清是妇人腮上淌下的血泪,还是他口中咳出的血水,二者难舍难分,直如一股血泉。 妇人挣扎着膝行了数步,赫然留下了两条赤红的血路。 这妇人正是阎翡的夫人,阎刘氏! 解雪时霍然起身,正要传来太医,问个究竟。 那妇人一双被血污浸透的黑眼珠却猛地凝在他面上,像一柄淬了毒的铜剑那样,直要往他眼里拧。 她喉底嘶嘶作响,突然暴起,一口咬在了解雪时的手臂上,妇人的满口银牙,竟在这一瞬间锋利如成排短匕,解雪时的官服瞬间被鲜血浸透。 “都是你!都是你招来的恶鬼!”妇人厉声号哭道,“若不是你当初毒杀太子,先皇后怎么会来索春儿的命!” 解雪时霎时间面色雪白。 阎春乃是阎翡独子,如今尸身却已僵冷。 “你解雪时得了权,哄了个趁心的傀儡上去,只手遮天,为什么报应却到了春儿身上?” 解雪时仿佛感觉不到痛楚,只是闪电般伸出手,在她下颌处轻轻一扣。那妇人这才松开两排浸了血的银牙,凄厉地惨笑起来。 没有人知道,那双冷定如铁的手,在微不可见地发抖。 “阎翡呢?” “他死了!就在刚刚,被刺死在了案桌上,解雪时,你好狠的心,是知道了他手里的衣带书,想夺到手里吗?” “什么……衣带诏?” “一派胡言!”赵株拍案道,“哪里来的疯妇人,密谋行刺,还不压下去!” 那妇人又癫狂地尖笑起来:“你这个蠢物,不过是解雪时捏在手里的玩意儿罢了!你哥哥被他一杯鸩酒毒死了,你还敢信他?” 她哆哆嗦嗦地,从小儿贴身的汗巾里,扯出了一幅残破的衣带来,竟是往半空中一抛。 那衣带被点点血污浸染,只能看出上头潦草的血字,大概是情急之下,咬破指腹写出来的。 那衣带落到了沈梁甫手上,几个老臣聚起来一看,面色便是大变。 “父皇属意于孤……已承大统……jian佞……解……阴谋篡位……鸩杀于孤……哀哉……孤永难瞑目!” 是废太子的字迹。 “我家大人得到这封衣带的时候,本是深信你解太傅为人,秘而不宣,这才能把这段阴私藏了这许久,想不到你解太傅终究要赶尽杀绝!”妇人道,“那日在宫中发生了什么,怕是只有你解雪时清楚了!可怜我的春儿,春儿……倒是被豺狼掏了心,叼了命去!” 赵株道:“你佯造血书,好大的胆子!将这妇人押进诏狱,朕要亲审。” 他话里话外,回护的意思,已经到了一叶障目的地步。 沈梁甫当即捧着衣带,长跪在地上,道:“陛下,这妇人神情癫狂,不似作伪,解太傅同此事脱不了干系,臣恳请陛下,也将解太傅羁押,待审出个清白是非,再做定论!” “朕的太傅,怎可受此无妄之灾?简直荒唐!” “兹体事大,不可徇私!” 沈梁甫一开口,身后的一排老臣便也跪倒在地,齐呼起来:“陛下,不可徇私啊!” “朕不准!” “那臣等今日便死谏于此,也定要铲除这祸乱君心的佞臣!” 沈梁甫竟是直呼佞臣了。赵株面色铁青,额角直跳:“你们这是诚心不让朕过这个寿辰了?” “陛下当以国事为重!” “你简直……” 赵株羽翼未丰,朝政又是解雪时一手cao持,民怨一起,哪里弹压得住? 解雪时一言不发,竟是往他面前一跪。 “太傅,你这是……” “陛下,沈御史言之有理,确实不该为臣枉法。是非枉直,自有刑部和大理寺诸位大人定夺。” 他俯首一拜,长跪道:“臣……自请入诏狱之中。” 第25章 解雪时会这么轻易地陷入诏狱之中,实在出乎意料。 沈梁甫为首的一众老臣,本就恨他擅权防主,打算借此发作,步步紧逼,设法将他逼进诏狱。 他们心知此举大不容易,因此也没打算一击得中。 于公,诏狱需得天子下诏,解雪时终究是天子恩师,党羽甚众,想必会牵连满朝,伤筋动骨。 于私,诏狱刑罚远比大理寺狱酷烈,乃是能令人脱层皮的去处,以天子之优柔,如何舍得?想必会设法将解雪时移至大理寺狱中,由谢浚周旋。 谁知道解雪时竟然抢先一步,自请入了诏狱? 倒是壮士断腕,全然不惜命的做派! 照理说,入了诏狱,便鲜有转圜余地,不知多少权臣被借机在狱中发落,鲜有能扭转死局的。但直到解雪时被下狱收押,一众老臣依旧惴惴不安,心中疑云未散。 另一厢,解雪时已被解了氅衣,褪去官服,只着了一身素白单衣。 这诏狱阴沉已极,两壁森寒如铡刀,夹一条羊肠似的小径,刑兵之气迫面而来,混合着一股潮湿的血腥味。 这大狱里四面无窗,暗不见光,显然是存了有进无出之意。铜壁上钉了一幅人形,乍看去黑黢黢的,只能勉强认出软垂的手足。 “大人在看这个?”领路的狱卒怪笑道,“这乃是活剥的人壳,先将那囚犯晾洗干净,用剥皮刀削下数十条两指长的皮rou,再血糊糊地浇铸在沥青中,用铁锤一啄。那人啊,便同粉红的嫩虾子似的,从沥青人皮壳里弹了出来,手足还会动哩!” 他说得阴阳怪气,解雪时却不为所动。 狱卒笑嘻嘻道:“奴才虽身为下贱,干的却是迎来送往的营生,不知多少天潢贵胄,也在奴才这里剥皮揎草,鼎煮油烹,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他生得白胖,一双眼睛早已黏在了解雪时身上,从头刮到脚,掂量了几下肥瘦,显然是干惯了索取孝敬的勾当。 他久居诏狱之中,来往见的都是些呼号的人犯,倒着不认得解雪时,只道是个寻常罪臣。 那手边还压着几副重枷,里头大有名堂。 最重的一副,乃是阎王枷,足有百斤重,镣铐间搭了梳齿般细细密密的暗刺,能轻易咬透皮rou,直贯入骨,专为盘剥那些悭吝鬼,一枷下去,便能拷出满肚肥肠来。 稍次的那副,乃是一支铜械,中开两洞,专拷人犯的两支胳膊。来的若是什么铁骨铮铮的直臣,便当场剥了亵裤,拷上百八十记杀威棒,挫其锐气。 若是孝敬到了,便开最末一副,七斤重的木枷,已是法外开恩了。 解雪时不应声,那狱卒白胖的圆脸便是一阴。 他一摸解雪时腕上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