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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感觉有人照顾我,是您吗?” “是。”蒋弼之心口发闷,陈星只记得他晕倒后自己照顾他,却忘了是为什么晕倒,是被谁折磨得晕倒。 “还有,我之前问过您,您还没回答……那次在天水为什么愿意带我下山?我那会儿身上那么脏,把您车里都弄湿了,那些真皮的座位和脚垫是不是都换新的了?” “也没有……擦干净晾干就好了。” “不留痕迹吗?” “……留了一点。” “那您当时为什么愿意载我?是看我可怜,还是……”他鼓足勇气问道:“您那时候就喜欢我?” 蒋弼之心头又出现那种被针尖轻轻刺了一下的微痛,他皱了下眉,克制着心底汹涌的情绪,抬手抚上陈星的脸颊,“我后来想过……陈星,其实我早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可他只把这当做普通的怦然心动,并没有珍惜。 陈星那双修长整齐的眉毛微微蹙起,眉下的眼睛缓缓睁大了,乌黑明亮的眼底像被微风拂过似的荡起水波,使他整个人都生动得好似要流动起来,“什么时候?” 蒋弼之看着这样的他,眼底不自觉现出浓郁的柔情,“就在天水的那个早晨,你骑着自行车和太阳一起从小路的另一头冒出来。你没有看到我,我当时一直在看你,都看呆了……我从来没有那样过。” 他不是容易多愁善感的人,很少被什么美景震撼到。那天的陈星与朝阳是他生命里一场美丽的意外。 蒋弼之不由笑起来,眼里现出怀念,“后来被你骂了一通,直接把我震住了,从没见过这么好口才的人,不愧是干导游的。我后来想……应该叫住你,招你去销售部。” 陈星愣了愣,也想起来了,难为情地抓了下头发,却依旧没能笑出来。 “我们把那瓶酒喝完吧?和桃子配正合适。”蒋弼之再次做出尝试。 陈星的眼睛微微亮了亮,“可以吗?这才下午,而且您刚喝了咖啡……” 蒋弼之有些振奋地站起身,“我去拿!” 才下午就喝酒又怎么样?刚喝了咖啡就喝酒又怎么样?只要能让陈星开心起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 蒋弼之自己不喝甜酒,但对酒的把握却很准确。他说对了,这贵腐酒的酸甜滋味与桃子太配了,从喝下第一口起,陈星就被甜得眯起了眼。 蒋弼之看着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嘴角那两枚小窝终于舍得现了身,使他顿感满足,口中的甜腻滋味也变得迷人起来。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变了口味,爱上这甜白了。 “现在喝温度正合适。” 陈星赞同地点头,“是应该先在冰箱里冰一下,甜味变得更清爽,层次也出来了,和酸度正好平衡。那天开瓶开得急了。” “你看,新开瓶的酒虽然最新鲜,但是因为没有做好准备,并不能尝到它最好的滋味。在冰箱里放了两天,虽说错过了它最棒的状态,但是温度正好,还有桃子和它搭配,反倒比那一晚喝起来的滋味更好。” 陈星认真地看着他,将他的话当作良药敷到心口那个窟窿上。 “生活就是总有遗憾,这没什么,因为它本来就不像做项目,可以先做好万全准备,确保做到完美。生活是进行时,它来了,你才知道你要做什么,时不时地错过什么,也时不时地遇到惊喜。你还小,就容易抱住遗憾不放,觉得浪费了很多时间。其实遗憾都是过去的,你还有很多时间啊。未来的路很长,一辈子那么久,我们得向前看。” 陈星一头扑进蒋弼之怀里,急切地说:“蒋先生蒋先生,快亲亲我。” 蒋弼之用他有力的双臂接住急需拥抱的陈星,低头找到他的嘴唇,用亲吻来抚慰他年轻而柔软的爱人。 他从前为什么会以为陈星是个简单易懂的人呢?陈星这样聪明、这样弱小、又这样善良,却被生活逼迫着冲进人群里,人们包围他、伤害他、欺骗他,他的脆弱与感性简直是种必然,为何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呢? 他捧着陈星的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眼中比任何珠宝都要瑰丽的色彩。他突然意识到,他从前就总觉得陈星的眼睛令他着迷,却愚蠢地将其归为美丽的外表,可倘若没有一个丰富的内在,如何能有这般生动的眼睛? 如今他才明白,他爱的从来都是这双眼里的神采,爱里面矛盾而多变的光芒。原来他爱的,一直就是这双眼睛里所投射出的美好灵魂的侧影。 138、纯聊天无剧情非常长,可跳过 陈星怀里抱着蒋弼之的一条胳膊倚在沙发里,仰头看着遮阳伞垂下的布边像旗子一样飘扬。 “蒋先生,为什么呢?为什么人总是要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大概是……在丛林里培养出来的猎食者本能吧,容易被远处不易获得的猎物吸引了注意力。人在失去之前并不知道自己会失去这个东西,就不太在意。” “对!我就有这种感觉!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蒋先生,我从来没跟人讲过……” “嗯?” “就是,每次我回忆以前的事的时候,总感觉我当时是不在场的——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就像您刚说的,失去之前并不知道自己会失去,甚至失去的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失去……就是那种心不在焉的……好像也不能说是心不在焉,更像是种麻木,或者愚蠢,得等过后才能反应过来。” “我感觉我是个机器人,按下按钮,就开始按着一个程序做事,笑也好、骂也好,都是靠惯性,不由自己做主。直到某个晚上冷不丁想起来的时候,那些真实的情绪才会浮现出来,那时候才真正觉得……嗯……好像我是真的在活着。” 他说这话时如一个哲学家那般陷入了沉思,认真地琢磨字眼来形容自己的想法,说完后又怔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蒋弼之,忙去看他的表情,很怕自己在他眼里变得可笑。 可是他看到了一个严肃认真的蒋弼之,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眼里带着思索与欣赏,并充满耐心与兴趣,等待自己继续笨拙地讲下去。 于是陈星又有了勇气,继续描绘自己的世界:“我有时候会想,我们白天里经历的那个世界其实不是真实的世界,夜里睡觉前回忆的那个才是。就像我以前在檀阙的时候,每天脑子里都塞满了盘子杯子,好像这些东西就是全部。可到了晚上一躺下,我会发现这一天的回忆很空,什么都没有留下,原来那些盘子和杯子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那个时候我就会觉得我这一天白活了。除非我能想起一些……那些能真正留在记忆里的有意思的事,那一天才会觉得真实——您有过这种感觉吗?” 蒋弼之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