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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辈,别人家发压岁钱大多是差不多发出去多少能收回多少,不然就是吃亏的。那过年这笔压岁钱,往往是陈九生来年的学费和衣服的支出。 “你记忆中的房水县的跨年夜,还有什么吗?”周青青家在C市,有时候大年夜周元恒要值班,家里只有周青青和袁琼,她和袁琼各拿一个手机,各自和熟人发着新年祝福,和平时的夜晚没什么区别。 时信厚想了想,“以前家里有蜂窝煤,有个煤炉,在上面放一个平底锅,锅里放上黄豆和花生。围着煤炉坐,掀开盖子会有花生的香味儿。用手捏一个吃,烫嘴。” 周青青见过煤炉,不过没见过使用的状态,是奶奶家有一个,说是过去的物件舍不得扔掉。“你想吃炒花生吗?” “嗯?” 周青青说,“家里有生花生吧,把子剥出来,可以炒花生。” “这么晚了。”时信厚提不起兴趣,他觉得这样窝在被窝里,已经是一个足够满足的新年。 周青青把他拽起来,“今晚最该做的事情就是晚睡。” 一家四口齐齐下手剥花生,土土和彤彤人小劲就小,掰不动用牙齿咬。一部分剥了皮一部分没有剥皮,抓了两把黄豆,一起放在加热过的平底锅里,燃气开小,盖上盖子。过会儿,搅拌一下。 刚出锅的炒花生热度仍在,不够脆香。周青青倒在案板上,等热气散去,带壳的花生装一盘,花生粒和黄豆装一盘。热乎乎的带着点余温,吃起来却是嘎嘣焦脆。 彤彤每隔二十分钟要跑到阳台上看一眼,这次她欢呼,“爸爸没有说谎,下雪了。” 刚才只顾着炒花生,没有关注外面的天气。从阳台往下看,雪花飘得不小,地上薄薄的一层,绿化的树枝上的雪倒是厚厚一层。 彤彤心急想要立刻下楼去堆雪人。 地上现在的雪厚度是不能堆雪人的,周青青劝说让他们明天再去玩雪。 “去换衣服。”时信厚和周青青唱反调。 土土和彤彤把羽绒服拿起来,各自忙碌地穿起来,兴奋不已地商量着要堆什么造型的雪人。 “这才下了多少啊,怎么可能可以堆雪人。”周青青不满地瞪时信厚。 时信厚给她套上羽绒服,“不让他们玩雪,今晚估计会一直念着。不能堆雪人,下去踩踩雪也是好的。” 一家四口,时信厚和土土是黑色的羽绒服,相似的款式,只是土土的是童装可爱帅气,时信厚的这款是纯黑色的成人款。彤彤穿着的是粉色的羽绒服,下楼前给她戴了毛茸茸的帽子,帽耳朵下垂着两根线坠着两个毛茸茸的毛线球,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雪地靴,是一个可爱呆萌小孩子的穿着。 周青青是件鲜亮红色的亮面羽绒服,她把羽绒服拉链拉到最顶端,仍旧缩着脖子,她脚上踩着的是一双深蓝色的雪地靴,和彤彤是一样的款式。 “看,我堆了一个小雪球。”彤彤带着毛线手套,她的手掌心里有一个不太圆,只有三四厘米大小的雪团。 土土嫌戴手套不舒服,他光手,小手通红,“我也有一个雪球。” 时信厚招手,让周青青过来,“你过来踩踩雪。” “我又不是土土和彤彤。”周青青翻白眼,她没见过雪还是怎么着,今年雪下了两场,不过没有太大,不知道这场会不会是大雪。 时信厚走过去,把她拽下台阶,非要让她踩踩地上薄薄的雪。 “你真是……”周青青不愿意伸手,被时信厚拽了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时信厚大方得很,伸手搀扶住她的腰,“你跟着我走。” 他走在前面,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周青青走了两步,她停下来,站着看时信厚他们玩。雪下得更大一些,周青青的羽绒服上没有帽子,时信厚把他羽绒服上的帽子拆下来盖在她头上,和她身上这件羽绒服明显不搭。 时信厚对土土和彤彤的要求,百求百应,拖着他们滑雪,用手臂当大摆锤…… 雪越下越大,时信厚头上落了一层白白的雪。 周青青看得心动,把头上的羽绒帽拿下来,她仰头有几片雪落在脸上,凉滋滋的。 “怎么拿下来了?”时信厚握住周青青冰凉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他们还要再玩一会儿,你冷的话先回去吧。” “等会儿。”周青青指着时信厚的头发,再指指自己的头顶,“我们都有白头发了。” “我们已经这么老了。”时信厚配合着说。 周青青推着时信厚往前走,她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脚上踩着他的脚印,“我们已经白头到老了。” 白头到老,一个很美好的词。 地面温度高,雪落下便融化,又有几个人踩来踩去地面上没多少积雪。时信厚和周青青带着两个意犹未尽的孩子回家,洗了热水澡,一家四口继续窝在沙发上看春晚。 彤彤和土土睡觉一向早,到十一点多点熬不住就已经歪头睡着了。 周青青和时信厚各抱了一个送去房间,出来后,周青青问他,“要睡吗?” “再看会儿。”沙发上的被子里只剩下周青青和时信厚,时信厚伸长手臂,周青青枕在他肩膀上,两个人依偎着继续看已经临近收尾的电视节目。 满室温暖,心爱的人就在身边,两个孩子也在。这是时信厚过得最圆满最美好的新年,他说,“明年一定会是不错的年份。” “嗯。”过年要说吉利话,周青青以为他说的是这个。 时信厚亲吻她的额头,“因为你们都在。” 周青青仰着脸看他,两个人距离极近,呼吸可闻,她看着时信厚薄溜溜的眼皮,他的一切都让她深思痴迷。周青青心动不已,“有你们的年份,就是好的年份。” 时信厚低头,吻住她的唇,周青青尽量扬着脖颈,不被他压在被子里。 “还看吗?”时信厚抵着她的额头问。 周青青低垂着视线,轻轻地摇头。 时信厚把她拦腰抱起,关了电视大步往卧室去。时间足够晚,房间不用拉窗帘仍旧是黑的,可又不够漆黑,两个人至少能看清对方的脸。时信厚低头看着周青青娇美的脸,他轻轻地啄吻。 “把窗帘拉上吧。”周青青推时信厚的肩膀。 时信厚摇头,“我想看着你。” 周青青没有再坚持,可她又说不出赞成的话,用唇告诉了时信厚答案。 房子外一阵噼里啪啦的热闹,应该是城郊在放鞭炮,市区禁烟郊区是可以的。时信厚趁着这阵声响,大刀阔斧奋起直追,他额头上有汗珠滴落。突然他仰头低声吼,后轰然倒下,压着周青青急促地呼吸。 周青青的呼吸要断了,可她还是抬手,轻轻地拍他的后背,他的腰…… “要有始有终。”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