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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结论大同小异——庶子、母亲不受宠、被父亲打发来秦国、没有资助生活困难吃不饱饭种种标签连翻叠加构成了一个可怜的异国质子,一个明明是强国派来的却可以任意欺辱没有人会为他出头的质子。
吕不韦非常清楚,这样的人长期生活在绝望和苦熬之中,他人生中可以给于他选择的机会太少了,所以一旦看到了一根稻草就会死死拽住。
他,想要成为这一根稻草,因为他从异人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
这份可能让他实在不免心动,而此前他尚且犹豫于是否要踏入这一池子浑水,而现在,似乎冥冥之中给了他这个借口。
天予之,不取,必为天厌。
男人单手卷起竹卷,他腾地站起身,他要回家一趟,他要同父亲当面详谈此事。
他准备,用自己的所有作为赌注,去赌这一场滔天富贵。
不过在归家之前……为何父亲还要他千里迢迢采买小彘归家?
虽说要归家,但在赵国的关系网尚且需要维护,离开后的种种布置也要费心,因此等吕不韦真的踏入卫国国境的时候已经是两月以后了。
说是国境,其实也就是城邦的边缘,毕竟卫国本身其实也就只剩下一座城了,他一路驱赶牛车前进,一边坐在车辕之上留意周围民众的闲聊之声,这是他行商时候得出的技巧。
最贵的货物一定是君王需要的,但最好卖的货物一定是民众们挂在口边的。这也是是他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积攒起大量资金的技巧。然而他听了半响,却愕然发现卫国的民众闲聊的话题几乎只有一个——种田。
他一路行来,入耳的关键词全是育苗、垄田、堆肥、灌水、冷田暖田云云。
这些名词有些他熟悉有些陌生,但其中被提到最多的还是吕家。
吕不韦家其实姓姜,自家当是周朝开国元勋姜尚之后,吕是他们家的氏族名,不过因为吕不韦从商,外人唤他家多半称其氏名而不用姓名。
所以这个吕家,应该的确是他们家没错了。
到底怎么回事?吕不韦心里头有些慌,正当终于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忽而见到了门口正在接客的一老一少。
老者正抚须大笑,同拜访者谈笑,他另一手牵着不到其腰迹的一个幼童,小孩扎着垂髫小辫,小脸又白又圆,脸颊丰润,看起来rou嘟嘟的极为可爱,大眼睛乌溜溜的,极为灵动,他正盯着那客人牵着的马思索什么,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吕不韦觉得那小孩视线的落点是那马匹下腹之物……
应该是自己角度不对看错了吧!这么小的孩儿,哪儿会去在意这个?
就在他为自己想法汗颜之迹,忽而就和那小孩的目光对上了,吕不韦不再多想,他慌忙下了牛车快步前行,“阿父!孩儿回来了!”
一番忙乱之后,来拜访的客人和他打过招呼之后表示改日拜访,体贴得给重逢的吕家一家人留下空间。吕翁吕媪二人双双前来抱着儿子就是一顿哭,吕夫人也看着久久未归的丈夫也在落泪,一家人簇拥着吕不韦入了宅院,完全将他带回的货物忘在了外头。
被遗忘的小豆丁回头看了眼不靠谱的大人们,不得不在此时撑起场面挥手让人以及他带回来的几车货物入了吕宅。但房门关上之后没多久,吕不韦的地位就立刻降下来了。因为吕不韦这次带回来的货物颇多,吕家两位女主人和儿子/丈夫叙旧完不得不将重心全放在了这些东西上,尤其是吕不韦带回来的小彘和小羊,还有两头小牛犊更是重中之重。
在农耕社会,一头牛的价值不亚于宝马和拖拉机的结合体,对于寻常家庭来说一头成年牛的价值差不多就相当于现代社会的宝马奔驰之类车辆于一般家庭的地位。虽然不至于倾家荡产但也要不吃不喝积蓄好几年才能咬牙买上一头。
小牛犊价格稍低,但这可是两头小牛犊,只要能养大,不管是自家使用还是出售都非常不错。一下子来了那么多牲畜,又都是幼崽不能合笼,他们必须要赶紧找人搭建兽棚。
吕老父则是将注意力全放在了吕不韦带回来的一箱宝物上。
吕不韦此前为了行商,多次往来各国,更是多次前往战区,这种不能吃不能用的器物在要活命的时候完全没有价值,乱世食物盛世古董便是如此,吕不韦动了些手段收集了不少文物古董,他没有自己收藏的打算,宝物烫手,这些都是他未来敲开关系网的问路石。
然他虽在此上有些研究,但是父亲浸yin此道更深,这次他全都带回来请老父掌眼了。哪里想到父亲一看到他打开了箱子都顾不得同他说话,立刻捧起了其中的几卷竹简匆匆回了房内。明明是多年未归的游子,现在却孤零零得站在了院落之中。吕不韦颇有些无奈,他摇摇头轻笑一声,正要唤来仆佣为他烧水,就看到矮墩墩的儿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也就是这么一站,吕不韦才发现这孩子五官完全吸取了他同夫人的优点,尤其是一双眼睛,格外像他的夫人,水灵灵又圆溜溜,清澈得就像是明亮的溪流,眼睫一眨一眨,就像是清泉跃动一般活泼。
看这模样,似乎的确是完全好了?
……就是怎么这么矮?赵国的五岁小孩可要比自家儿子高了小半个头啊,莫非是因为长期吃药的原因?
然后他就看到儿子打量了他半响之后忽然对着他举起了手。
吕不韦先是有些不解,然后他听到这小郎奶声奶气得对他说“牵手手。”
一瞬间,不知为何,吕不韦只觉得心口被猛然撞击了一下,当下有些受宠若的感觉,当他小心翼翼握住儿子rou嘟嘟小手的时候更是感觉心里头都软成了一片,自家儿子在被握住手之后立刻乖巧得走到了他身边来了。在这一刻,吕不韦觉得如果儿子对他说自己要摘星星自己也会想法子。
但吕小安不想要星星,他觉得爹爹臭臭的,要爹爹洗白白,所以吕不韦刚到家就被儿子带去洗澡了。
没错,吕不韦绝对想不到自家五岁的小儿居然有模有样得指挥着仆佣准备沐浴事务,甚至还十分亲密得硬是将自己也塞进了澡盆里头,和他这个许久不见的父亲泡在了一块。
吕家现在用的澡盆子十分特殊,看似是一个普通的木盆,但在里头插了一个铁筒,吕不韦一开始没弄懂这是什么,等看到光着屁股的儿子熟练得往里头放上柴薪和枯草然后引火之后顿时恍然:“这可是让水不降温之物?”
吕家小郎君点点头,他在确定铁筒里面有了热度之后踩着澡盆子的水跑到了距离铁桶的另一端,然后对冲洗完身上灰尘的父亲说“阿父你坐那边,那儿暖和。”
吕不韦有些新奇,他常年游走在勋贵之间,自然也有酒酣之际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