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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一名女郎似是被人从一方推了过来,然后就听到有叽叽喳喳的女声道,“说话恁得无礼!这样的人,就该给她个教训看看!” 司马衍皱了皱眉,他和杜陵阳对视一眼,二人一同走上前去。 那摊在地上的女郎似是听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乍然间便回头来。 她...无忧...?! 杜陵阳全身泛冷,顿时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司马衍却是低叫一声,接着匆匆几步,便已经上了前去。 只见他跪倒在那女郎身边,伸手搀扶,道,“无忧,我扶你起来!” ... ... 那女郎呆了一呆,张开的小口又闭了回去。她垂下眼帘,妖妖娆娆地“嗯”了一声,透出些不尽的风丨sao。 无忧来了! 而且她就贴在他的胸口,任他搂着... 司马衍仍在飘飘然,这时却听杜陵阳疑惑地开了口,“这位...女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衍愣了一下,他一低头,却见怀中的女郎攀在他的身上,柔弱无骨,媚眼一飞,竟完全不像无忧了。 他吃了一惊,猛然将她一推,恼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方才边上的那几位小女郎,见陛下和这陌生的女郎有情似的,都不敢上前。此刻见司马衍将她重重地一推,她们忙七嘴八舌道,“不知从哪儿来得这么个人!她口出恶言,侮辱人!” 司马衍转头向她望去,却见那貌似无忧的女郎抽出帕巾,“嘤嘤”地拭泪,“陛下,我...” 一语未毕,王蔓然突然从几名女郎中走了出来。 她向司马衍行了一礼,再向杜陵阳微微颔首,道,“这位女郎,定是在家时的规矩学得不好,所以才会一张口就侮辱别人的家世吧。” 那女郎虚虚地抹了一把眼泪,眼光避开身前的王蔓然,向司马衍一勾,“嘤嘤”道,“陛下,我...我是你的表妹呀...” “...表妹?”司马衍有些僵住似的。 却见那女郎连连点头,道,“我叫庾柳知,我也是庾家人...庾亮庾君候,便是我的阿父啊!” ... ... 到了傍晚,无忧先陪着阿父回了曹家。 等她再回自家的时候,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刚好赶上坊市闭门。 那建初寺的竺和尚新得了一部西域佛经,刚翻译过来,便挑个清净的地方,请阿父去辩经了。 无忧虽对学佛没什么兴趣,但难得这次的机会,又能避开宫中的宴会,又能借机出游,可谓一举两得。 是以,她心情大好,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 ... 还没进正屋,远远地就见屋内灯光大亮,照得暖洋洋的。 ...云娘真贴心! 无忧一面想着,一面上前拂开门帘,道,“云娘,我回来啦!” 说着,她把身上的束带随手扯下,搭到了屏风上,再绕到床榻一侧,笑道,“你可不知道,今天...” 话还没说完,她就呆住了。 却见月余不见的桓崇,正一身便服,坐在她的书案面前,双眼牢牢地盯着她瞧。 那人的目光,上上下下,将她的一身打扮细细瞧了个遍。 而后,他把手中的那片花帖随意转了转,“啪”得一声扣在了案上,不冷不热道,“回来了?” “外头的花,好看么?” ☆、第 54 章 桓崇面无表情, 他那双眸子黑漆漆的, 就一动不动地端详着站在原地的她。 可怜他手底下的那张花帖, 挨了这么重重的一掌,几乎快被压进书案里去了。 司马衍喜欢书法, 其中尤擅草书。但这次在给她写花帖的时候,许是为了凸显郑重之意,他特意用了蚕头燕尾的隶书,而且在最末的落款处,留下了独属他名字的那个“衍”字。 所以...这人是看了司马衍的留书,不问因果,就要来治她的罪咯?! 无忧气得完全不想理他! ... ... 四处看了一圈,不止不见云娘, 连其他人的影子都没见一个。她便知晓,这人定是把仆役们都打发去了。 无忧脚步轻移,一转身, 绕到旁侧的妆台前。 她对着那铜镜, 慢条斯理地卸下头上的数支珠钗, 完后再往大大的镜里一瞥, 却见那人不知何时竟站起身来,盯她的那双眼睛也慢慢地眯了起来。 无忧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微微扬起下巴, 仿佛审视妆容一般,“四月芳菲。梨花未落,海棠初开, 还有藤萝盛放,绣毬结团。白得红的,紫的蓝的,五颜六色,能将人的眼睛迷了去...” 顿了顿后,无忧双眼一弯,即刻笑道,“夫君以为,外头的花,又怎么会不好看呢?!” ... ... 她的嗓音清亮,还带了些女子的绵软之意,好听得紧。 可桓崇听了,只觉得自己两侧的头筋嗡嗡直跳。 军中难得休沐,此番他还是因事回到建康。若是以往,管外面天黑天明,他定是要连夜赶回军营去的,可不知怎地,这次他打马之后,再一抬头,竟是鬼使神差地行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残阳的余晖,铺满了半边天。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又在家里忙些什么? 老马最是识途,他身下的坐骑知道眼前有地方可以休息,已然是蠢蠢欲动。 桓崇紧紧地牵住那马缰绳,却是难得地迟疑了一下。 最后,还是那几名守门的侍卫听到外面的声响,出来查看,这才万分惊讶地见了自家郎君,“郎君回来了?!” 桓崇应了一声,他面不改色地下了马,再入了内。等经过几人身旁的时候,他仿佛不经意似地问了一句,“她呢?” 那几名侍从呆了一呆,待见了桓崇横来的视线,这才意识到郎君口中的那个“她”,正是他们的县主。 “郎君,县主出门去了。” “去哪里了?”桓崇的脚步一滞,道。 “县主回了青溪。”那牵马的侍从回道,见桓崇的目光不善,他赶忙又道,“县主一早就走了,估计不久就能回来。” 青溪,便是曹宅。 所以,她今天是回了娘家? 桓崇点了点头,大步走回了后院。 ... ... 女主人不在,后院安静得很,正屋的房门也是紧紧关闭的。 桓崇缓步上前,伸手一推,那房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这才短短的一个月,屋里的一切都似乎沾染上了她的气息。 ...除了他这个名义上的主人,实际上的外人... 桓崇轻轻放下门帘,将手上的剑往墙上一挂,再掌起灯,绕过屏风,他连鞋都没脱,就斜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