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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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院的主办方因为演出当天还有许多人在高价收票,秉持不赚就是亏的原则。看着工作人员一大早就调整观众席的座位,从最开始七八百人硬生生加到上千张座椅。 沈念眼眸乍亮,一路快走停在剧院一间紧闭办公室门前。她敲门后无人回应,刚准备离开,微凉的空气钻过门缝扑上脸颊。 “都说了,不用敲门直接进就好——” 沈念仰起下巴定定地看着比冬天更加肆意张扬的男人。 没有空调的大厅还是有些闷热,封昭的眼神盯了她一会儿才移开,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敞开门请沈念进来。 封昭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新的水递给沈念,“没想到过了冬天,我们又见面了。” 沈念低着下巴笑,“好巧,我以为你不在。” “前段时间有事,这两天才回国的。” 去年冬天在纽约偶遇封昭,音乐会结束后,沈念把封昭当作朋友一般,两人漫步在飘雪的街道。 雪落下在沈念的乌黑的发顶,对封昭来说太过安静,于是他停了脚步向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心里话。 封昭问沈念,为什么出国之后和所有人都没联系。 沈念苦笑着回答,因为她没有大家的联系方式,国内用的手机被人收走了。 封昭又开玩笑地打听她的感情状况。沈念用手摸了摸鼻子说,在德国留学的课业重,乐团排练的时间很紧张,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 封昭笑着和沈念说;“既然你觉得在柏林乐团这么累,不如回国好了。市内最大的剧院就是我家的,刚好你拉小提琴,我弹钢琴,我再帮你找一批最出色的演奏家,你是乐团唯一的首席,怎么样?” “好啊。”沈念抱着手肘见封昭在同自己开玩笑,也望着他笑,“以后我们的演奏会一定座无虚席,封老板也一定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候你可不要忘记给我多留几张门票!” 说话的人全当玩笑,可封昭却全都听进心里了。 沙发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寒暄了一阵。 在进门前,沈念并不知道这剧院真是封家的,她是带着因为想要门票决定欠人情的准备来的。可开门的人是封昭,她反倒羞于开口。 “专程留给你的。”封昭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摸出几张门票又坐回在茶几前。 “当时以为你说着玩的,没想到你说的是真的。”沈念尴尬地垂眼,目光落在相互叠起的长方形的纸上。 “我封昭,向来说到做到。”封昭龇着牙笑,把门票塞进她手里,“拿着吧,欠我的人情总比欠别人的好……” 沈念倒宁愿是欠别人的,欠封昭的,她过不去心里那关,总以为自己有愧于封昭。 见她眉头紧皱,封昭猜她大概又是想起了那天自己对她的话,以及她委婉地拒绝。 “沈念,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生,其实……其实我喜欢……” 站在隐隐闪烁的路灯下,封昭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沈念当即退后了一步笑着问他,“封昭,你饿吗?我请你吃中餐吧,西红柿炖牛腩,怎么样?” “为什么是西红柿炖牛腩?”封昭的嘴角顿了顿。 “因为我很喜欢周闻齐做的西红柿炖牛腩。” 轻飘飘但冰凉的雪花飘落在沈念颤抖的睫毛上,瞳孔中倒映出细碎的光线。 封昭笑得勉强,最后还是陪沈念去吃了他并不喜欢的西红柿炖牛腩。 想到封昭即不缺钱,也不缺物。把门票握在手里,沈念心里的负罪感更多了。她叹气道:“我只要四张就够了。” 她说着把多余的门票推回他手里,封昭对折起被退回的门票,歪头笑道:“既然是小提琴首席的邀请,那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还好给周闻齐的门票是沈念自费抢购的,不然听完封昭的话她更要愧疚到说不出话。 以造型师还在等自己回去做造型为理由,沈念才从封昭灼灼的视线中得以离开。 沈念托了人把四张门票分别送出到沈慈文,外公家,以及周堃手里。 虽然她厌恶周堃恶意拆散自己和周闻齐的行为,但论平常事来说,周堃从来没有苛责过自己一分一毫,只是她不领情罢了。 身边的同事们来来往往,沈念独自坐在镜子前,除了对首次演出的紧张之外,还有各种难言的情绪分据着心房。 有些事情越想越纠结,她落寞地拨通周闻齐的电话,可电话里传来官方的声音,让多愁的人更是进入迷宫里走不出来,只能以文字的方式求助周闻齐。 Cele会议室内,周闻齐的手机发出“噔噔”的提示音,他看了一眼就把屏幕反扣在桌面。只一会儿,手机又发出“嗡嗡”震动声,他抬头对大家说了声抱歉,把手机调了关机。 轮到那个今晚和自己一样要去听音乐会的实习生发言,周闻齐看着他又想起沈念,思绪也跟着跑远。他把手机开机,皱眉盯着屏幕的模样让大家以为他是对汇报结果不满意,就都安静下来。 “今晚的音乐会加座了,会有更多的人来看。” “原来剧院是封昭家的,我问他多要了几张门票。今天的门票比之前更贵,但是封昭不缺钱,我不知道要怎么还他的人情了,唉——” …… 封昭这个名字的再次出现无疑又刺了下周闻齐的心脏。 他蹙眉沉思了好一会儿,抬眼发现大家的目光齐齐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回过神来,他握着手机轻咳一声,“不好意思。” “不论是从前期的调研还是这次会议的复盘工作,大家都做得很好。这段时间也辛苦大家了,等下周项目正式落地之后,我给大家批一周带薪假期。” 没有什么比带薪假期更让人开心,等同事们都离开之后,周闻齐站在窗前回电话给沈念,但是无人接听。 这下轮到他旺盛的表达欲只通过文字来传达。 “抱歉,刚才在开会。”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还门票的人情,我来想办法就好。” “从小到大,你的每一次演出都比想得要更精彩完美,所以不用太过紧张。” 对于沈念问封昭要门票这件事,周闻齐起初是有些醋意和烦恼的。但想到沈念对他的人脉网并不清楚,想要门票所以直接找到主办方也是正常的做法。 和周堃并肩站在电梯里,周闻齐甚至不用问,一眼看出周堃手里的门票定是今天新发售的。 “你去哪儿?”周堃看上去心情很好,说话的时候眉毛都跟着飞舞。 心里虽然觉得周堃的明知故问很可笑,但依然没有表现出来。可周堃接下来的话,才让周闻齐面露烦躁。 “你张伯伯的女儿,张沁刚才国外留学回来,和你学的一样的专业,过几天来咱们公司实习。张沁也就比你小一岁,人也漂亮,到时候你多带带人家……”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周堃提起这位才貌双全的女生,虽然周堃没有直说,但不难听出周堃已经在给自己物色结婚对象。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周闻齐立刻抬腿,把话扔出给周堃。 “我很忙,没空。” 距离演出还有三个小时,周闻齐出现在花店里。店里的花种很多,可怎么都没有他想要的。 他问老板,“请问有大束的蒲公英吗?” 老板以为自己听错了,多问了一遍,确定他要的是蒲公英,挥挥手道:“哪有人送花送蒲公英的,风一吹就剩根杆儿了——” 尽管被老板白了一眼,周闻齐还是买了浅绿色的丝带才离开。 他回到那片蒲公英花田。 他摘下最圆滚最饱满的几朵,用后背挡着风,随风扬起的丝带将蒲公英的枝干一圈圈缠绕得紧。 只是那个午后偷偷看她拉小提琴,没想到她会像蒲公英一样漫天散开,此后到处都是她的模样,再也看不见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