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言情小说 - 经年杳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意思是不是,这一切皆为云烟,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啊?”

    沈辞将那只锦囊扎紧,还到她手上,“从前见你还是同净虚真人有几分默契的,怎的如今却参不透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是虚无之系,这锦囊是空的,也便是满的。依我看,净虚真人的深意,却是叫你坚守本我。”

    “本我?可我都已经忘记原本的我,是个什么样子了。你从前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还不肯信——这条路委实太长也太暗了些,走着走着,就忘了来路。再回头去找,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沈辞拉过她的手来,轻轻一吻,“你不必去找。你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你只管遵从心意去做就好了,余下的诸事有我。”

    “可这样的谢杳,真的还是,你欢喜的那个么?”

    沈辞挑眉看她,“你以为我欢喜的是你从前那副样子不成?我欢喜的是你,你是什么样子,我就欢喜什么样子。那些你想记得又记不得的,我会替你记着。”

    谢杳低下头,像是寻思了一会儿,沈辞就静静等她自个儿想明白,抬手将她又滑落下来的一缕发别回去。

    他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去,她便忽然抬头,跪坐起身,攀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沈辞愣了愣,下意识地扣住她腰身。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进来,谢杳不知何时便被他轻轻放倒在榻上,床幔散落,红烛微弱昏黄的光便只零星地渗进来,模糊地勾勒出一个剪影。

    他的呼吸落在她鬓边,而后逐渐向下,细细碎碎的吻也跟着落下去。

    暮夏的夜里有些不易察觉的冷,与他身上炙热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谢杳一时连外头隐约的虫鸣都听不真切,好像一切都离她遥远得很,唯有眼前这人是真切的,是不必伸手也能抓住的。

    谢杳的手在床榻上胡乱抓了一把,被沈辞的手俘获,十指紧紧交扣,压到了她颈侧。

    沈辞沙哑开口,唤了她一声,低头吻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滴。

    她迷蒙睁开眼,略微上挑的眼尾尤泛着红,眸中满满当当全是一个他。

    红烛摇曳,两人的影子也跟着明灭。

    三三两两自盛夏留下的蝉在枝头嘶鸣,外头似乎有风声。

    谢杳的手骤然抓紧,迷迷糊糊唤了一声“阿辞”。

    迟舟在外头候了不知有多久,久到连从房里出来的雁归都抱着剑靠在树下闭眼小憩了起来——新婚夜里,府上进进出出这般多的人,还是警惕些亲守着得好。

    迟舟打了个呵欠,正预备着也找个地儿窝一窝,却听见里头他家世子沉着声叫了水,登时便一僵。特别是今夜守在外头等着伺候的人将水送进去时,往他这儿看了一眼,他便只觉脸上火辣辣得疼。

    本来依着他对他家世子的了解,今夜十有□□世子是得去睡书房的,是以他方才看着那些人来来回回地备着热水,十分体贴地叫他们不必备着了——他们自然是没听,这可是新婚夜里,世子殿下怎么会不叫水。

    迟舟默默往后退了几步,练武的人耳力比常人好一些,依稀听得有人交头接耳地压着声儿道:“果真是没成亲的人。”

    前前后后的话被脚步声掩了去,只听了这小半句,他便狠狠被呛了一口,咳了好久,一边儿靠着树睡着又被吵醒的雁归皱着眉白了他一眼,又接着闭上眼。

    天将将亮起来,沈辞向来醒得早一些,早年在军营随父天不亮就起来练剑习惯了,回京许多年也还留着这个习惯。

    一旁的小姑娘倒睡得正熟,一只胳膊和一条腿都压在他身上,下巴靠在他肩上,显然对这个姿势无比娴熟。

    沈辞无声地笑了笑,先前听她说起前世最后那几年,说得苦大仇深,仿佛一对仇人似的——要是当年他对她当真只余情仇,哪儿还能日日叫她这么压在身上。

    他轻轻将她翻过身去平躺下,起身下榻,从昨儿夜里扔了一地的衣裳里迈过去,取了一只小木匣来。

    匣子里是那块玉佩——迟舟当日从松山观的废墟里拣出来的那块玉佩。这些日子他找了手艺最好的工匠,重抛了光,又配上系绳。

    他将玉佩握在手里焐了一会儿,待玉佩温热起来,不会骤然凉着她,才慢慢给她重新系上,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这才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杳:你知道吗?

    沈辞:知道什么?

    谢杳:你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的是什么吗?

    沈辞:我知道你不知道我知不知道你不知道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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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疏月

    谢杳惦记着第二日一早还得敬茶, 醒得也不算晚, 可她睁开眼时,沈辞已然练完剑回了来,许是刚换了一身衣裳,正理着衣襟, 见她醒了,走到榻前弯腰将她抱坐起来, “时辰还早,也没什么事, 再睡一会儿?”

    谢杳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 “不睡了,该去沈夫人那儿敬茶了。”

    沈辞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挠, “你该叫什么?”

    谢杳腰上本就怕痒, 又正懒散着, 被陡然来了这么一下,笑着往他怀里躲, 将他整个紧紧抱住, 仰起头看他。

    沈辞的手仍搭在她腰上, 不依不饶道:“叫什么?”

    谢杳眨巴了眨巴眼睛,认认真真看着他叫了一声“母亲。”

    话是没错, 可方才这一闹上下句未免隔得太远,单这一句听起来便有那么些……诡异。

    似是连穿堂而过的风都停了一霎。谢杳咳了一声,“不闹了,我再不收拾收拾就该晚了, 总不能坏了规矩。”

    她往后退,沈辞便顺势两臂一收,将她抱了回来,“母亲那边儿不急,她向来也不在意这些。”

    谢杳抿了抿嘴,听得他循循善诱道:“你都叫了母亲了,那你该叫我什么?”

    谢杳掰着指头算给他听,“你母亲如今也是我母亲了,是以我该叫你……哥哥?”

    “好,”沈辞笑了笑,手指绞着她侧腰的衣带,轻轻一拉,原本系得严严实实的衣带便滑落下来,“今日不必去敬茶了。”

    “不好不好”谢杳慌忙拉住衣带往身上缠,心念飞转,往后不能图自个儿方便,系这般好解的结了。

    沈辞把耳朵凑在她嘴边,“再叫我一声?”

    谢杳手上把衣带粗粗一系,故意挨得他极近,双唇翕动间便能似有似无地触到他耳廓,吐气如兰,轻声唤了一句“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