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病体撑不住昏迷,软禁,监视,揉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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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虽然还是白天,但已如同黄昏,俏如来吃过了饭,血液集中在消化系统上,大脑有些缺血,加上天色不好,弄得人昏昏欲睡。 他为了能保持清醒一直在转动眼球跟随窗外的飞鸟来去,强打精神第三次道:“父亲,能不能把手机给我,工作上还有很多事等我处理,没有我安排真的……” 史艳文第三次驳回,没有使用任何理由,简短的两个字就是全部回答。 不行。 俏如来带着茫然,愣愣地看着父亲,直到眼神逐渐失焦,他真的恹了,疲倦的神经让他通过开解自己来保护自己。 在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他和父亲两个人,这样不是很好吗?父亲甚至承诺了会一直照顾着他,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父子相处吗?是啊,梦寐以求的,所以……为什么要做别的事来打扰这一刻呢? 他头晕晕的,逐渐被自己说服了,再不能卸下的责任也被他卸下了,是否能在这一刻,只做父亲的儿子?这是就连父亲都允许的事啊,他还在坚持什么? 模糊的视线中是史艳文始终安坐着的身影,俏如来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身体里紧绷许久的那根弦断了,断得突然,断得心安,久远的弦音渐渐离去了。内心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脉脉热流,酸暖又和煦的依恋让他陷入深深的睡眠中。 “睡吧。”史艳文注视着俏如来完全熟睡,他这一觉睡得很沉,呼吸很快绵长起来,睫毛在双眼紧闭的情况下更显细长,他不光是身体和精神的累,更多是心累之余的心安,才能如现在一般完全松懈。 史艳文揭开医院的白被,给俏如来披上自己带来的厚毯子,仔细地裹好之后,一手托着孩子的脖颈,一手环过腿弯,连人带把人横抱起来出了病房。 青年人的身体颀长而纤瘦,抱在手里甚至有些硌人,不过因为昏睡,肢体柔软地窝在他怀里,史艳文低头去,俏如来脖颈垂下他的臂弯,不受控地后仰着,让他有点看不清表情,伶仃的双腿在空中摇晃。 他调整了姿势,让孩子往自己怀里贴得更紧,为了更稳,他选择了电梯,哪怕只是二楼。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史艳文邃长的眸光在电梯门关上那一刻截断。 其实俏如来很久没和父亲共处一室了,毕业之后他就进了墨家集团,从最基本的职位做起,一步步到现在的负责人,三年期间他几乎没有休过假,除非是病得实在起不来床,只能打120才能救命的地步,否则他简直就是一台不知疲倦的工作机器。 剑无极在某一次酒局后,大半夜送他去医院洗胃,忍无可忍地抓狂道:“你酒精过敏怎么不说??这样下去我就要给你爸打电话了!!” 他一般不说这样的话,他很清楚俏如来没有弱点,堪称软肋的人只有他爸。只要别人谈起那位高尚得不像人的本市政界代表史艳文,他就会收起所有温和笑脸,仿佛那不是他父亲,而是他的仇人。 只有很少人能猜到真相,尽管那真相让人有点不寒而栗。剑无极就是其中之一,他看似神经大条,但其实对人与人的感情变化非常敏锐。 所以他的威胁很管用,俏如来拖着病体也要立刻按住他,“安抚”炸毛的好友,“你敢给他打电话,我就跟凤蝶说你又和温皇约架……” “你说你说!”剑无极拍开他的手,他这次是动了真怒,“我就不信约打拳皇一分胜负也叫约架?!” 俏如来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叹了口气,服了软,刚洗过胃他浑身虚脱,颤抖着手比了四个手指,“好,我发誓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也是第一次喝酒。” 见他姿态放得这么低,剑无极也不禁说得多了,“你啊!要不是银燕拜托我多照顾你,我才不乐意接下你这个麻烦!你们史家人真是有够别扭!” “银燕他……”俏如来似乎想说什么,又自嘲地收回话音,改为自言自语,“父亲一直没放弃找他,我们都很担心他。” “和一个叫什么蟹黄的去卖蟹黄包了吧!”虽然受银燕所托,剑无极会对俏如来多照顾一点,但不意味着会把他的一切和盘托出,所以即便是随口胡诌,也是史家人都能查到的消息,“不比你二弟,跟着一个蜘蛛男浪迹天涯呢,他都算保守派咯。” 蜘蛛男……蟹黄包…… 俏如来头痛欲裂地睁开眼,怎么会梦到这件事,该说是父亲终究还是影响到他了吗?本来他靠着工作的麻痹已经能把两个弟弟的事放在心里最深处,再不轻易提起的。 只是见了父亲,他就会想到两个弟弟,一想到弟弟们,他就会克制不住地想这都是他的错,全都是因为他没有带领好,这个家才会破碎至此……这也是他不愿见甚至躲着父亲的原因。 他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不管爸爸回来多晚,都要固执得一直等待的孩子了,那时他非要等爸爸回家,在钥匙响的那一刻来不及穿鞋,光脚踩在地上跑去给爸爸开门。 哪怕只是看一眼,根本说不上几句话,他也要看这一眼。紧接着他会在父亲开口催促之前快速扭头回房间,乖乖地去睡觉。仿佛他漫长的等候只是为了开这个门,哪怕父亲手握钥匙,步履匆匆地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他连中间的泊站都不算。 现在他也一样固执,只是变成了固执地不见父亲,只是父亲从来没主动靠近过他,从来没有。 俏如来完全清醒时首先听到的是窗外淋漓的雨声,不大不小的雨,敲在楼体和敲在雨棚的声音很不同,一个是沉闷的,一个是清脆的,这是哪怕他带着耳机也能感受到的区别。 他从父亲身上习得等待,从等待父亲里习得敏感和无助。敏感的人最先受伤,无助的人无人包扎,他是最先受伤同时也无人包扎的存在。 接着,他能感受到这个房间是家里他自己的卧室,床单是他很熟悉的触感,一摸枕边还有他熟稔于心的一只海豹玩偶,那是他小时候爸爸送的,它的毛绒质感他绝对不会忘记。 但是没有开灯,这个地方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回来过了,不确定布局还是不是原来那样。 室内一片黑暗,俏如来只能摸索着站起来凭借记忆磕磕碰碰地探索灯源,他并不怎么害怕,这也多亏了等待父亲,让他从小就习惯了黑暗,暗处甚至能让他感到安全。 父亲怎么会突然把他送回家里?为什么没有人?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但当他走出一段距离后忽然再也无法向前了,脚腕上终于出现的束缚感让他心中一惊。 他蹲下身去摸,原来那是一段很特殊的绳子,摸起来如纱缎一般,看似很松地缠在脚腕,但是很坚韧,另一头连着床腿,他试了试,既挣脱不开,也无法远走,只能在床的一米内范围活动。 俏如来想,原来他是被爸爸关在家里了吗? 散发白光的监视器前,史艳文目睹着俏如来从醒来到跪坐在地的全过程,他双手交叉支撑在下颌,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微闪的淡蓝色眸光和宝石袖扣上的反光都纹丝不动。一身银灰色的正装勾勒出男人强健的身体线条,这个颜色对于他的年纪来说太过轻佻,但是却被他穿出了与众不同的威严,压迫之中又带着一丝转瞬即逝的亲切——当然这是在外人看来。 他起身走出监控室,迈步上二楼俏如来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被子被扯下,在地上凌乱地委顿盘踞,被他监视着的孩子就倒卧在旁边。 来自走廊的暖光透过这一方门缝铺在俏如来身上,包裹躯体的轻薄白绸睡袍和雪色的长发都被染上淡淡的黄晕。史艳文把被子捡起来在床上铺好,半蹲下身,一点点将俏如来身上的所有细节铭刻在眼底和手心,裸露在外的皮肤沁着冰凉的纯黑色磨砂地砖,细细的小腿如黑水中的一支玉簪,白得逼人,凉得惊心。 俏如来半睁着眼睛,眸子一片水色的茫然灰暗,对外界的变化没有一丝反应,那截小腿明明是从绒暖的被子中脱出,直接接触了地面,也没有打应有的冷颤,不知是否还有意识。 父亲的手在身上游走,就像山林间氤氲的雾气,看得见,但是摸不到,一如现实般的蜃境,让他分不清是否身处梦幻。 分不清。 史艳文正将俏如来抱起来放在被子里,忽然怀里的人一动,坐在床沿,仰着头看向父亲,他的眼睛是罕见的鎏金色,比纯金色暗,但在这样漆黑的室内,他的眼睛却成了唯一的烛火,不动时是死掉的宝石,一动便能窥见那摇曳的光采。他的手指很凉,紧紧地抓住史艳文的小臂,声音有种撕裂般的沙哑,“爸爸,您要干什么?” 爸爸。精忠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称呼过自己了,以一个普通孩子的姿态,乃至幼子的姿态。 史艳文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半跪下来,让他一寸寸靠在自己怀里,“精忠,跟爸爸谈谈心好吗?” 脚腕上的绳子还没有去掉,他的父亲,他那久难谋面的父亲要他带着枷锁谈心。俏如来绝望地闭上眼,巨恸之下他习惯性地寻找虚幻的证据借以解释父亲的行为。 即使是枷锁,也是温柔的枷锁,不是吗?爸爸害怕我受伤,所以才这样的,或者有他自己的考虑,爸爸怎么会害我? “爸爸,我还有点难受。”俏如来温顺地靠在父亲的胸膛,拒绝了交流,却接受了束缚。既然父亲如此授意,他就照做,父亲不会害他。 史艳文五指并拢,盖上孩子捂在胃部的手,缓缓地揉,慢慢地按,轻声道:“所以精忠刚才是因为胃痛才摔倒在地上,不是为了挣脱束缚吗?” 他的声音有种诡异的蛊惑,俏如来明白他的暗示是什么——或者他根本没有暗示,不知是不是医生教的按摩手法太受用,他竟然就那么心甘情愿地顺着说下去,“我想找药,爸爸有药吗?” “还不到时间,精忠再忍一忍,等到晚饭后再吃。”史艳文侧过头就能闻到俏如来身上的茉莉花香,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按揉得俏如来从胃部开始隐隐发热,如同沉浮在温暖的羊水中。他实在是太需要休息,长期的作息饮食不规律和高强度的工作终究是伤了根本,这一会儿功夫就又想要睡觉了。 俏如来撑着最后一点意识不陷落,艰难地开口:“爸爸……能不能不要走?一直……一直在我身边呢?” 他尾音飘得似乎将要昏过去,自己都没意识到话语里的哭腔和啜泣,他听不见,也不敢去听父亲究竟有没有回答,总之他还是陷入了半睡半醒的晕迷。 史艳文微微放开了一点紧拥的躯体,只见俏如来深深低着头,白发凌乱地披散,经过刚才的动作,睡袍已经被完全蹭开了,露出大片光裸白皙的胸腹部,发茬偶然扫过还会激起细小的战栗,就像从前尚在襁褓中被梦魇住时可爱的颤抖。 他把俏如来一点一点放倒在床上,得以更加清晰地看到掌下苍白的身体,薄薄的胸rou往下是因为太瘦和姿势问题而突出的肋骨,像是一对隆起的乳丘,史艳文揉过的胃也是一片被摩擦捂热的红,若是再青一点就真正像极了被凌虐的痕迹,但这其实是父亲留下的爱意证明。 俏如来身陷在柔软的床铺中,不知今夕是何夕,朦胧迷幻中,父亲的脸晦暗不清,只能感受到干燥温暖大掌从额头划过,在嘴唇停留,滑下脖颈后,一个湿热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嘴唇上,随之而来的是父亲平稳的呼吸。 那是一个吻,一个不断深入的吻。俏如来只是颤抖了一下,没有任何回避的动作,任由父亲从上唇吮到下唇,接着两片唇一起吻,等他喘不上气,被迫打开一条缝隙,便趁虚而入,舔弄着无处可逃的软舌,他不知所措,被动地接受这一切。父亲托着他的后脑调整姿势,让他呼吸顺畅,继而却是更加强硬的态度,又让他一次次窒息。 “精忠,你喜欢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