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耽美小说 - 莽撞话术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上的水甩开,但他躺得太久了,猝然起床低血糖,刚刚又哭了半天,后遗症就是开始头晕眼花,走出来的时候一个踉跄。

    严锐及时接住他,帮他坐到床上。端详他片刻,严锐问:“是不是没吃饭?”

    被发现了。

    杨竹说:“没心情就没吃。”他垂着脑袋,霎那间有一种冲动,要把自己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鼻子又一酸,一股脑说下去,“反正除了你也没人想跟我坐同一张餐桌上。”

    严锐停顿了一下,问:“班主任后来重新通知你父母了,这事不是你的错,是那两个人的责任——他们又怪你了?”

    杨竹惊讶地看了看他,并不知道处理结果改变了,只说:“就是……不理我。”

    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好像很不舒服一样地和另一只拳头握在了一起,不知不觉间指甲陷了进去。严锐捉了他的手,把两只手分开,看着掐出来的小印痕,又问:“你和你家人怎么回事?”

    他们互相丈量体温,杨竹刚用冷水洗过手,严锐的手掌温度比他高上一些。这好像给了他不知何来由的力量,或者说又是委屈,他咬了咬嘴唇,说:“我们……关系不好。”

    严锐耐心地问:“为什么?”

    “以前吵过架,因为我成绩很烂。”

    杨竹的手指捏紧了他的手指,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把初中那次吵架的经过说出来。

    吵架的时候他砸客厅推mama,撕坏了他和杨梅的考卷,把碎纸片撒得遍地都是。爸爸怒斥他只会发脾气,骂他废物。讲到了后面,杨竹声音又不由得带上哽咽:“……反正都是我的错!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有我什么事!”

    严锐没有打断他,杨竹越想越激动,忍不住仰头来看他,哽着嗓子辩解地说:“我……我不想要公司什么的,我就只想……”

    只想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杨竹眼睛泛着红,泪水湿漉漉地往外流着,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严锐从床头抽了纸巾,按下他要去擦眼泪的手,说了声:“别动。”

    他手指挑着下巴,用轻薄纸巾拭去那些液体,半点都没有弄疼杨竹。杨竹听话地没有动,闭着眼睛,感受他的动作,心情再次缓慢降落,变得平静。

    一直到眼角重新干燥了,严锐给出下一个指令:“睁开吧。”

    再想起自己刚才的样子,杨竹也觉得丢人了,他生硬地转移话题,问其他在意的事:“你为什么会来?”

    严锐道:“告诉过你了,因为你不回我电话。”

    “你就不怕我是谁都不想见。”杨竹嘀咕。

    “事实证明你想见我。”严锐陈述道,“我不至于这点儿自信都没有。”

    杨竹不说话了。他一看见人家就哭,就算要嘴硬也是没用的。

    严锐接着说:“昨天想你可能累了让你休息一晚,但今天早上你还是没来上课,同时也没回我信息。所以我请了下午的假,过来看你。”

    他忽然叫:“杨竹。”

    “嗯?”杨竹抬头看他。

    “知道是谁带我来的吗?”严锐凝视着他。

    杨竹茫然了片刻。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算难想,他很快反应过来后,眨了两下眼睛,又移开视线,很有讶然无措的样子。

    严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先吃点东西,你要在家吃还是跟我出去?”

    杨竹很快地选择了后一个选项,但他想站起来时,发现自己已经饿到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严锐让他坐下,出门帮他拿了一个面包和水回来。杨竹在门开时探头向外面看,目光躲躲闪闪,严锐关了门,说:“你meimei已经回学校了。”

    “我又不是看这个。”杨竹别别扭扭地说。

    关于这个话题严锐永远不会延伸,只提一句让他明白就行。

    杨竹狼吞虎咽吃面包,又犯了老毛病,扯到脸上的伤,疼痛感使他面容扭曲了一瞬。

    严锐盯着他的淤青和眼角的泪痕,它们在苍白面上显得格外吸睛。杨竹吃完了,刚刚下咽最后一口,严锐的手横伸过来,拍了拍他左颊。

    杨竹转头面对他时,两个人的脸又一次离得很近。

    近到能看清彼此的睫毛,对方的眼神,但是看不全整张脸的表情。

    “以后,不要再让别人伤到你。”严锐的目光沉沉,“听懂了没有?”

    第25章

    杨竹恍恍惚惚想起来,上一次严锐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不要再和别人打架——现在是不要再让别人伤到自己。

    这个小小的变化代表什么?

    杨竹和他的呼吸交融,被他的眼神蛊惑,自己都没发觉过来时就张开了口。这个动作是答应的前兆,严锐提出了要求,于是他想同意,或者说想服从,想要回答“好”。

    “嗯?”严锐尾音上挑,是追加的催促和询问。

    耳朵接收到这个信息后,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喉咙里推了一把,不经过大脑的许可,便把他噎在那儿的声音推出来。

    杨竹说:“好。”

    上一次严锐问他时没有回应,因为他不敢承诺做不到的事。

    这次他承诺了,怎么办?

    杨竹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慢一拍地紧张起来。他们的脸还是靠得那么近,但他不想远离,而是用手指揪住了严锐的衣角。

    “如果做不到的话,你会生气吗?”杨竹问他,“我会努力的,但是我……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他眼巴巴地看着,“你知道的,有时候我脑子都还没动,拳头已经挥上去了。”

    严锐俯视着他,说:“会生气。”

    杨竹马上焦急起来。这简单的三个字好像已经宣布了他未来的命运,他咬咬嘴唇,纠结地磨了一下牙齿。

    实在不行他以后就不理别的人了。杨竹很快地想着办法,反正其他人都对他没有好脸,不理不接近干脆没有交集,这样就不会发生冲突引他冲动……

    严锐的手升起来,落到他受伤的那一侧脸颊上。手掌没有覆盖上去,只是虚掩着,指尖搭在淤伤边缘,掌心温度烘到了皮肤。

    杨竹脸发起热来,看着严锐的脸。

    “不许打架和不许受伤的区别,你可以自己想一想。”没再给出下一步引导,严锐拍了拍他的脑袋,说,“走吧,去吃东西。”

    换衣服出房门,佣人阿姨看他肯出来,很是松了一口气。上了年龄的女人都爱cao心,她碎碎念着,拉着他给他上了药,涂完之后,严锐叫的车也来了。

    杨竹心不在焉的,只是在司机打量他的时候,没忍住把脸往严锐那儿偏了偏,像在躲。哪怕已经受伤过这么多次,他仍然不能适应其他人看他的伤——或者说,他总对别人的目光敏感,受了伤便与正常人不同,好奇的眼神里总带有些微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