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言情小说 - 绣春刀与绣花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朵吐出一句很小声的话,“在下只是不想错过姑娘。”

    这话虽然小声,但因此处无人,寂静的空气中,阮呦和酒七却听得一清二楚。

    阮呦的脸腾得一下红了,扭过头去,“还请公子自重。”

    她声音里有些恼怒,却偏生因为娇嗲的声音显得像是在含羞带怯撒娇一般,人更是心猿意马,心底酥酥麻麻地痒着。

    张颜脑海空白了一瞬,他靠近了几步,阮呦却同受惊的兔子似得退开,酒七见状拦住他,声音冷淡,“张公子也是读书人,说出来的话未免有些轻浮。

    张颜脸上白了一瞬,见阮呦似乎是在生气,忙道歉,“阮姑娘,方才、方才是在下一时糊涂唐突姑娘,还望姑娘能够见谅……”

    阮呦抿了抿唇,并未作声。

    “姑娘可是厌恶在下?”他抬眸看着阮呦,眸中小心翼翼地期盼试探,又有些失落。

    阮呦稍愣了一下,看向他,咬着唇缄默片刻才缓缓吐出三个字,“不厌恶。”

    扪心自问,她的确不厌恶张颜,甚至对他的印象是极好的,之前在国子监也是他帮了她的忙。

    听见她的回答,张颜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笑意盈满眼眶。

    —

    这一日,阮呦很不自在,但她尽量让自己放松一些,便让酒七带着她去放了纸鸢,又摘了些花花草草,甚至还在潮湿的角落摘到几朵碗大的蘑菇。

    玩着玩着,倒也真正融入进去了,脸上的笑意也真切了几分。

    张颜一直跟着她身后,虽然被酒七防备着,他也没走,而是站在不近不远的距离,就时不时看阮呦一眼。

    渐渐的,时间不早了,日头也暗了下来,阮呦回了李氏她们那儿。

    瞧见她们回来的身影,李氏她们才停了说笑。

    刘夫人用手帕捂着嘴,“呦呦配咱们加颜儿,真真的郎才女貌,一双璧人。”

    陈娘子淡笑地看着,并未附和。

    等到两方告辞,阮家的马车渐渐离得远了,刘夫人才好奇地开口,“大嫂为何这般急?”

    张夫人理了理鬓发,“我原是不急的,但颜儿说了,这次春闱阮雲必中三甲,若届时他当真中了,有左首辅从中关照,阮雲节节高升不过是件小事,到时候阮家的门第也不会差了。”

    “今日见了,我才知道那阮呦又生了那副容貌,若不早些下手,届时只怕人家根本看不上咱们家才是。”

    “至于子嗣……我的确不急。”

    第69章

    临别时张夫人将手腕上的一对玉镯子退下来, 戴在阮呦的手上,那对玉镯子很罕见, 表面遍布着天然的花纹, 酷似梅花, 浅绿的底色上布满了芭蕉绿、紫罗兰、玛瑙红、雪花白、柠檬黄、竹叶青多种天然的花纹, 图案多像梅花一样,蛇曲宛转,栩栩如生。

    玉质晶莹剔透, 通体光滑圆润, 淡光下散着莹莹的柔光, 不需多说也能知晓这必然是极其贵重的物件。

    回去的路上,阮呦想取下来却被李氏伸手拦住。

    “张家的心很诚。”李氏盯着那玉镯,又抬眼对着阮呦道, “张府是官宦之家,轮门第咱们哪里及得上?那张公子温良恭顺,又是个爱念书的, 将来必然有前途。张府又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张夫人言辞之间对你多有喜爱,又不介意你身子弱的事, 呦呦,这般好的人家你还是不愿意吗?”

    之前闲谈时, 张夫人提过多次,这冰蓉梅花玉在历史上是有名的“国宝”,其贵重的意味不必多说, 这对玉手镯又是其亡母所赠,她平日里极是爱护,今日想也没想就赠给了阮呦,想来真如她所言,心底喜爱自家呦呦。

    阮呦怔愣一瞬,转眼看李氏,就见李氏已经眼眶发红,她抿唇垂下眼眸,心底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声音微颤地,“娘已经应下了?”

    “我只盼着你好,可千挑万选再选不出比张家好的,”李氏抹了泪,“就是如此我也没应下,只想等你点头,才应下,你跟娘说,张家到底是哪里不如你的意?”

    她认定阮呦还放不下阿奴,心中有气,说话的语气也强烈了几分。

    阮呦见她哭,心底内疚难安,笨拙地抬手替她擦泪,“娘,您别哭……”

    “张家没有什么不好……阮呦咬着唇,憋着泪,“是呦呦不好。”

    张家反倒是处处都好。

    说来说去,是她配不上张家才是,那样的人家若是在她没遇见阿奴哥哥之前她也会想嫁进去,只是她先遇见了阿奴哥哥,看见了他的好,旁人的好她便再也看不见了。

    “那呦呦为何还不同意?”李氏见她哭,心底又发疼,将她揽进怀里,“错过了这样的好人家就难寻下一处了。”

    “娘,您给呦呦时间斟酌一下……”阮呦将脸埋进她的胸口,含愧疚地说。

    “娘都依你。”李氏轻轻拍着她的背。

    等回了家,阮爹在院落里做木活,听见马蹄声靠近,忙去开门,他一眼就看见阮呦红红的眼眶了,稍稍愣了一下,什么也没问,等阮呦进了房间,他才去灶房用油纸包了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出来。

    阮呦还是将那对玉镯退了下来,好好得收在柜子中。

    门外就传来叩叩的声音。

    “爹爹。”阮呦喊了一声。

    “欸,”阮父听了,憨厚得笑着应了,“爹爹烤了红薯,呦呦吃吗?”

    “嗯。”阮呦点点头。

    “你先做好,爹爹给你剥。”阮父仔细将烤得黑乎乎地皮一点点剥了个干净,露出红红的果rou,才递给阮呦,还叮嘱了一声,“刚从灶膛取出来的,小心烫着。”

    阮呦应了声,小心地接过,今日出游,她不自在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会儿也确实饿了,一口一口地吃着。

    “呦呦啊……”阮爹边剥皮,迟疑一会,忽然开口。

    “嗯?”

    “你不想嫁人咱就不嫁,爹爹养得起你,就是去种田做木活,都能养活你的,咱别委屈自己。”他声音闷闷的,说的话笨拙却又窝心,“爹爹也舍不得。”

    阮呦的眼睛一下就热了,雾气腾腾的,视线都模糊起来。

    “爹爹。”她吸了吸鼻尖,轻轻唤了声。

    “欸。”

    阮呦扑了过去,像儿时一般抱着他的脖子,含着鼻音道,“谢谢你。”

    —

    翌日清晨,阮惜被送了回来。

    阮呦久未见他,连头发也未打理好就急急忙忙出门去接他,她原是想要去寻他几回,只是之前听谢娉婷说,谢家老祖喜静,带着阮惜去了临州祖宅,她便没机会去见,只能写了信差人送去。

    “jiejie!”阮惜一见她,立刻就冲了上前,环着她的腰怎么也不肯再撒手。

    “惜儿又长高了些,”阮呦摸着他的头舍不得放手,“在师父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