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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看到陆燕尔穿着新衣出来,眼睛不由得一亮,环佩珠萃,耳铛青翠,绯衣曳丽,虽是已婚妇人,却是少女娇俏感十足,眉眼生香。 是娇媚憨态,却非妩媚。 “不错,这身衣裳很衬你。” 陆燕尔抿了抿唇,轻声道,“此时将近晌午,家中尚有事,民妇便先行一步,日后有机会还报夫人赠衣之恩。” 小陈氏笑:“是我以衣谢你,如果我不是你,我可能会摔的很惨,我这种老胳膊老腿儿,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自己重量不轻,摔在了她身上,可她起来,什么事没有。 陆燕尔:“却之不恭,只好舔着脸笑纳了。” 语落,转身告辞离去。 小陈氏却突然叫住了她,“等等,你夫家是谁?” 刚才问过如意阁掌柜,只说他也是跟着她府上丫鬟叫她少夫人,却是不知是哪家夫人。 陆燕尔脚步微顿。 “夫家姓楼,拙夫楼君炎。” 国公府夫人都自报家门了,她也不便藏着掖着,随着楼君炎步步高升,她早晚都得与各家夫人走动。 小陈氏自是知道楼君炎这号人物,是这届恩科状元,更是今年升的最快的年轻臣子,且前不久德清长公主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初始,便是与他们夫妻有关。 “这姑娘真是嫁了个前途可期的好夫君。”小陈氏嘀咕了一句,想起陆燕尔身上的桃花胎记,又想到自己整日为陆霜飞的亲事发愁,心绪瞬间变得难言。 街对面二楼包厢。 顾辞正倚在窗边,手持着杯酒,杯中酒倾洒而不自知,从陆燕尔被国公府的夫人撞到,也就是他姨母尹始,他便一直注视着如意阁的方向,直到陆燕尔换了身衣裳重新踏上马车,视线都不曾收回。 “看什么,如此入神?” 对面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终于忍耐不住,抬头朝窗外望去,只看见车水马龙,行人熙攘,并无特别之处。 而此人正是杨贵妃的儿子,端王赵括。 顾辞怔然半晌,才缓缓地收回视线:“没看什么,就看看大晋的盛世景象。” 赵括重新坐回桌边,嗤笑道:“本王猜你是看方才如意阁门口发生的那一幕,一个长相清丽的貌美夫人被国公夫人撞倒了,只是不知这有何好看?” 顾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垂眸,思绪全部掩藏:“是没什么可看的,京中无聊,自然只能看无聊之事罢了。” 赵括知他是为了翰林院事务烦忧,这届的恩科状元和探花皆受到了重任,就顾辞于翰林院做着枯燥的修书事宜,以他心高气傲的性格,自是不平。 “你如何打算?” 顾辞掀了一下眼帘:“我与楼君炎同出江州,他是朝堂新贵,我欲避其锋芒,不便与他争锋,且西境哈喇族不甚太平,屡次试探大晋边境,不如去军中历练两年?” 楼君炎走文官之路,他便走武将之路。 “去军营好,顾魏就是行伍出身,你也算是子承父业。”赵括举杯,“本王预祝你功成名就,杀敌建功。” 顾辞举起酒杯,温润的眸腾起一抹绝然:“会的。” 赵括:“不过,军中生活不比京城,苦闷辛累,一去便是两年之久,可能时间更长,你可要先成亲,再奔赴边境?” 顾辞静默半晌,娶个妻子放家中么,似想到什么,旋即扯起唇角:“或许,会先娶。” 想起家中的悍妃,赵括咬牙切齿地建议道:“你可得找个温顺听你的话的姑娘,母老虎真是太难伺候了,本王都恨不得休妻再娶。” 本想娶陆霜飞呢,奈何娶不了,太子跟她议过亲,闲王赵煜也跟她求过亲,可他们都没有真心,他倒是有一腔真心,又不能娶,国公府连同母妃杨家,不就壮大了他的势力,愈发令太子势单力孤么。 娶不了就娶不了呗,这世间又不是只有儿女情长,比起美人在侧,问鼎至高权利,才是他的终极追求,届时,管他成亲的,没成亲,都可广纳后宫。 顾辞勾唇不语。 畅饮了几杯后,思及几次被母妃威压警告,赵括说话便再无甚顾忌,说话有些肆无忌惮:“你觉得如今朝堂之上,太子为人行事如何?” 顾辞眉眼温和,不动声色道:“太子是储君,我人微言轻,怎敢妄议?” 赵括不满道:“呵,不敢妄议,父皇不喜欢他,性子蠢笨愚钝,又不能替父皇分忧,当了这么久的太子,就没办过几件像样的差事,不过仗着父皇对先皇后的情意,他的太子之位才暂时没被废掉,但他早晚都会……” “端王,你喝醉了。”顾辞眉头狠皱。 “本王没醉。”赵括眼中腾起戾气,仰头又喝了一杯,突然伸手抓住顾辞的手,“阿辞,你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以后可得帮本王?” 看着赵括眼中满怀希冀的眼神,顾辞垂眸,眼中划过莫名的光芒。 然后点了点头,却是什么都没说。 下一刻,赵括便歪倒在了桌上,顾辞眸光暗了暗,扬手招来端王府的随从,将赵括送回了端王府。 顾辞风轻云淡地弹了弹衣袍上的尘埃,抬腿离开,走至楼梯口时,脚步一顿,若有所思地望了一处方向,然后若无其事地上了街,消失在人流中。 方才他们所呆包厢的旁边是一间更奢华的包厢,里面端坐着两人,正是赵括口中蠢笨愚钝的太子赵乾和伯卿府的长公子伯卿府,待到赵括等人离开后,太子嘲弄一笑。 “青峰可认同赵括的说法?” 赵括以为旁边没人,却没料到被非议的正主儿将他们这边的动静听了个遍。 杜青峰一笑:“认不认同,话不都说出来了。” 太子摆摆手:“算了,不说赵括,说说最近备受父皇器重的楼君炎,你说他凭的什么本事能让在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让父皇对他赞不绝口呢?” 父皇三番两次在太子面前提及楼君炎此人,似在暗示什么,似乎是可以为他所用,可太子却是怕了,不敢肆意结交群臣,背个意欲党争夺权的锅,可就不妙了。 “听说楼君炎将工部大大小小的事情料理的井井有条,好多陋习皆被他扫除,而那蓟州知府范仲更是在工部的支持下,早就在流江水域动上土了,陛下有多重视流江之事,我看就有多重视这两个新臣,太子不若结交一二。”杜青峰回道。 太子苦笑:“孤就算了,有机会,你倒是可与他走动一番,孤就不惹父皇生疑了,做个太聪明的太子,远不如做个蠢笨的儿子来的好。” 父皇的心思,你最好别猜,猜不透,也看不明白。第一次,老老实实的办差,力求在父皇面前长眼,办的好了,却没得到半点奖赏,连句认可鼓励的话都无,还整日黑沉着脸,后来,交代的差事办的差了,父皇也不甚高兴,不太待见他,真是搞不懂,不喜欢他何故让他做太子。 难道诚如赵括所说,真是已故母后的缘故? 让他做储君,却不能干储君所干的事,自己懦弱蠢了这么多年,父皇却依旧不废弃他。 杜青峰沉吟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