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耽美小说 - 学渣生存图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与旁人说话,周遭人一度以为徐见澄患上了自闭症,直到徐父表亲的孩子,吴忧的出现,才让这一状况勉强好转。

    孩子成长期缺少父母陪伴,情感需求无法得到满足,难免会对小孩的性格和心理造成负面影响。

    但徐见澄表面看上去家教得体,又成绩优秀,从不出格,只是与他同龄的男生相比更无端的沉稳冷静一些,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正是因为挑不出毛病,这才是最大的毛病。

    老人挥了挥手,对身旁的阿姨道:“啊珨,开灯。”

    周遭的落地花鸟云纹灯一并亮了起来。

    “坐吧。”

    “姥姥,这儿风大,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这偏厅前面就是环湖,一面墙被全部打通,装的仿古式的隔扇门,门上铺的是纯手工做的窗棂麻纸,透亮隔风,每半年换一次;裙板上是名匠刻的冲压云龙,番草花纹,自成一派风骨。

    “你姥姥我年纪是大了,但也没有这么不中用啊,哪会吹点风就感冒。”

    老人摆弄着低案几上的锦洞天,徐见澄在另一边跪坐下来。

    “这是有喜欢的人啦?”

    徐见澄点了点头。

    “你也该到这个年纪了,哪天叫她来吃顿饭吧,让姥姥瞧瞧。”

    “姥姥……他也是男生。”

    老人摆弄插花的手停了一下,珨婆婆立在一旁屏住气息。

    “男孩子?”

    老人扶正了那株水芝丹,“男孩子也是要吃饭的啊。”

    何似挂了视频,把手机翻扣在床上,窝成婴儿在母体zigong里的姿势,抱着被子蜷成一团。

    今年是Q市市区禁烟花第一年,家家户户阖家团圆的在屋里看春晚,没了烟火爆竹声,楼下何文远和沈欢的争吵声格外清晰,像加了锐化一样,针针戳在何似的耳膜上,扎的他头痛欲裂却又麻木不仁。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恍恍的丧家之犬,哦不,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灵魂和rou/体被劈裂成两半,一半升空,一半昏堕,一半肆意漂浮看着自己的rou/体苦苦挣扎,另一半五脏如焚痛不欲生想要人拉自己一把。

    他想起自己和沈欢吵架那次,自己喊道:“为什么不离婚?!”

    沈欢拽着何似的衣领,近乎咆哮道:“你一个小孩你懂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给你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庭环境!离了婚,你就是单亲家庭,一听单亲家庭,哪个女孩子还会和你在一起?还有房贷车贷,谁还?我还还是你还?”

    “难道单亲家庭就没人要了吗?难道单亲家庭就还不起贷款了吗?这种所谓的父母双全的家庭环境我宁愿不要!”

    何似怒从心头起,气的双目发赤,下意识的要找一个宣泄怒火的出口,一脚踹爆了沈欢床边的玻璃衣柜。

    何似本来就不爱穿拖鞋,这么一踹,不知道玻璃碎片是割到了哪个血管,刹那间血管破裂,血猛的一下飚了出来。

    奇怪。

    流血的时候竟然感觉不到痛。

    是脚上没有传递痛觉的神经突触吗?还是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沈欢愣在那里。

    血越流越多,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流那么多血。

    深棕色的实木地板几乎被血泡满,竟然分不出是血的颜色深还是地板的颜色深。

    沈欢慌乱的给何似穿上拖鞋,自己去找药箱。

    何似想要拉住沈欢,一脚踩下去拖鞋里的血瞬间溢满了出来。

    真的是太奇怪了。

    还有高二转学之后,和何文远打的满嘴是血也是。

    每次争吵都是以流血的方式告终。

    一定是自己的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似快在这激烈怒骂、争吵、哭喊声中昏昏欲睡过去。

    房间的门突然开了,走廊的灯顺着缝隙打在地板上。

    沈欢哭腔明显的道:“何似,爸爸mama不吵了,来陪mama看看春晚吧。”

    ☆、结束

    寒假回来,何似还没来得及和徐见澄说上一句话就被赶去全封闭集训,连寒假作业都没来得及交。

    不交也好,反正他都没怎么写。

    只是可惜他都没来得及和徐见澄见上一面。

    春分时节,太阳直射赤道,南北半球昼夜等长,集训地位于沿海,空气中总是带着股土壤被雨水浸泡过的气味。

    竞赛老师在讲台上讲基尔霍夫定律,何似靠在窗边听课,突然瞥见墙边有一截衣角。

    何似探头出去,发现是徐见澄。

    他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徐见澄现在不应该在B市上课吗?

    徐见澄看见何似惊得张开嘴,露出半截白白的虎牙来,下意识的嘴角弯了弯,做了个手势,让他好好听课。

    何似看了眼表,还有四分钟就下课了。

    物理老师一般很少拖课。

    下课铃一打,何似一反往常的没窝在位上,看周围人没人注意自己,单手一撑,从阳台上翻到外面走廊上。

    “你怎么来了?”

    徐见澄把手里的芒果千层递给何似,“怕你长时间看不见我把我给忘了。”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何似拆开蛋糕盒,里面的冰袋还没化。

    “你什么时候走啊?”

    何似横拿叉子把蛋糕切成小块,再插起来送进嘴里,酸酸甜甜的芒果和绵密的奶油化在味蕾上,何似一下眯起了眼睛,像只偷腥的猫。

    “我刚来就想让我走?”

    徐见澄转头看着何似,舔了舔后槽牙。

    何似连忙摇头,被奶油噎的上气不接下气。

    刚刚徐见澄眉眼实在是太凌冽了。

    徐见澄看何似咳得直倒气,眉眼又舒缓了下来,拍着背帮他顺气。

    “我,我这不是怕你耽误课吗,诶”,何似抬腕看了下表,快打上课铃了,“反正下节课做习题,我抽其他时间做也行,陪你出去逛逛?”

    徐见澄从兜里抽出纸巾,替何似摸干净嘴角的奶油,“不用了,你好好做题,我先走了。”

    “诶……”

    B市到这儿好歹要半天的时间,这就走了?

    不过何似很快就把这事儿忘到了脑后,这儿勤奋努力又聪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能明显感到自己与其他人的差距,虽然大神能做出来的题自己也能做出来,但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自己那是连蒙带猜出来的。

    何似现在连睡觉都垫着。

    考前迷信,晚上睡觉前把书本垫到脑袋和枕头之间,知识会从浓度较高的书本向浓度较低的脑袋渗透,以达到夜间复习的效果,美名其曰渗透复习法。

    两个月后,何似通过了六次集训队测试,获得了省队选拔资格。

    这一年两千人参加了省队选拔考试,但最终只录取了三十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