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离开你身边,但似乎也不能离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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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细密的雨丝斜打在玻璃窗上,顺着透明的窗面缓缓滑落,像是未能落地的泪痕。天空低沉阴郁,乌云压在教学楼的屋檐上,雨水砸在cao场上,汇聚成一道道浅浅的水洼,映照着灰蒙蒙的天光。风吹过,树影摇曳,蓝花楹的枝叶在雨幕中微微颤抖,落下零星的紫色花瓣,被雨水冲刷进泥土里。 云槿悦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教学楼拐角处。那里,俞甜和楚炙正躲在屋檐下避雨。少年少女的身影紧挨着,楚炙不知说了什么,俞甜抬头看着他,轻轻地笑了,眼里是明媚的光。雨水顺着屋檐滴落,空气中浮动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定格成一幅流光溢彩的画面——而她,只是站在画外的旁观者。 她的手缓缓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脸色阴沉至极。 “为什么……”她在心里问自己,却连一个答案都找不到。 她从来不敢问俞甜“你在想谁”,也不敢问她“你会不会喜欢我”,因为她连让自己喜欢俞甜的权利都没有。她只能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看着、静静地沉溺在自己的暗潮中,然后独自吞下所有酸涩的心情。 “云槿悦,你在看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她回头,看到王月薰站在身后。王月薰是全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平时话不多,但她的眼睛极其锐利,似乎总能看穿别人心里的秘密。 “楚炙是个骄傲的人,他的眼里只会有最闪光的女生。”王月薰平静地说道,“你如果喜欢他,就去努力成为站在最闪耀地方的人。这样,他才会看到你。” 云槿悦怔了一下,旋即轻轻摇头。 她怎么敢说呢?她喜欢的不是楚炙,而是那个在楚炙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孩。 如果她一旦说出口,她连偷偷喜欢俞甜的资格都会被剥夺——她会被嘲笑、被议论、甚至被俞甜远远避开。她只能藏好这份心情,哪怕已经快要压垮她。 但她仍然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说得对……我应该试试看,成为一个闪光的人。” 蓝花楹树下的告别 高考结束的那天,整个学校的cao场沸腾了。 《离歌》的旋律在音响里回荡,同学们扔着书本,笑着、打闹着,围在一起合影、歌唱。有人哭了,有人笑得放肆,青春的最后一刻在人群的喧嚣与不舍中定格。 “我们毕业了。” 云槿悦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这一切,眼里是淡淡的恍惚。她没有加入热闹的人群,而是独自抱着一个玻璃瓶,朝着校园角落那棵蓝花楹树走去。 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用手刨开松软的泥土,将玻璃瓶放了进去。瓶子里装满了她这些年来写给俞甜的求爱信、情书、未曾送出的心意。她曾无数次幻想着把这些信交到俞甜手上,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可是——她终究没有勇气。 现在,她把这一切埋藏进泥土里,像是埋葬自己这段未竟的、像蓝花楹水影般虚幻的爱恋。 她轻轻盖上泥土,手指摩挲着那一片湿润的土地,心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她终于不用再苦苦挣扎了。 她站起身,望着那棵蓝花楹树,紫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飘落,像一场没有声音的诀别。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真的要离开了。她要去外地上学,再也见不到这棵蓝花楹树,也不会再和俞甜同处一个校园里。 她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再见了,俞甜。” 再见了,我无处安放的青春。 “咔!” 洪垚猛地从监视器后站起来,脸色黑得像锅底,连手里的剧本都快被他捏皱了。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震得周围的工作人员全都绷紧了神经。 “你们这都在演什么?!这场戏要不是老子知道剧本,光看你们的表演,我都要以为是在拍三流偶像剧!” 剧组里一片死寂,连机位旁的场务都不敢喘大气。 洪垚最先看向卢余美,火气瞬间爆发:“卢余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 王月薰跟云槿悦的这场对话,是带有劝导但又隐隐带着点轻视的,你倒好,站在那跟个木桩子似的,眼神呆滞,语气像是在念稿!你到底是‘万人迷校花’还是课代表朗读课文的?” 卢余美脸色涨红,手指无措地揪着衣角,小声说:“导演,我再调整一下……” “再调整?!”洪垚冷笑,“你知道你这场戏已经拍了多少遍了吗?要不是你背后资本够硬,换成别的演员早被我换下去了!” 卢余美咬了咬唇,不敢说话。 洪垚转头又盯向夏璃:“夏璃,你也别觉得自己演得好!你的眼神那么突兀干嘛? 你是演压抑暗恋,不是要把观众吓出一身冷汗!你的目光太锋利了,王月薰在跟你说话,你的反应不是一瞬间就暴露情绪,而是要一点点收敛,不然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夏璃靠在椅子上,手里转着笔,脸上是惯常的淡然,但眼底也浮现了一丝不耐。她缓缓直起身子,语气平静:“好,我调整。” 洪垚冷哼一声,目光落到叶风舟身上:“还有你,叶风舟! 你是演楚炙,不是来演夜店小少爷的!你演得那么轻佻干什么?这场戏你只是在远处跟俞甜互动,隐隐透着少年人的自信和炽热,但你刚才那个表情像是在酒吧点妹!你是觉得自己帅得要命,随便抬个眼皮就能让观众嗑生嗑死?” 叶风舟被骂得一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声嘟囔:“我本来就挺帅……” 洪垚瞪了他一眼,叶风舟立刻举手投降:“行行行,我收敛点。” 但真正让洪垚最想骂的,其实是饰演王月薰的临时演员。 王月薰这个角色,本该是蓝梦出演的。蓝梦虽然不是流量演员,但演技扎实,情绪精准,尤其是那种带着一丝清冷的学霸气质,简直是为王月薰量身打造的。可偏偏她受伤了,剧组临时抽调了一个新人女演员来替演——结果,这位新人简直让洪垚气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你!”洪垚目光锁定替演的女演员,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没直接爆粗,“王月薰的台词是带着一种‘站在高处给建议’的感觉,你呢?你是来打感情牌的吗?你刚才那副表情,像是在安慰失恋的闺蜜!这不是偶像剧,这是情绪博弈,你听得懂吗?!” 新人女演员吓得脸色发白,嗫嚅道:“导演……对不起,我、我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洪垚是真的怒了,“我再来一遍头发都要掉光了!你以为这是谁的时间?你配不上这个角色!要不是临时找不到人,我真不想让你上!” 这一番怒吼下来,全场安静得能听见灯光发热的嗡嗡声。 助理小心翼翼地过来打圆场:“导演,您消消气……要不休息十分钟,让大家调整一下状态?” 洪垚捏了捏眉心,呼吸粗重,像是在极力忍耐自己的暴脾气。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摆摆手,咬牙道:“十分钟,所有人调整!但下一条如果再给我拍砸了——别怪我翻脸!” 说完,他狠狠地把导演椅一踢,转身走了出去。 整个片场陷入了一片沉默,没人敢说话。 夏璃揉了揉太阳xue,随手接过助理递来的水瓶,拧开喝了一口,声音淡淡道:“难得,今天导演骂得还挺公平。” 叶风舟靠在摄影机后,单手插兜,耸耸肩:“至少没单骂卢余美,不然她今晚估计要哭着给她的资本爸爸打电话了。” 卢余美咬着唇,一脸委屈地坐在一旁,听到这句话,气得跺了跺脚:“你们能不能别这样……我也很努力啊!” 叶风舟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加油吧,别让我们陪你熬夜。” 十分钟后,洪垚重新回到片场,脸色还是难看,但已经不再发火了。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沉声道:“所有人,准备——再来一遍!” 现场的紧张气氛缓缓降温,但夏璃的心思却有些飘远。 她靠在椅子上,微微仰头,盯着棚顶的灯光出了会儿神。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瓶,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安溟……他应该已经到了吧。 昨天,她直接订了最早的航班,把沈雨川送回安溟,甚至没给他太多反抗的机会。 他当时的表情——明明是满心的不甘和疑惑,却死死忍住没有发火。他很少真的在她面前发火,哪怕再委屈、再愤怒,也只是沉默地盯着她,像是一只被丢回笼子里的困兽。 “你到底在想什么?” 登机前,他声音发哑,像是拼命克制着情绪,“你是想甩开我,还是觉得我在这儿碍事?” 夏璃的手指微微一顿,耳边仿佛还能听见他临走时的质问。 她本可以敷衍过去,但那天她难得没有耍弄语言,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告诉他:“乖,回去等我。我很快会回去找你。” 他的拳头握紧了,最终什么都没再说,低头拖着行李箱走了,背影透着一股被迫认命的阴郁。 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安溟了吧…… 回到那个让他窒息的寝室,回到那个他最不想面对的环境。 夏璃闭了闭眼,掩去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她知道沈雨川一定不会她的决定,可她不能让他继续待在这儿。 这里太乱了。 他太干净了。 夏璃缓缓睁开眼,眼神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她拧紧水瓶盖,将纷乱的思绪压回心底。 “咔!” 导演洪垚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站起身,走向摄影机前,调整状态。 ** 沈雨川拖着行李,站在机场出口。安溟多雨,入了秋天气便骤然转凉。夜晚的冷风掠过他的衣领,带着一丝刺骨的凉意。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脚步有些迟疑。 人群熙熙攘攘,他却没有立即走向停车场,而是站在原地,像是还没彻底适应他家乡城市的空气。 她让他回来,他就回来了。 明明是夏璃亲自要求他陪她去洱海的,现在也是她要他走的。 她当时将机票塞进他手里,语气是难得的坚决:“乖,回去等我。我很快回去找你。” 沈雨川记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眼低垂,语气很轻,但那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还是让他不敢违抗。 可他真的想回安溟吗? 他并不想。 夏璃在那里,他才觉得自己是“有用的”,至少,他可以陪着她,可以帮她拎东西,给她倒水,给她挡风,甚至在她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做那个安静听她抱怨的人。 可现在,他被送回来了。回到这里,回到那个让他感到压抑、无力的地方。 他并不喜欢安溟。这里没有夏璃,只有一个摇摇欲坠的家,还有……那个让他厌恶、甚至有些害怕的室友——叶彪禹。 他低下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上没有新消息。她没有联系他,连一句“到了吗”都没有。 他并不是真的期待她会主动找他,可心里还是不可控制地涌起了一丝落寞。 “……雨川。”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沈雨川的肩膀微微一僵,他慢慢转过头,便看到沈云宣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夜色下,沈云宣看起来比记忆中更消瘦了一些,眉宇间透着深深的疲惫。他穿着一件深色风衣,手上还戴着一只老旧的手表,看上去不再像曾经那个精英感十足的企业家,反倒更像是……一个被生活压垮的普通中年男人。 “……爸。”沈雨川的嗓音有些发涩,指尖微微收紧。 “行李给我吧。”沈云宣伸出手,语气淡淡的,“车停在外面,走吧。” 沈雨川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家已经没了司机,连家里原本的五辆车,也卖掉了四辆。 沈云宣现在,亲自开车来接他。 他默默地把行李递过去,跟在沈云宣身后,朝机场外走去。 父子俩的脚步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谁都没有说话。 沈雨川低着头,心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想问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车子在夜色中缓缓行驶,窗外是熟悉的城市街景,霓虹灯光透过车窗映在沈雨川的脸上。他坐得很端正,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发动机的低鸣声掩盖。 沈云宣微微皱眉,目光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你道什么歉?” 沈雨川垂着眼,指尖轻轻摩挲着膝盖上的布料,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我在洱海待了那么多天……我应该早点回来。” 沈云宣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握紧方向盘,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路况。 他一直骗父母自己是去跟着摄影社团去的洱海,但其实他是被夏璃带去的,陪着她,待在她身边,成为她掌控下的“专属情人”。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她与他十指交握时,手指残留的温度。 “你倒是玩得挺久。” 沈云宣语气淡淡,“那边怎么样?” 沈雨川低头:“还好……风景不错。” 沈云宣“嗯”了一声,没有多问,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沈雨川抿了抿唇,想了一下,才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爸,那个欧阳家…很难对付吗?” 沈云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握紧方向盘,沉吟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叶家在安溟是老牌家族,靠的是多年的政商关系,但欧阳家在南屿…他们更像是盘根错节的一张网,谁落进去,想挣脱就难了。” 沈雨川听不太懂,但仍认真地点了点头。 “欧阳家的家主,是欧阳嬿。”沈云宣继续说,“一位老太太,今年应该七十多了,虽然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但掌控欲极强。她有两个…不,三个孩子。” 沈云宣的语气透着几分意味不明:“她有一儿一女,是跟现任丈夫生的,但还有一个长女,是前夫的孩子。” “前夫?”沈雨川眨了眨眼,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人结婚离婚都很正常。 沈云宣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早年婚内出轨,跟现在的丈夫纠缠多年,后来前夫死了,她的现任丈夫才得以上位,父凭子贵。但她那个大女儿始终是个碍事的存在,毕竟,不管怎么看,她都是原配正统血脉。” 沈雨川微微蹙眉,没接话。 “欧阳嬿的现任丈夫对她长女容不下,也不可能让她留在家族里分一杯羹。后来,趁着欧阳家的权力交替,那孩子被彻底排挤出去,消失了。”沈云宣顿了顿,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这些年,外界再没听说过她的消息。欧阳家内部也绝口不提,仿佛这个人从来就不存在。” 沈雨川沉默地听着,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些发闷。他不是个喜欢揣测别人家务事的人,但他突然在想,那个被赶出去的长女…她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的母亲是出轨者,父亲死后,她在自己的家里成了多余的存在,最终被扫地出门。她是自愿离开的吗?还是被逼得无路可走?她现在,还活着吗? 一个被家族抛弃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沈雨川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纹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个陌生的女人感到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