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怪
“你跟我去别的地方。”齐丝礼坚持。 宋朝序看了眼事不关己在那里低着头的陈薇,随后起身,跟着她离开。 陈薇在两人走后,偷偷尾随跟着。 宋朝序闻到属于她身上的味道,虽然没有回头,却在那里偷偷地笑。 齐丝礼引他到了假山的后面。 陈薇藏在观赏石后面,石头中间有一个孔洞,她眯着眼睛透过孔洞,望着假山那边的两个人。 “你为什么对我冷淡?”齐丝礼问他。 宋朝序淡漠地瞧她,没有回应。 见他不吱声,她摸不准他到底是怎么了,凑上前,伸手去握他的手,宋朝序低眸,看她的手快要握上来,将双手背到后背。 齐丝礼摸了个空,不死心,痛苦地抱紧了他。 浓郁的脂粉味充斥在鼻间,宋朝序觉得刺鼻恶心,抬起双手,掌心覆在她的肩头,使劲往外推她。 齐丝礼死死扒住他不放,急得眼泪掉下来,委屈地直抒胸臆:“朝序,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他继续使劲推她,并且冷声说:“抱歉,齐小姐,我不喜欢没有分寸的女孩子,再说,我有心上人。” “是陈薇吗?”她在他怀中仰起头,脸上挂着连绵的泪珠。 宋朝序趁机推开她,脖颈抻得高高的,生怕碰到她一根头发丝。 推开后,他立刻低眸,往后退着,同时手拍打着胸前的衣衫。 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齐丝礼嚎啕大哭。 被娇养长大的闺中千金,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冷对过。 宋朝序无视她的崩溃,但还是好心提醒她:“齐小姐再哭下去,恐怕会惹来许多人驻足欣赏。”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从怀中掏出手帕,掩着半张脸,细细碎碎地抽泣着。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宋朝序不看她,便要转身离开。 “你的心上人是陈薇对吗?”得不到他的回应,她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宋朝序猛地回头,眼神冰冷中掺着怒火:“所以齐小姐让你的丫鬟设计她,把她推进水里了,是吗?” “不是我做的!”齐丝礼立刻矢口否认,完全忘记了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他冷哼,“既如此,冤有头,债有主。” 宋朝序拂袖离去。 齐丝礼怔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越流越凶。 他来到观赏石边,牵起了在那里偷听的陈薇的手,两人往外走。 陈薇没问他怎么发现她的,直接问道:“你怎么知道?” 此时两人已走出了一段距离,她说的话只有彼此能听见。 宋朝序停住脚步,转脸看她,只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记得告诉我。” 也不管她听没听进去,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下午上课,他让她哪儿都不许去,就待在院子里他的视线范围之中,去如厕也要打手势和他汇报。 陈薇老老实实听了他的话。 晚上两人徒步回去,昨晚没休息好,陈薇一路上哈欠连天。 宋朝序将书箱挂到胸前,背着她往回走。 怕宋mama啰嗦絮叨,为难她,在门口不远处将她放下。 两人一前一后回来,走在后面的陈薇吃力拿着他的书箱。 “回来啦,用膳吧。”宋mama正在摆放碗筷。 宋朝序“嗯”了下,接过陈薇手中的书箱。 她对宋mama的话没什么回应,宋mama见她如今算是公子心尖上的人,也没有为难她。 他回头望了眼有些异样的陈薇,转念一想,她与宋mama之间的关系向来不是很融洽,又没有特别地往心里去。 吃完晚膳,陈薇去宋朝序房里拿他换下来的衣服去洗。 “不用,你回去休息。”宋朝序正坐在烛火下看书。 她没有理他的话,径直去床边拿他的衣衫,宋朝序转身握住了她的手,将书放下,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陈薇坐在他腿上,被他抱住,她抬眸凝视他,觉得有些不自然,随后低垂下眼帘。 摇曳的烛光,漂亮的心上人,宋朝序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凑过来亲她。 微凉的唇覆上她嘴角的柔软,她微微往后一躲,蜻蜓点水的吻一触即离。 宋朝序追上来吻她,手捧住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躲。 陈薇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承受他缠绵温柔的吻。 宋朝序吮吸了一会儿她的唇,随后松开,紧紧地抱住她,喘息平复。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留下,他却对她说:“今晚早点休息。” “嗯?”与她心中所想有出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来。 “期待吗?”宋朝序笑着,单挑眉毛,有心逗她:“要是你期待,我可以。” 说完,他手覆上她胸前的布料,作势要扯。 陈薇双手抱胸,从他身上滑下去,紧张地站在那里,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瞧着受惊吓的小兔子,宋朝序站起来,在她额前吻了吻,“早点休息,这几天不碰你。” 她眼睛左右瞟了瞟,顾左右而言他,“我去洗衣服。” 宋朝序扼住她的手,“我自己洗,你去忙吧。” “那正好。”她也不再客气,飞快地逃离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屋子。 半夜,宋mama听到一阵鸡叫,从榻上爬起来,从窗户缝隙往外看,正好看到一抹飞快的身影从她眼前掠过,吓得她瞬间清醒。 她立刻穿衣下去,悄无声息开门,手中多了木棍。 先是来到宋朝序这边,缓缓推开窗户缝隙,往屋内瞧,一切如常,宋朝序侧躺在床上正睡着。 他面朝里,身上盖着薄被。 宋mama长舒了口气,将窗户轻轻关上。 脚步声离去,宋朝序翻身下来,脱掉身上冰冷的衣衫,重新钻进被内。 宋mama站在院子里,仔细地听仔细地感受,鸡圈里的鸡安静下来,似乎之前只是她的错觉。 她拍了拍惊吓激动的心口,重新回房睡觉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连续三夜,宋朝序都没宠幸她。 陈薇乐得自在,宋mama反倒坐不住了。 这晚,宋朝序让她回自己房。 陈薇刚开门进来,就瞧见了坐在那里的宋mama。 “你与公子,最近怎么回事?”宋mama的语气不是很好。 陈薇规规矩矩地回答:“没什么,是您想多了。” “我想多了?!”宋mama差点高声,及时收住:“到底你是丫鬟还是我是丫鬟,怎么和主人说话的!” 她鞠躬行礼:“我错了,宋mama,您是主子。” “少来这套,你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天天吃我做的饭,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怎么蛐蛐我的?” 陈薇倒也不反驳,干脆保持着鞠躬的姿势。 宋mama更加来气:“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费尽心思爬上了公子的床就没事了,丫鬟终究是丫鬟,公子以后有了三妻四妾,你指不定在哪里被他冷落着呢。” 陈薇心内蛮不在乎,她本来就没想着一辈子靠着他。 “要是你一样抓不住公子的心,我就把你卖到青楼妓院去。” 陈薇挺直了脊背,笑着问:“这回怎么不是卖给大户人家做小妾了?” “小妾?你想得倒美!”宋mama冷嘲:“就算是村东头从未成过亲的那个穷跛子,也不会要你这种二出身的丫鬟!” 宋mama骂她身子不干净,之前她身子还干净,宋mama盘算着把她发卖到大户人家,毕竟她有姿有色,可如今被宋朝序破了身,只能把她卖到青楼妓院,只有那里,不嫌弃她这种二等货。 陈薇心高气傲,受不了被她这么侮辱,冷冷瞧着她:“您恐怕是想钱想疯了。” “你说什么?”宋mama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那一巴掌下手极狠,料想着公子恐怕对她失去了兴趣,宋mama在打她的时候,带了不少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陈薇倒在地上,眼冒金星,火辣辣地疼着。 宋mama直接从她身边走过,离开了她这边。 卖身契,陈薇又想到了它,这个破地方,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嘴里有腥甜,她吐出一口血水来。 陈薇咽不下这口气,得让宋朝序亲眼看看,她想知道,他会怎么对待宋mama。 宋mama在院子里忙活,她打消了这种时候去的念头,打算趁宋mama睡着后再去。 陈薇躺在榻上昏昏沉沉,也许睡了会儿,也许没睡着,夜深人静,宋mama早已睡下,她蹑手蹑脚来到宋朝序门前,欲直接推门进,没想到推了两下没推动。 他从不内锁门。 她觉得奇怪。 陈薇来到窗边,想打开窗户。 没想到也推不动。 屋内漆黑一片,她想将窗户纸捅破一点来,没想到窗户纸虽然一捅就破,可还被宋朝序蒙上了一层,似乎是布料。 他在窗户上又封一层是什么意思? 防谁呢? 防她吗? 可笑。 似乎真如宋mama所说,他怕是在外面有了别的人,所以对她兴致全无了,还防她跟防贼似的! 她才不稀罕呢! 陈薇面无表情回了自己屋。 第二天早上,向来不喜脂粉的陈薇,拿出他以前给她买的,在脸上涂了厚厚一层,遮住了宋mama打她的痕迹。 宋朝序同往常从屋内出来,瞧见她在水井边洗手,他走过去,注意到了陈薇脸上的脂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觉得她换了一种美。 从前是不施粉黛的自然美,现在是妆后的精致妩媚。 察觉到他在打量她,陈薇没有理他,直接走开了,连招呼都不打。 宋朝序边洗着手边暗自反省,想来是这几日冷落了她,事情已经做完,他会好好补偿。 宋mama在边上,他没多表示,等出了门,开始热脸贴陈薇的冷屁股。 “你今天真漂亮。” 陈薇敷衍:“多谢公子夸奖。” 他想去牵她的手,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宋朝序执着地牵到了她的手,陈薇对他说:“男女授受不亲。” 去他的!他执意要牵着,她就让他牵着。 毕竟她是看人家脸色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