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现在是早间新闻时间，各位听众早上好，今天是XX月XX日，最低温度负5℃，以下为您播报最新新闻讯息……”

    狭小的的房间播报着早间新闻。

    出租屋只有三平方米，房间是老旧的样式，灰白色的腻子墙，只够放一张床和一个桌子。

    床是打地铺的，每天睡起来后还要把床垫被子叠好放在角落。

    这里经常停电，幸好玖染菲只是把这里当做晚上休息的地方。

    玖染菲每天都在这种环境下起床梳洗。

    她打开屋里唯一的一扇小窗，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但也让房间里瞬间清新不少。

    玖染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施粉黛，依然楚楚动人。

    她找着衬衫、外套、裙子上一切显眼或不怎么显眼的的褶皱，抚平它们。

    明明是很普通的工作服，偏偏就她能穿出不一样的气质，修长的黑发如瀑布般散落在后。

    做完这一切，玖染菲赶到公交站台等公共汽车去打工的咖啡馆。

    她之前一直都是黑户，在来到C县不久人口普查才正式上了户口。

    正式上了户口的玖染菲，仿佛一夜之间拥有了全新的世界。

    她报名参加了夜校；在社区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份咖啡店的工作，虽然辛苦钱也没有多少，但每一分钱都让她感到踏实与满足。

    “菲菲……早上好。”

    “菲菲，早上好呀！”

    “大家早上好呀。”

    玖染菲一进店里，同事们就同她亲切地打招呼。打工三个月，大家都特别照顾她这个新人。

    简单收拾一番，开启忙碌的工作，玖染菲面带微笑，服务来客，做好接待客人准备，为客人点单上水，

    “欢迎光临！”

    “您好，两杯冰美式是吗？”

    “您好，您的卡布奇诺来了。”

    ……

    ……

    下午的咖啡店人很多，地方太挤，玖染菲端着盘子没注意好，不小心碰到了二号桌一个拿着手机打电话的中年男人。

    “对不起！”

    “你没长眼睛呀，工作本来烦死了……”

    中年男人抬起头的看到玖染菲的一瞬间，便哑了火。

    他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服务员。

    “呃……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关系的。”

    “那就好，实在抱歉。”

    “羽白，店长找我有事，可以帮我把这杯咖啡拿铁给二号桌的客人吗？谢谢啦！”

    玖染菲露出笑容，拜托地看着眼前的银发少年。

    瘦削的男孩正在擦桌子，笔直的身段，白色袖口卷到手臂中间。

    “没事。”他接过咖啡拿铁。

    在咖啡店打工的日常就是玖染菲给客人上咖啡，及时响应客人要求，解答客人所求疑问。

    如果遇到突发情况时，处理不了的话会求助店长或一起工作的店员。

    拖地，擦拭桌椅，清理卫生死角，完成清洁任务，意味着一天的打工生活的结束。

    等到下班的时候，一开门，玖染菲便看到靠着墙的银发少年。

    他背对着她，白色衬衫配上黑色长裤。玖染菲可以从窗口看见他低着头。

    他有着一头好看的银色头发，额前的微卷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她还看见了熟悉的白色书包。

    他很干净，像雪一样的纯洁。

    “羽白……”

    银发少年等到她，喉结微不可查的滚了滚，少年淡淡“嗯”了一下

    “你来了……那我们走吧。”

    “好。”

    徬晚的大街上没什么行人，沿大街一路向西行。道路上只有玖染菲和少年并排走在路灯下，一排排路灯，照出的男女暧昧朦胧影子，忽远忽近，忽长忽短。

    “今天二号桌的客人大发雷霆，我都以为要被投诉了。”

    “幸好最后他说没事，吓死我了。”

    “……菲菲，以后这种客人就交给我吧。”

    玖染菲感觉小拇指被轻轻地一勾，很快又似有若无地离开，她感觉到了男孩的温度。

    少年貌似“镇定自若”。

    但就算他装得再淡定，都掩饰不了实际上他耳朵红得快滴血了。

    玖染菲在心里偷偷笑他的表现，面上却不显。任由他默默勾住自己的小拇指。

    银发少年忍不住偷偷嘴角上扬，他的眼睛笑起来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闪亮。

    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勾起的弧度，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少年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书包带子，侧着头对她说：

    “菲菲，你昨天怎么早走了？”

    “啊……羽白，抱歉昨天我有事先走了，忘记跟你说一声了。”

    这么一说，玖染菲想起昨天的事。

    百货大楼搞活动，东西打折，玖染菲一下班就去了。

    超市门口已经挂上了一个个大红灯笼，贴上了对联。

    超市里面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里面的货物也比平常丰富得多，最有特色的是建了一条年货街。

    年货街里充满年的味道，到处是中国红：红红的灯笼、金红的“福”字、火红的春联、大红的中国结，还有一串串红辣椒、金黄的玉米等喜庆、吉祥的装饰品。

    促销员不停地向玖染菲介绍促销商品，各种口红、气垫、睫毛膏……不过玖染菲一一礼貌地拒绝了。

    最后她就买了一些菜和生活用品就回家了。

    思绪拉回现在，玖染菲嘴角上扬，笑道：

    “谢谢你陪我走到站台，我走了。”

    玖染菲朝他挥挥手，看着他站那不动，心里不放心他。

    “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回家！”

    “嗯。”他其实有点不舍两人的手松开了。

    “明天见。”

    “……明天见。”

    他真心希望明天早点到。

    路灯光线昏黄，滋啦滋啦响，飞蛾盘旋。天空是阴霾的深紫，像是厚重的天鹅绒，被乱七八精的黑色电线一块一块的切割开来。

    只见一条被树荫遮蔽的道路上行驶着一辆公交车，后面坐着一个少女，少女的脸孔轮廓沉溺在暗色中，愈发显得美丽迷人。

    “……”

    公交车窗户被推开，一只冷白漂亮的手探了出来，修长干净的手指间衔着一根点燃的女士香烟。

    玖染菲屈起手指抖了抖烟灰，她的神情冷淡。

    她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盯着外面的风光。

    夜间公交车继续前行，街道两边各有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照亮了昏黄的灯。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远处一座座高楼大厦，这些大厦拔地而起，气势恢宏，巍然耸立，整齐有序排列在两边。

    夜晚，灯光像远飞的萤火虫，忽闪忽闪地越来越昏暗，整个城市像笼罩在梦幻中。城市处处灯火辉煌、交相辉映。往来穿梭的车辆，高高耸立的路灯，富丽堂皇的商场。

    熙熙攘攘的人群，把这个城市装扮得分外的妖娆和美丽！黄绿色的霓虹灯，把灌木丛照得亮堂堂的：音乐喷泉的灯光更加光彩照人，水柱上下飞舞，灯光此起彼伏，光彩夺目。

    深夜，心中的事开始无限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