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調查

    離開餐酒館後，黎乘風漫步於繁華街道，微涼的夜風拂過他深色的襯衫領口。車水馬龍的聲響在他耳邊匯成模糊的低鳴，他的思緒卻無比清晰：雖然與   Rita   的接觸充滿曖昧火花，但他並不打算僅憑一時衝動就把所有籌碼壓在她身上。她若真有「祕密金主」或其他不可告人的利益管道，那麼在往後合作中勢必會影響到節目的cao作空間，甚至左右他的掌控。要知道如何有效駕馭她，先得摸清她的底細。

    走出喧囂的主街，他轉入一處偏靜的巷弄，周圍霓虹漸暗，昏黃的路燈照不亮這裡。他站在一間酒吧門口，毫不猶豫推門而入。這裡是一家藏在角落的小眾酒吧，顧客多是娛樂圈邊緣人士、娛樂記者、八卦狗仔或自由工作者。昏暗的燈光中，除了幾張彼此間隔甚遠的桌椅，還有一整面壁畫呈現著塗鴉般的城市輪廓。黎乘風輕車熟路地走到吧台，向調酒師示意了一杯黑色烈酒。

    「欸，你好久沒來了。」調酒師是個瀟灑的中年男人，一眼就看出黎乘風的神情透露著急切。「又有什麼計劃，需要我引薦誰？」

    「今天不找誰，只想蒐集點八卦。」黎乘風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嗅著濃郁醇香。「有沒有人曾跟你提起   Rita——那個最近很火的時尚網紅？我記得她好像跟幾家經紀公司都有合作，我想知道更多細節。」

    調酒師眼神微妙地晃了晃，沒有馬上作答，轉而用抹布擦了擦台面，才不疾不徐地開口：「Rita？誰沒聽過啊？光看她粉絲暴漲速度就知道背後有什麼推手。至於具體細節……」他壓低聲線，用只有黎乘風能聽見的音量補充，「好像涉及某些幕後金主，可能還跟部分高層有些交情。你想知道什麼程度的事？」

    黎乘風眼底一亮，輕輕放下酒杯。「我想知道她的經紀合約、背後的資金流，以及……她是否曾被誰掌控過。」

    調酒師淡淡一笑：「要價可不低。畢竟我得花點力氣去問，也得確保不會惹禍上身。」

    黎乘風從皮夾裡抽出幾張大額鈔票放到台面，目光不曾離開對方。「你我交情一場，再附加這一疊，應該夠意思了吧？」

    調酒師收起鈔票，聳肩：「稍等幾天，我會給你一份你想要的消息。」

    得到保證後，黎乘風轉身離開，走出酒吧時，腦海裡已經開始勾勒各種可能性：若   Rita   的金主確實是某些政商高層，那麼要與她深度合作就得有足夠談判籌碼，否則隨時可能被她背後的人擺布。可他絲毫不擔心，反倒覺得這是個更刺激的博奕：他要的是最大利益，不惜任何代價。

    回到他的工作室已是深夜。工作室佔據商業大樓的高層，落地窗外夜色迷離，城市燈火散落如星。黎乘風的個人辦公桌上，擺放著尚未完成的節目企劃初稿。他翻開筆電，想著該如何在節目策劃中，更靈活地替   Rita   設計橋段，讓她以更具衝擊力的姿態在觀眾面前亮相。忽然，他的手機亮起，是一條來自   Rita   的訊息。

    「還沒睡？我在想，你說的『突破極限』……會是什麼樣子？」

    黎乘風看著螢幕，輕輕冷笑。他能想像   Rita   此刻或許已卸下妝容，穿著隨意，卻心癢難耐地想探知更多。她既嚮往翻紅，也渴望在世俗邊界上冒險。「等我消息，不要急，先整理好妳的檔期。接下來我會要妳做的事情，比妳想得還要顛覆。」他毫不客氣地回覆。

    果然，Rita   秒讀，他還看見對方的「輸入中……」圖示閃了幾下，但隨即又消失，最終她只回了個曖昧的微笑表情包。黎乘風想，一個對「服從」和「冒險」都懷抱嚮往的女人，正是他此時最好的棋子。

    隔天一早，他便與一名熟識的娛樂產業律師見面。律師在市區一棟老公寓裡開設工作室，低調卻極為專業。「想請你幫我看看一些合約範本。」黎乘風沒客套，開門見山地表示，「我準備跟某位網紅簽合作協議，需要在條款裡埋一些特殊設定。譬如說，如果她中途想離開或另尋贊助商，必須付出極大違約金……同時，我也想保留對她創作內容的最終決定權，能否在法條上做到『最大限度地捆綁』？」

    那位律師一邊翻閱黎乘風遞來的範本，一邊斟酌字句。「理論上可以，但也要看對方肯不肯簽。而且你若涉及到她原本的經紀合約，必須確認沒有『排他性』條款，否則你等於在跟她背後的勢力宣戰。」

    黎乘風眯起眼。「我知道，所以我正在調查。若她原本就處在弱勢地位，只能選擇我，那我自然能使她乖乖就範。」

    律師微微皺眉，但沒再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這是商業合約的世界，立場不同，手段也不同。我幫你處理，但你得小心。」

    「放心，我會讓她看見，跟著我能得到更多好處。」黎乘風把合約範本收好，臨走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長，「而且，比起她背後的人，我更有本事把她推到最高處。」

    半天下來，黎乘風已經為這份「綁定   Rita」的計畫奠定基礎。晚上，他再次回到工作室，一邊等待調酒師提供的消息，一邊細化節目企劃：他要打造一檔帶有強烈衝突感與話題性的直播節目，邀請各式網紅、藝人和素人同台互動，並安排煽動性議題和即興挑戰，使得節目宛如一場持續升溫的火山。然而，這些都還只是表面，他真正的重點，是要在營造流量的同時，拿捏每個參與者的弱點，進而達到最終的掌控。

    快到深夜，黎乘風正盯著螢幕上   Rita   的照片。她身穿火紅禮服，嘴角抿著略帶高傲的笑容，眼神卻透著祈求矚目的慾望。他唇角揚起，想起昨晚兩人短暫但激烈的肢體貼近，Rita   那若即若離的態度，正好反映了她還在掙扎：到底該如何面對這個毫無底線的合作夥伴？

    然而，黎乘風明白，只要自己掌握住她真正在意的東西——無論是名氣、金錢，還是更深層的感官刺激——她終究會一步步走向自己設計的圈套裡。只要情報一到手，他就知道該如何挖出她的弱點，然後拉緊鎖鏈，讓她必須服從。

    漫長的夜裡，城市某處依舊燈火閃爍，而黎乘風的心中則燃著一把熾熱的野心之火。他期待那位調酒師帶來的祕密消息，也期待下一次與   Rita   面對面的交流——屆時，他也許會比這一次更加強硬地告訴她：只要跟著我，就別想逃開我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