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

    宴會結束已是深夜，黎乘風與   Rita   再度回到那間被酒店貴賓室改裝成的臨時辦公室。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映照著兩人的身影，周圍散落著幾份關於資金與合約的文件。Rita   低頭不語，神色帶著疲倦與一絲不甘；黎乘風則在檯燈下翻閱資料，彷彿還在回味剛才的勝利。

    「妳有什麼想說的？」他頭也不抬地問。

    Rita   擰起眉，嘴唇動了幾下，終究只冷冷回了一句：「沒事。」

    黎乘風抬眼看她，忽然輕笑：「好。既然這樣，那就先讓妳安靜。接下來，我要全力擴大節目陣容，物色更多網紅、直播主、KOL   一同加入。妳的檔期要全程配合，不得喊累。」

    Rita   聞言眉心微動，明白他的意圖：要在節目裡加入新人，可能是為了增加話題性，也能借此牽制她不敢隨意擺架子。她冷冷地問：「你打算從哪裡找人？直接全網海選？」

    黎乘風合上文件夾，「海選未嘗不可，但我   prefer   先從一些資源豐富的經紀公司、網路社群下手，挑出最能製造『衝擊』的人物。畢竟我們要的不是單純的『網紅開直播』，而是能激起觀眾競爭心理的交互秀。」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   Rita，眼神落向都市夜景，「我要打造一場多層次的對抗：不同風格的網紅、美女、甚至高人氣的年輕男藝人都可以來踢館。人越多，話題越大。妳……」他頓了頓，轉頭看她一眼，「可別輕易失了風頭。」

    Rita   輕咬下唇，「隨便你吧。反正你們資金到位，就能拉多少人都行。」但她心裡同時暗忖：如果節目陣容越大，或許自己也能在更多人脈間尋求合作，甚至策劃一場翻盤。

    翌日清晨，黎乘風已在公司臨時租下的一處新辦公室召集幹部，舉行一場「節目擴編會議」。人員包括：

    活動策劃總監：一名三十多歲，過去在娛樂圈做過宣傳的女子，外號「Agnes」。

    社群行銷主管：年輕小伙，精通流量數據與cao盤話題。

    攝影與後製代表：由林先生出資的一家製作公司派人駐點。

    Rita   本人也被邀到會議室，算是節目女主角的身份。她進門時並不想多說話，只安靜地坐在角落聆聽。

    「各位，昨晚我們成功拿到   5000   萬啟動資金，現在第一目標：三週內組起一個華麗陣容，拍攝首波試播片段並進行網路預告。」黎乘風毫不客套地開門見山，「我需要至少五位以上的新秀網紅——至少在   IG、YouTube、TikTok   或直播平台各有小規模粉絲——來參與節目初期對戰。這些人要具備鮮明特點，最好跟   Rita   形成對比。」

    Agnes   舉手發問：「那風格上有無特定需求？例如只要女性？還是男女皆可？」

    黎乘風環視在座眾人，最後目光落在   Rita   身上，似乎想看她反應。Rita   只是微垂眼睫，不置可否。黎乘風遂轉回頭道：「以女性為主，但可以再補一兩位有衝突感的男性。這樣可以營造矛盾與火花。總之，要做就做得更刺激。」

    「好，那我會去經紀圈子裡打聽一下，有沒有最近勢頭不錯、又肯配合高話題cao作的女網紅。再從那幾家直播平台拉人。」Agnes   飛快記下筆記。

    「很好。這幾天，我會把我們的節目定位與合約條款整理完交給妳，讓這些新加入的網紅也得簽類似Rita的合約，至少確保初期他們不會跳槽。」黎乘風不忘提醒，「至於能不能接受『尺度』，就得視人而定，我們會再做溝通。」

    社群行銷主管補充：「只要有人在短時間內爆紅，能迅速帶起整體流量。萬一哪個新人爆點超過   Rita   呢……」他話裡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若有新秀超越   Rita，會不會動搖節目核心？

    黎乘風淡淡一笑，眼神微微轉冷：「節目裡要的就是競爭，各憑本事。若   Rita   失去領先，也只能怪她能力不足。」他故意說得坦白，似在警告   Rita   別怠慢。

    Rita   醒悟到他用意：「你這王八蛋，要我跟別人爭風頭，還想看我笑話？」   但她面上不動聲色，只微微扯起唇角，「我不怕競爭。」

    黎乘風聽她回應，心裡冷笑一聲：“很好，正如我所願。”

    會議結束後，Agnes   帶著團隊迅速擬好徵選計畫，透過熟識的經紀公司、網路私訊、甚至   PO   出半公開的海選訊息，迅速聯繫到十多位願意嘗試新節目的女性網紅，並安排本週末進行第一輪面試與試鏡。時間倉促，但黎乘風要的正是速度與衝擊。

    週末一早，Rita   據指示也來到租借的攝影棚，對於自己堂堂女主角還得配合觀摩新人面試，心裡百般不爽。但黎乘風希望她在場，讓新人感受到節目核心的存在，也借此觀察   Rita   的反應。

    「請你們進來吧。」工作人員依序引導這些網紅入內。她們或著性感短裙、或著時尚套裝，有些看似清純，卻在言談中釋放暗示；也有些打扮得妖豔，強調「我不怕尺度」。黎乘風、Agnes、Rita   及攝影代表並排坐成評審。每位網紅自我介紹後，都會得到幾個簡單問題。

    「哇，Rita   女神，我好喜歡你直播的時尚教學！」其中一位名叫   Bella   的女孩，長相甜美，聲音嗲得能讓人骨頭發軟，一看就是想走可愛路線。「要是能跟你同台，就太榮幸了。」她對著   Rita   眨眼，故作崇拜，顯得誠惶誠恐。

    Rita   維持女明星的高姿態，微微一笑：「謝謝。但我們節目可不只是一般脫口秀，妳能接受更多挑戰和衝突嗎？」

    Bella   連忙點頭：「我可以！只要有話題，我什麼都敢嘗試。噢……尺度大也沒問題……我其實很敢玩的……」她說到後面臉頰微紅，卻又故作勇敢地挺胸。

    另一位年紀略長的網拍模特兒   Tina，則自信地表示：「我擁有兩萬粉絲，大都喜歡看我開箱時的毒舌評論。我不介意跟其他網紅在節目裡互動，只要能炒起更多聲量。」

    Rita   雙手交握，面對這些「後進」，心情複雜。過去她是旁人畢恭畢敬追捧的焦點，如今卻感覺被包圍，一股暗暗的競爭壓力湧現。她甚至懷疑，黎乘風是不是想透過這些女生的崛起，消磨她的地位。

    「那位穿黑色上衣的……妳叫什麼？」黎乘風突然指向一位神情冷酷、眼神銳利的短髮女子，她並不搶眼，但氣場不容小覷。「我們還不知道妳背景。」

    那女子站起身，自我介紹：「我叫   Claire。目前是個獨立咖啡廳老闆娘，兼職做YouTuber，常分享咖啡品鑑與機車旅行，粉絲也不少。我對這種表演性的節目沒什麼興趣，但聽說錢多？就想來試試。」言下之意，她並非想做網紅，而是純粹為了賺一筆快錢。

    黎乘風看她一臉無所謂的態度，反而覺得有意思：「有個性。若妳真加入節目，或許能製造和其他人不同的衝突感。」

    Claire   耸肩：「可以啊，只要報酬夠，我不怕跟任何人吵架。」

    當天面試了十多人，除了幾位形象普通、談吐不突出或臨場怯場的被淘汰外，黎乘風至少看中五、六個具可塑性的女生。依照他和   Agnes   的評估，先選出三位——Bella、Tina、Claire——加上一名剛面試完卻意外爆發出豐富肢體表演力的健身美女   Lora，納入第一梯隊。

    當天傍晚，黎乘風、Agnes、Rita   在辦公室裡討論最終錄用人選與合約細節。黎乘風指著四位即將錄用的人選資料：「這四人，給他們初步的短期合約，先簽三個月，試播期若效果好，再進階簽更長。必要時加碼資金。」

    Agnes   遞上合約草稿，「OK。這些條款大致跟   Rita   相似，但尺度要求沒那麼高，畢竟她們只是配角。不過有幾項條文，我建議要特別標註——包括不得跟競爭對手洽談、需配合節目製作方的形象定位等。万一她們想私下接別家綜藝，要你批准才行。」

    黎乘風點頭，「妳就把之前   Rita   那份合約修改一下當範本，今天我會先通知這幾位女孩。只要她們願意來，並且認同節目主旨，就能正式成為我們首波參賽成員。」

    Rita   端坐在一旁，忍不住開口：「你就不擔心她們跟我起衝突？若她們不聽話，節目上做出反效果，或是私下跟投資人亂搞？」

    黎乘風反而冷笑：「有衝突才有看點。再說，如果她們亂搞，也會觸發違約條款，到時我一樣能翻臉不認人。對我而言，越多風險，越能博眼球；若真有誰想挑戰我的底線，那就讓她們知道後果。」

    聽得出他話裡的霸道，Rita   心頭陣陣發寒。同時也感到壓力：“再怎麼說，我得保住自己『女主角』的位置，不然被那些新秀踩在頭上，那就丟臉了。”

    次日，各自聯繫完成後，Bella、Tina、Claire、Lora   一一確定願意加入。黎乘風召開一個「迎新聚會」，地點選在市區某家包場的輕鬆酒吧，打算用半派對的形式讓新成員與   Rita、製作團隊初步熟悉。

    夜晚的酒吧霓虹閃耀，柔和的調酒燈光照在吧檯後方的大理石牆面。黎乘風帶著Rita最先抵達，坐在一個較隱蔽的沙發區。陸續，新成員進門——

    Bella   依舊穿得粉粉嫩嫩，笑得甜美，對黎乘風畢恭畢敬，對   Rita   又敬又怕。

    Tina   穿著貼身皮褲，加上網紗上衣，走起性感熟女路線。她一見到Rita，就上前拿酒杯微笑：「我在網路上看過妳不少教學影片，雖然妳很漂亮，但我也不差喔？」她似乎半開玩笑，語氣裡帶點挑釁。

    Claire   穿著簡單T-shirt和牛仔褲，顯得酷勁十足，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禮貌性地跟黎乘風打招呼，然後就找個角落喝酒，似乎不在乎跟誰交流。

    Lora   則是穿了一件運動Bra加上一件緊身夾克，腹肌若隱若現，言談之間活力十足。一進場就對Rita大方擁抱，「以後請多多指教，我想學習妳身上的那種魅力！」看得Bella一臉訝異，想說這位健身美人也很大方。

    黎乘風坐在沙發中央，一手搭著椅背，看著這四位風格迥異的女孩與   Rita   互動。他能感受到現場的火花：Bella有點呆萌，Tina蠢蠢欲動想當「女王」，Claire似乎什麼都不屑、Lora則帶著猛獸般的運動感。

    Rita   表面保持笑容，心裡卻五味雜陳：“這些女人哪個都不簡單。黎乘風不過召集了第一批，就   already是群虎狼。”

    隨著音樂聲漸響，眾人喝起調酒，聊著各自網路經歷。Tina   最愛搶風頭，半醉狀態下竟用身體靠近Rita，嬌笑著：「聽說妳很受男性粉絲追捧，會不會有點壓力？畢竟女人一多，競爭就大囉？」

    Rita   見她故作挑釁，也不客氣：「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倒是妳，穿得這麼辣，不怕粉絲嫌妳太風塵嗎？」

    Tina   努力擠出性感笑容：「男人不就愛這味？而且我的粉絲是衝著我毒舌與性感來的，妳可別被我搶走流量喔。」

    兩人話裡暗暗帶刀，旁邊的   Bella   嚇得勸解：「哈哈，大家都好厲害，我只是個小網紅，完全不敢跟妳們比……」雖然她裝謙虛，眼神裡卻閃過若有似無的得意，彷彿相信自己的甜美也能成為利器。

    不遠處，Claire   依舊對這些勾心鬥角嗤之以鼻，自顧自地跟酒保閒聊。Lora   看出火藥味，想去圓場，卻又有點好奇地偷瞧黎乘風——發現他全程不干預，反而似在欣賞。

    “他根本就是想看我們互相試探，激起更大的競爭吧？”   Lora   心想。她以前在健身圈裡見過不少人透過爭鋒相對製造話題，也知這往往是商業cao作的手段。

    黎乘風果然面帶淡笑，看著   Rita   與   Tina   之間那若隱若現的敵意。他還故意問Bella：「妳覺得   Rita   和   Tina，誰更有明星感？」

    Bella一聽，下意識就想拍   Rita   馬屁，「當然是Rita大姐頭……」話出口後，馬上感到   Tina   橫了她一眼。尷尬之餘，Bella吐吐舌，「呃，我是說Tinajiejie也很厲害，但……」她結巴得不知怎補救。

    Tina   冷哼一聲，舉杯一飲而盡。Rita   瞟了黎乘風一眼，心底罵道：“你真是閒不住，非得挑撥離間。”   但她也不想在新人面前示弱，遂以冷傲姿態端坐。

    看火候差不多，黎乘風拍拍手，讓大家集中注意力，「好了，各位，今天主要讓大家彼此認識。以後，我們在節目裡要上演更多更刺激的互動，這只是一個開端。想必你們也知道，我的要求很簡單——」

    他頓了頓，神情轉為凌厲，「只要能帶來話題，什麼事都可以嘗試。   但，如果有人違反合約或試圖暗地裡跟我唱反調，那就別怪我翻臉。」

    新人們聽了，雖然面露不解或不以為然，但都沒敢馬上反駁。Rita   則在一旁悶聲不語，她清楚黎乘風說話的語氣意味深長：“連妳也跑不掉。”

    聚會最後，黎乘風特地招呼大家到吧檯拍合照，準備丟到社群當作「神祕新企劃」的預告。Bella自動貼到他身旁，搶著擺出可愛姿勢；Tina則故意用胸部頂著畫面焦點；Claire只淡淡站在一邊，像不屑參與；Lora則笑得爽朗，站在另一側扶著   Rita   的肩。Rita   和黎乘風一左一右成為   C   位，表面看來其樂融融，實則暗流洶湧。

    離開酒吧時已近凌晨，Rita   步出門口，深吸一口涼風。她看著馬路上稀疏車流，心情繁雜：“接下來肯定是一場腥風血雨……不知我能不能穩住位置，同時找機會擺脫黎乘風的束縛？”

    黎乘風從後頭跟上，輕握她手臂，「走吧，我送妳回去。」

    Rita   想掙脫，但終究沒出聲，只微微嘆息，任由他帶領。上了車後，她忍不住開口：「你真的要搞這麼多人？不怕鬧出亂子，到時收不攏局面？」

    黎乘風發動引擎，邊駕駛邊看著夜色中的霓虹，「亂才好看。我不需要死氣沉沉的節目，要的就是無限可能。妳……也可以盡情表現。否則，新人可是隨時能頂替掉妳。」

    她冷冷勾唇，「放心，我絕不會讓那些人輕易搶走我的   spotlight。你也別太得意，我隨時會讓你知道，我沒那麼好控制。」

    兩人言語交鋒，車子卻飛速駛向   Rita   的公寓。夜色涼薄，窗外五彩霓虹宛如漩渦。黎乘風打從心裡清楚：「事業線」已往前推進一步——人手增加，話題更豐富；只要他繼續cao縱，就能收割最大利益，也藉此穩固對   Rita   的掌控。

    同時，他亦清楚地知道：「越多棋子，就越有機會爆發衝突。」   可他對此不在意，甚至樂見其成。“只要結果對我有利，過程怎麼混亂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