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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规律,能在一次头痛和另一次头痛之间睡上几分钟。 半睡半醒中,感觉到宣昶一次又一次用毛巾替他擦掉脸上的汗水。 到晚上,程斯思轻手轻脚敲门。 那门自动开启一点,程斯思知道是师叔祖,就闪身进去。 他手上端着个托盘,有碗有药,手指还勾着白色小喷壶。 程斯思把托盘递给宣昶,做了个口型,又站到窗前给葱葱郁郁的文竹喷了点水,这才轻松撤退。 宣昶揭开盖碗,里面是鹅黄色的蛋羹。人类修道的都经过辟谷这一阶段,后期再吃,不是方便融入人群,就是口腹之欲。 姜焕这样的妖怪辟谷不食的比例低,真有那么一个两个,都是能拿来说一说的逸事了。 蛇自然是吃蛋的,山上没多少rou,谢灵映和程斯思也嫌做rou麻烦,就蒸碗蛋羹表现一下师姐弟情和师徒情。 姜焕闻到味道醒来,宣昶递汤匙给他。他的原身虽然不必进食,但在那铜铃化成的塔里饿了四百年,那还禁得住食物香气诱惑。 这节骨眼上也不嫌不是鸡鸭鱼rou了,大口大口吃,吃完还刮碗底朝嘴里倒。 宣昶也不劝他小心烫,把药盒打开,看向白色的药膏。 姜焕放碗,“我看见有烤rou的东西,你该问谢师姐要个刷子。” 用烤rou刷上药未免太儿戏,但伤处太多,面积太大,确实方便。 宣昶用手沾了药,“好,明天就跟她说,要她把烤rou刷的钱记在房费里。” 姜焕趴着先让他涂后背,雪白的药膏触到伤口就变成半透明,才一涂上,一阵清凉就从背后漫上。姜焕道,“凭什么,又不是我用完就不能用了。说是伤口,好几个地方都烤熟了。” 他想想又嗤笑,“烤得还挺香,我都听到程斯思吸鼻子,指不定在馋椒盐烤蛇。” 他心心念念都是rou,不满只有蛋羹,宣昶承诺,“回北京我陪你烤rou。” “你说的。”姜焕翻身过来让他涂胸腹之间。 宣昶说,“身上哪里最痛?” 姜焕摊开手脚,“尾巴。” 最后那道天雷一劈,蛇尾上的rou没了好大一块,深可见骨。但他变回人形,哪来的尾巴。 宣昶从他腿向下找,终于在小腿肚上找到那道缺了一块rou的伤,把剩下的药都敷上,又用绷带包扎。 姜焕这晚还在头痛,只是痛的间隔一次比一次长。 这一夜宣昶陪他睡,抱住他不让他乱动,总算让他睡了几小时。到天蒙蒙亮时,宣昶被姜焕的挣动弄醒。 意识到他醒来,姜焕不再动,“你接着睡。” 宣昶反而挥手点灯,还是那盏从电灯变成蜡烛的小灯。 他依旧肤色白皙,平静从容,姜焕却看到他眼下这几天拂不去的倦色。 姜焕抱住他,遮住透入他眼里的光,“你睡。” 宣昶被他捂着眼睛,不去抓他的手,只问,“还痛?” 姜焕咬着牙忍,“说点别的……” 他背上没一块好rou,宣昶没办法抚他的背,就轻轻按他后颈,“你先来。” 姜焕说,“我有两根。不是我现在有两根,是我想要变两根的时候就能变两根。” 他痛得厉害,要嘴上舒坦,宣昶说,“是,你可以。” 姜焕继续说,所有的话都直白不过脑子,“我要、你陪我试……找一次,让我同时进去……” 宣昶看着他答应,“好。让你试。” 姜焕反而一阵子不说话,宣昶以为他痛得受不了,伸手摸他额头,只摸到一手的汗。 “我没事……”姜焕的眉毛被汗水打湿,眼里有锋利的东西,“你干嘛什么都答应。你到底看上谁了,是我好还是这一世的凡人好……” 宣昶吻上他干裂的嘴唇,“我说过,你一直是你。” 姜焕这才不再说话。 24 二十三 楼下山里,夜凉如水。谢老板把小敷山舍重新开业的消息发布出去,挨个通知工作人员回来上班,苹果手机响起金币碰撞声提示。 宣师叔给她又转了一笔钱,这回渡劫他和姜焕累的累伤的伤,还要再休养一阵子。 还是师叔上道,谢灵映淡定地收了钱,回一条,“谢谢金主师叔(泪眼)(泪眼)(泪眼)”。 程斯思一边听音乐一边哼歌,见谢灵映蓦地看他,忙不迭取下耳机,“掌门师伯?” 雷劫前程斯思问她,回来的姜焕和凡人姜焕是不是一个个体,谢灵映当时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这个师门横算竖算人加妖只有六口,谢灵映问,“易一怎么说的?” 程斯思在竹床上盘腿坐下,手撑下巴叹了口气,“他说,魂魄一样,性格一样,现在连这一世的记忆都有。我们看来肯定是一个个体,只有他自己,会认为不是一个个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世间事多半如此,太多事只苦当事人。旁人觉得你何必,但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何必。 修道之人有许多凡人没有的办法,可寿命太长,也会经历凡人不会遇到的问题。 谢灵映露出一丁点怅然,转瞬就恢复,“罢了,反正有师叔在。只要师叔对他始终不变,他不会太为难自己。” 姜焕为不为难自己且不说,第二天起来,他还在被子里半睡半醒蹭宣昶。 身边的人呼吸沉重,身体暖热,姜焕立刻吓醒了。 宣昶体温略有些偏低,冬温夏凉,在这点上比姜焕还像蛇。 宣昶发起烧来,暗夜里姜焕也能看出他眼下带着潮红。姜焕顾不得全身伤痛,迅速爬起来。 宣昶按住他,“没事,设斩龙台累到了,一直没恢复。”那只手指节修长,肤色白皙,指甲干净,比以往无力,掌心发烫,指尖却凉。 他的眼睛半开半敛,身体不适,眼中含着水光。 他微凉的指尖就像捏在姜焕心上。 宣昶是消耗过度,每次累坏了都会断断续续发一阵烧,姜焕反握住他的手,“我去给你倒水。” 宣昶摇头,姜焕就躺在他身边守着他。 这次真是流年不利,伤的伤病的病。他忍着头痛和伤口烧灼痛,不愿打扰宣昶。挨了两个小时,总算睡过去一阵。 再次睁眼已经是大天亮,宣昶呼吸总算平稳了,潮红褪去,脸色还有些发白。姜焕放松地吐气,撑起身,越过宣昶下床。 他不弄出声音,可背上腿上都被扯痛,走几步就开始冒冷汗。 到门口恰好遇到谢灵映,她今早煮了锅芥菜粥,想着自己至少是掌门,大发慈悲施粥。 谢灵映自门里看出宣昶还在休息,压低声音问,“你这是……干嘛?” 姜焕理所当然,“倒水。” 宣昶醒来一定口渴,他先把水倒上。 谢灵映顿了顿,“为什么不用法力?” “……忘了。” 做人做太久,第一反应是要用常规方法做事,忘了能用法力。 谢灵映做个提壶手势,楼下的瓷壶出现在她手里,清水从壶口流进瓷杯,她瞟了眼姜焕,“你起来还没照过镜子吧。” 她把瓷杯递出,姜焕拿来一照水面,做好了心理准备,昨天被雷劈得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