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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我坐下休息一会。】 他说着扬起衣摆,准备坐下,二零八八在他身下放了一个软垫,往前迈了一步,洛书正好可以倚靠在他的腿上。 洛书将古琴放于膝上,长发泻地,青衣洒然,广袖拢琴,好似云中仙客。 【小八小八,看我,就算坐着气势也比他们强~】 二零八八在意识海中胡乱应着“是是是”,偷偷往洛书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糖。 而事实上,洛书这一坐,好似下一刻就要挥手拨弦,想起方才一音之威,众人刹那胆寒,瞳孔骤缩,严阵以待。 而此时的冉苍,却已经没心思去关心洛书的动作了。 他的心被梦魇束缚,几近窒息,宁恒站在一点光芒中央淡淡地看他,留他在无尽黑暗中苦苦挣扎,不得解脱。 “阿恒,我只是太怕了,我知道错了。”冉苍身侧的拳头紧攥,目露哀求,“我的天分你知道的,若不是你为我找来改资质的药物,我根本无缘武功。习武者越是内力深厚,越是寿元绵长,你天赋世间罕见,我只是怕有一天被落下,就再也追不上你了。” “阿恒,我父不喜我,我母不亲我,我只有你了。” 高高在上的冉苍,现在又变成了那个孤僻而阴郁的少年,苦苦渴求着门外的阳光,想把光囚禁在他的暗室里,囚一室温暖。 每次看到这样的冉苍,宁恒都会忍不住心软。 他最看不得小孩子受委屈,这些人间的精灵,最纯白的存在,哪里有罪恶,哪里应该受这世上的苦楚。 更何况,这是冉苍,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 宁恒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动,冉苍紧了紧拳头又道:“阿恒,我想幽冥令真的想疯了,因为有人告诉我,幽冥宝藏里有一本绝世武功,我想既然是绝世武功,即使以我的天赋,应该也能练为一方高手,到那时我就那陪你四下游历,无处不可去。” “阿恒,你不是说过你想游历天下吗?我就想,这天下如果都是我的,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也好像能一直陪着你。等我神功大成便让位,到那时与你看遍天下美景,打抱世间不平事,饮尽万坛玉露琼浆,岂不快哉?” 冉苍越说声音越低,语调越来越温柔,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吐息之间都是温暖。 他恳求着。 “阿恒,求你原谅我。” 他抛却天下,他霸道独断,他冷酷无情。 但是他只对你一人温柔。 他的失态与脆弱都是你的。 怎么还狠得下心? 宁恒垂了眸子,长剑也一并垂下,似乎于心不忍,似乎剧烈挣扎着什么。 冉苍缓缓向前挪动。 一步。 两步。 三步。 直到他靠近了宁恒,触手可及。 他像是看到了糖果的孩子,想要触碰,又不敢触碰,只怕这是梦境,一动便醒。 狠得下心吗? 这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视你为唯一的救赎。 宁恒抬起了头。 冉苍刚想露出一个微笑,颈上一阵寒意。 周围的金戈之声在一声琴音中戛然而止。 宁恒双目如剑。 若是能原谅,他便不是宁恒了。 *** 方尚清看着曲青邪,脸色忽白忽红,煞是好看。 子车痕敏感德察觉到有什么似乎脱离了他的认知,体贴且有些混乱地侧过了身,挡住了身后侍卫的视线。 方尚清已经没余力解释了——而事实上就算发现师弟的异常,也没什么可解释的。 他看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曲青邪,脑海里一会是他与他争斗时嘴角邪气恣肆的嘲讽笑意;一会是贪狼带来的一卷卷绘画书信,那一字一句题出的“赠挚友焦尾”;一会是他夜间翻船窗而入,见他胃疼恍惚时的焦急担忧;一会是他苍衣折扇,唤他“大师兄”时的浅笑吟吟。 千万种神态,都落笔于眼前人紧闭的双眼,落笔于他在他耳畔轻轻的叹息。 “方盟主,你可知道,我有多心悦你。” 方尚清按住曲青邪的心口,闭了闭眼,面上是要交托什么的严肃与认真。 “曲青邪,只要你醒,我就再为你唱一次。” 曲青邪若有所感,手指蜷缩。 方尚清一字一顿道, “驷马难追。” “方……尚清。” 曲青邪睁开了眼睛,生意嘶哑,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可是你说的。” “我当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坏了,送去修,今天用手机码的,没法给大家送小红包了,明天再给上一章的小天使们发qwq 谢谢大家的生日快乐,超级开心! 另外答应大家的万字推迟到周五吧……清明放假,学校疯狂补课orz,这几天泡在实验室都泡晕了 ☆、265、第二百六十三章 冉苍喉结微动, 颈边寒意森森, 嗓音干涩。 “……阿恒?” 宁恒面上无悲无喜, 抬眼看他,淡淡道:“你说你知道错了?” 冉苍想点头, 却感到一阵刺痛,只说出一个“是”。 宁恒勾了勾嘴角, 似乎是在笑, 又像是没有, “我可以原谅你。”他不见冉苍眸中一闪而过的惊喜, 续道:“你这一身武功是我教的, 你以我所授伤我, 按规矩, 应打断全身经脉, 自毁丹田。” 冉苍闻言果断道:“好!” 他说着一掌挥向自己心脉, 若是这一章真的拍实了,恐怕余生都要落下一身隐疾。 掌风凌厉,而他面上无畏无惧, 好像只要宁恒能原谅, 哪怕是交托出一条命也没什么所谓。 “等等。”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相差毫厘之时,宁恒脱口而出。 “阿恒, ”冉苍看向宁恒,温柔而决绝,“我知道错了, 就当是对你赎罪。” 他还要使力,被宁恒用剑按住了手腕。 宁恒摇头,“我还没有说完。” 他没有看冉苍的眼睛,透过重重石壁,似乎看见了什么人。 他收回了目光,道:“只有你这一身武功是我给你的,你自废内力,我封你功夫,自此两不相欠。” 冉苍浑身一震,失声道:“阿恒!”他不顾手腕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哀求道:“阿恒,我自废武功,你能不能……” 然而宁恒只是嫌恶地甩开了冉苍的手,他的耳中听见的却是洛书的声音。 “老宁!你傻了吗?!” 洛书只怕宁恒心软,被冉苍的花言巧语蛊惑了。 宁恒恨冉苍,不仅仅是靠一两句话能原谅的,五十年堆积的仇恨,已经成为了他心底的死结,哪怕一时心软,心底的死结绝不可能靠着一两句话就解开。平日不显,然而等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