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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了个懒腰,顺手在生无可恋的大胖胳膊上狠抽一巴掌,“下课了,拜拜。” 大胖趴在课桌上,万念俱灰,“哦。” 肖纷迪心情好极,嘴里哼着红灯记奔向自行车租赁小木屋。 “老板!我的坐骑呢?” 没有人回应。 “老板!老板!”肖纷迪站在一堆零食柜台外围,朝着里面伸着脖子往里望,一边挠头,“人呢……” 他带着疑惑踏进前台,地上散落着一些零食和其他商品,总之,一片狼藉。 只见一团辨不清五官的东西正在里面飞舞,而老板,就躺在地板上,一副了无声息的样子。 “滚开,你这丑东西!”肖纷迪扑进去,一双手臂胡乱挥舞,想以此赶走这只散发着蓝色光芒的丑东西。 这个应该就是季格儿口中说的扰乱人间秩序的东西:噬灵。 这次这只和他小时候见到的那两只不太一样,上次见到的是流体,这只有具体形状,形似章鱼,只是滑腻的脑袋上一片模糊,实在找不到口鼻在哪里。 “别想伤人!”肖纷迪一把抓起零食扔过去,那只蓝色的“章鱼”他一砸就呆了,飘在半空停留了片刻,飞走了。 肖纷迪跑过去把地上的老板扶起来,着急地拍他脸,“老板,老板,你醒醒!你有没有事儿啊?!” 情急之下,他蓄力于掌,一耳光甩在昏迷不醒的人脸上! 被连续甩了好几个巴掌之后,老板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睛,连说话都口齿不清,“你……下手也忒狠了……” “抱歉抱歉,一时情急,嘿嘿……”肖纷迪终于笑出来,“老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刚刚吓死我了!” “真是谢谢你了,”老板虚弱地说:“我就是有点低血压,才会晕倒的。” 肖纷迪一下子愣住了,啥?低血压?他刚刚难道没有看到那团噬灵?! 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记忆填补? “好……”不记得也好,肖纷迪搀着他,道:“来,我扶你起来。” 老板上半身直起来一些,三秒钟都不到就又倒下去了。 “是不是没力气?”肖纷迪把他一只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一手扶着他腰肢,鼓励道:“来,腿吃劲儿,我撑着你站起来。” 肖纷迪见他半天不动,把他往上提了提,道:“老兄弟,你咋不动弹?干啥呢?摆摊儿呢?” “我……动不了。”老板的眼皮越来越往下,眼看就要闭上了,说话的声音也越发虚弱。 “浑身虚软,站不住,也坐不稳,就连说话都张不大嘴巴……” 大胖的话突然闪现脑海。 肖纷迪心里一惊,颤颤巍巍地用手指扒开老板松软的眼皮子,“老板,你睁大眼睛!别睡!” 肖纷迪又甩了他两巴掌,老板想阻止他却抬不起手来,也张不开嘴骂人,只能硬生生被打了一巴掌又一巴掌。 “不行!我得赶紧送你去医院!”肖纷迪把他放下去,急得手忙脚乱,“老兄弟,怎么办,我抬不动你啊!” “不是……”老板口眼歪斜,嘴里已经开始流清口水,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大段话,肖纷迪一个字都没听懂。 老板又说了一遍,肖纷迪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不是老兄弟,不老……我是你师兄……一个系的……” 一屋子软骨头 最后,还是在岑弋的协助之下才把老板送到医院的。 一个病房里住的都是这种没了骨头似的病人,一屋子软骨头。 这些软骨头里,包括了美院男寝419的三个人。 “你们……”肖纷迪看着这整整齐齐躺着的一家人,竖起大拇指,道:“真不愧是上厕所都要约着一起去卫生间比大小的兄弟!” 三人站不起来,连动嘴说话都困难,只能通过勉强能活动的眼皮子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无可奈何。 “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你们这是嫌家里太热,集体到医院来蹭空调吗?” “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了,你们知道软骨头是什么意思吗?我刚刚找到几个释义,给你们念念……” 岑弋跟医生出去了解情况了,肖话唠没人陪,只能跟一群连嘴都张不开的废人唠嗑。 岑弋回来看到的就是肖纷迪坐在病房的凳子上,自言自语把自己逗得笑呵呵的。 “你回来啦?!”肖纷迪看到岑弋的眼神跟看到救世主似的。 岑弋手里提了个塑料袋,轻笑道:“没有人和你说话了?” “可不是吗,”肖纷迪撇撇嘴,看到塑料袋上的logo之后,眼神都变了,“哇,这个是给我带的吗?你不是去医生那儿了吗?高特助买的?” 岑弋点点头,把杯子从袋子里面拿出来,又把吸管插好递给他,“喝吧,热不热?” “高特助就买了一杯吗?你不喝吗?”肖纷迪嘴上这么说,接过来的动作倒是半点都不慢,埋头狠狠吸了一大口。 喝到嘴里才发现不对劲儿。 “嗯?怎么是常温?”语气里的失望显而易见,“我可不可以再点一杯,加冰的?” “不可以,”岑弋态度很强硬:“天气开始转凉了,不能喝太冰的东西。” “……老年人。”肖纷迪嘴上嫌弃,又地头喝了一口。 闭着眼还要被迫吃狗粮的这一屋子软骨头们:“……” 肖纷迪咕嘟咕嘟把一大杯百香果茶都喝完,满足地叹息一声,这才开始处理现状。 “现在变成这样,肯定跟噬灵有关系,之前发生的每一件不寻常的事情都跟它们脱不了干系。” 肖纷迪正仰头准备把最后一滴倒进嘴里,冷不防被岑弋抢走了。 他随手一扬,可降解塑料杯入了垃圾桶。 “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必须找到季格,也只有他能解决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岑弋无视他不满的目光。 “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来去无踪的。”肖纷迪很苦恼。 相比之下,岑弋简直可以说气定神闲了,他也坐了下来,曲起一条腿,另一条长长地伸着,一副全然放松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