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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需要鞭子,纽斯特里亚需要末日……” 由于兴奋,他的发言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过他的同伴们和他的精神状态差不多,所以也没有人指出这一点,另外一个年轻些的人说的发言更为激进些:“应该把她们都赶回家去,我要是国王,就制定法律,女人绝对不许抛头露面地工作,只准她们在家里做家务、带孩子、祈祷,这样,工作岗位就会空出来(这句赢得了一致的欢呼“国家应该命令女人为我们男人腾出工作岗位来!”)我们也就能找到工作,有钱娶老婆了!” 他的最后一句话戳中了一些成员的痛脚:“说的是!现在的女人都中了虚荣心的毒!她们又想要桌子。又想要椅子,还有的人说。绝对不接受只用麦草铺的婚床,都是些最混账不过的女人!难道人是和桌子、椅子、床铺结婚的吗?做老婆的。本等只要不饿死就行了,要什么桌子、椅子、床铺?而今,像我们这样顶天立地、马上就会有工作(在国家随了我们的愿,命令女人们为我们腾出工作岗位来之后)的男人居然找不到老婆,都是魔鬼作祟!” “就是!就是!”起初发言的那个瘦子也跟着呼喊鼓掌,虽然他有妻子,不过在他想到出来之前和妻子之间爆发的那次争吵后,他就非常有感触地和这些人一起鼓掌激动,是呀。国家就应该下命令,把女人统统从工作岗位上赶回家,这样,他就能轻松地找到薪水丰厚的工作(当然,他绝对不会去给驻军洗衣服),也就能和以前一样,在整天干活却没有一分钱收入的妻子面前轻蔑地说一句:“别忘了,是我养活的你!女人就是没用!连自己都养不活,活该被奴役!我就揍你怎么了?” 到时候。她还敢像今天早上那样说什么家里穷要给孩子吃饭拿不出酒钱来么?揍她丫的!等她没了那份工作以后,等把她揍得躺床上三天不会有扣工资的风险以后,他一定狠狠收拾她一顿,叫她知道什么叫主人!叫她还敢用那种看无赖叫花子的眼光看他!到时候……可不会像今天早上这样。只甩她几个耳光就善罢甘休! 是的,他现在连喝酒的钱也没有,但是因为想到早上被妻子羞辱的情形和报复的渴望。他的鼻子还是因为兴奋而发红,好像喝多了酒的酒糟鼻一般。其他人的情形与他类似,不过。参加这个组织的,绝对不只有这种情形的人,几个年少不知世事的小女孩也站在一边为他们的发言鼓掌应和,她们都是厌恶如今的纽斯特里亚、希望回到古老、美好、守规矩——最重要的是她们那时候还小所以不记得——的那个时代的女人们,她们倒未必真的喜欢只有祈祷、丈夫和孩子的生活(因为这种生活如今在纽斯特里亚不少地区依然存在而她们中没有一个愿意去那种地方)但是“不必工作”听在她们的耳朵里面就好似仙乐一样。 啊,不必工作!所以,也就不必读书!不必考试!一切生活中艰辛的、烦难的、使得她们不如人的地方,都会随着“女人全部回家”而消失,留给她们一个舒适的、愉快的、慢节奏的、简直不需要脑子只需要肚子的世界,这一切,该多么美好啊! 至于桌椅板凳、衣服首饰、逛街踏青、教堂里的座位、市政上的发言权、法院里作证的权力——总而言之,让人可以生活舒适抬头挺胸的那些——会不会随着工作一起消失呢?她们很肯定地认为不会,因为呼喊“女人全部回家”的那些男人,是多么地、全心全意地为她们的幸福而着想才那样呼喊的啊!他们只会增加她们的幸福,绝不会减少的!即使他们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听她们的意见,对她们也绝谈不上客气,可是他们说了,他们是为她们的幸福着想的!为了她们的幸福才这样干的! 他们这样激动兴奋,鼓掌呼喊,倒没有激起什么邻里的抗议来,因为他们虽然因为没工作付不起酒钱没有选择在酒馆里而是在酒馆外的露天街角上聚会,但是今天是圣西娜的节日,一般人都在忙着过节的事情,根本没有人有空理他们。 即使正往酒馆走来的这支小小的队伍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他们。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买酒。”红发前修女格拉瑞尔说道,其余九个女孩和一个满面风霜的妇人都应了一声,规规矩矩地站着,挤在一起,胆怯地与街角那群咋咋呼呼的人保持距离,她们之前谁都没来过这里。 哈蒂小姐紧紧地抓着母亲的胳膊,但是她母亲哈蒂夫人抓她比她抓自己还紧,她的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一小篮鸡蛋,这是她们预备献给圣西娜的供品——在哈蒂小姐为缫丝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她与同一车间的工友们熟悉了起来,在这个艰苦环境工作的她们都是家境不好的小女孩,缺乏父兄的支持,在这种情形下,她们很容易就效仿其他女工的榜样,在一个热心的,读过一年书的女孩子的组织下团结了起来——最初,是一起上下工,这样,那些知道厂里有许多女工而在厂子周围不怀好意游荡的人就不能因为她们没有男性亲戚的保护而占她们的便宜——然后,就是其他方面的互助——包括集资合股给哈蒂夫人在厂门口摆一个供应热食和热水的小摊,既能方便众人又能增加她们的收入。 为了集资的事情,她们决定成立一个姐妹会,那个读过书的女孩子找到了教过她的格拉瑞尔,后者也很热心的帮助她们,替她们在教堂里订了位置并志愿帮忙主持仪式。虽然仪式并不一定需要供品,但是这些女孩还是决定带上供品来表达虔诚,求得神保佑她们那个小小的投资,为此,她们硬是从微薄的工资里——简直可以说是从牙缝里——凑出一笔钱,用来买鸡蛋和酒作为供品。到了这一天,她们都把自己最好的衣服(虽然还不免有补丁和破洞)洗得干干净净穿上了,在竭力梳理整齐(用一把缺齿的木梳)的黑色、褐色、金色和花白的头发上戴上了清早采摘的野花和绿叶编织的花环,只有鞋子是没有办法了,十双木鞋一起走动的声响好像一支小小的军队,但是格拉瑞尔已经向她们保证过了,好心的圣西娜绝对不会因为她们穿着上工的木鞋去礼拜而觉得她们不够虔诚。 “这些不务正业不守妇道的娘儿们在这里干什么?”瘦子生气地望了她们一眼,觉得她们在有意招惹自己,没错!都怪他那个混账老婆一早和他吵架,他一脚踢飞了早饭锅子就出来开会了,没吃早饭,肚子里面还是空空的呢,而这些小娘皮居然穿得如此花哨,又是戴花,又是买酒,又是提着满篮香喷喷的鸡蛋,哼,这魔鬼的世道!他买不起酒,这些女人却买起酒来了! “让我们给这些不守妇道的小娘皮一点颜色看看,叫她们回归正道!”他虽然今天没有喝酒,耍起酒疯来却是劲道十足,他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