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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哂笑,“我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他对糖严重过敏阿,你这一根棒棒糖可能会要了他的命阿!” 在他的高声质问中,白芷瞪大了眼睛,握着棒棒糖手不自觉地加了些力道。 她看着怒气冲天的傅西泮,懊悔地低下头,自责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白芷因为慌张无处安放的手,小心翼翼地低声道歉,一下子戳到了傅西泮的心里,他抿嘴,目光转向一边,方才的怒气消了大半。 他的手慢慢抬起,悬在白芷的左肩上,他的手在空中升升又降降,经过一番纠结后,轻轻地拍了她的肩膀两下以示安慰,又迅速收回身后。 白芷低着头,眨眨眼睛,眼前瞬间模糊了一片。 她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无心举动竟然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傅西泮看到她自责懊恼的样子,同样充满自责。 他明知道白芷不是故意的,可刚才他还是没能压住自己的怒气。 白芷抬手迅速地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她不想让傅西泮以为自己是要以此来博得同情和原谅。 傅西泮拉着她坐到一旁的长椅上,他靠在长椅上,看着远处正在室外健身器材上锻炼的孩子,说:“你知道年轻的好处是什么吗?” 他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一下问懵了白芷,她停止抽泣,转而抬头迷茫地看着他。 傅西泮解释道:“年轻的好处在于犯了错还有纠正的机会,可遗憾的是,我们这一行,却容不得一点错,所以要处处谨慎,时时小心,不要让自己的热心和好意阻碍了作为医生的判断力。” “喏。”傅西泮递出一包纸巾。 白芷接过他的纸巾时,傅西泮又捉住了她的手,不过这一次,他的力道轻柔,还特意避开了她手腕上的两道红印。 “刚才是我太着急了,还疼吗?” “没事。” 白芷摇头,迅速地用纸巾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得到他的安慰,她也及时调整了情绪,问道“傅医生,他是你的病人?” 傅西泮摇头,“不是。他的病归神经外科管。” “什么病呀?” 白芷免不了好奇,男孩看起来rou乎乎的,还很活泼,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颅咽管瘤。”傅西泮长叹一口气,“他虽然是孩子,可不是小孩子。他已经十六岁了,但是因为颅咽管瘤压迫腺垂体,所以心智和身高都停在了六岁。在病房,大家都叫他小天意。” “他来医院的时候已经错过最佳时期了,肿瘤和周围组织粘连较严重,只能做部分切除,辅以局部放射治疗。” 白芷一听到这个病症,眼里更多了几分怜惜。 她知道这种病,不仅需要化疗,还需要长期吃激素来调节,对小天意而言,过程一定是很痛苦的。 治疗过程的痛苦不止在于手术吃药,还在于身高限制带来的羞窘。 颅咽管瘤多发于青少年,很多这样的孩子即使治疗后,也无法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上学读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时玩伴不断长大、远去。 小天意的心智只有六岁,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年纪,可是他却囚身于小小的病房里。 这是另一种心灵上的痛苦。 白芷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棒棒糖,如鲠在喉。 她难过的不仅是自己的失误,更是因为男孩的遭遇,以及他那双渴望的眼睛。 他的过敏症像是印证了他人生的味调一般,去掉了所有甜蜜,留下的只有苦涩。 傅西泮伸手抽走她手里的棒棒糖,他起身顺带将那根棒棒糖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动作娴熟而自然。 “这是我第五次帮你了,这个棒棒糖我就作为诊费收下了,不过分吧?” “哎?” 傅西泮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走了。我下午还要跟林京墨去查房。” 他潇洒地转身,只给白芷留了个修长的背影。 白芷坐在长椅上,掰着手指头数。 宣讲一次,院长办公室解围一次,昨天联谊背自己一次,这明明是第四次嘛! “喂,傅西泮,你会不会数数阿,这才第四次!” 傅西泮没有停下脚步,笑着高声回了她一句,“自己再重新数。” 白芷细细地想了一会,又掰着手指数了一次,是四次没错啊。 不过,她的心随着数数,咯噔地一沉。 这个古董花瓶竟然都帮自己四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西泮:还有一次是两年前哥哥送你回家,笨蛋。 ------作话------- 掉马没那么快。 之前有小可爱在评论区问会不会虐。 男女主的感情线是不会虐的啦,没女配,就是1v1到底的糖。 但因为是医疗背景,所以故事穿插的病患结局不一定是好的,这点先说在前吧。 ☆、16 南光总院普外病房。 之前那个要求更换掉傅西泮,改由林京墨主刀的大叔正拿着一炷香,插进床边的香炉里。 林京墨走过来及时止住了他,“病房里不能点烟,收了吧。” “好的,林医生。我这就收。” 大叔嘴上应和着,又是翻身下床,庄重地对着那个香炉和菩萨雕像鞠了一躬。 林京墨抚慰道:“您不用紧张,现在腔镜疝的手术技术成熟,没有太大危险,要相信医生。” ‘相信医生’这四个字林京墨每天都要重复几十遍,他很无奈却也理解。 大叔捂着自己的腹部,还没上手术台,他就被自己的幻想给吓得隐隐作痛。 他扫了一眼病房里的其他病患,然后拉着林京墨的手,将他带到屏风后。 大叔掏出一个大红包,往林京墨的白大褂口袋里塞。 林京墨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怔住的三秒,自己的口袋已经鼓起来了。 他赶紧将红包还回大叔手里,“我们不能收这个,这是规定。” “哎呀。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大叔又将红包推向他,“林医生,你别担心我不会和别人说,就算手术失败了,我也不会因此纠缠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真不能收。” 林京墨一把抓过床边的包,将那个红包放进去,拉好拉链,再郑重地交还给大叔,他压着大叔推脱的手,“请您不要为难我。” 大叔叹了一口气,只能收回了红包。 看着林京墨走向其他床位询问的背影,大叔抿紧了嘴唇,手中拿着的包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住院前,听家里亲戚说,之前亲戚做手术给医生送了一个大红包,所以术后的治疗,医生的态度非常好。 大叔抱着包,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