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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 方初则双眼微聚,盯着周少爷。 盼弟浑身上连头发都湿透了,钗也松了,发也散了,原本轻软飘扬的裙裾这时如同彩色麻袋挂在身上,形容狼狈不堪。 这一羞非同小可,简直不知如何自处。 周少爷还扶着她,关切地问“姑娘没事吧?” 她强撑着,羞愧道:“没……没事。” 严未然忙上前来,解挽臂轻纱裹住她肩膀,省得湿衣裳贴在身上太难看,一面用帕子帮她擦脸上的水渍,一面轻声安慰她。 众女看着盼弟,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 混乱中,有人窃窃私议: “这好了,攀了一门好亲。” “哼,她可不就是冲这个才来的吗!” “可不是。郭织女尊贵,不肯随便嫁,用她来联姻正合适。” “别是见周少爷他们来了,故意掉水的吧?!” “是巧了些。” …… 所幸盼弟只顾羞愧,又冷得哆嗦,没听见这些话。 严未然正要带她去换衣,清哑等人来到近前。 在人群外,便听见那些议论。 清哑看向说话人。 说话的小姑娘们便看见微侧的优雅颈项,顶着戴冠的美丽头颅,面上两泓清潭幽黑,再往……不觉间一齐收声,神色讪讪的。 人群让开一条道,清哑走进去。 “怎么掉水里了?” 她拉着盼弟手问道。 盼弟见她来了,再撑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严未然简单将落水经过说了,竟不知什么缘故。 盼弟哽咽道:“我……踩个石子儿,滑去的。” 清哑轻声安慰她:“没事了。”又示意细妹过来,和盼弟的丫头小桔一起扶着盼弟,“去松柏院换衣裳。” 细妹便上前接过盼弟。 清哑便冲周少爷微微欠身,道:“谢谢周少爷相救。” 有人嘀咕道:“就快成一家人了,谢什么!” 夏三少爷也笑道:“这应该的,怎能见死不救呢!” 周少爷似乎有些羞怯,道:“郭姑娘不必客气。” 然后扫了一眼人群,鼓起勇气般,低声道:“姑娘放心,在明日就托媒上门……向郭二姑娘提亲。” 清哑静默一瞬,正容道:“这事周少爷不必在意。” 周少爷愕然地看着她,不知她什么意思。 清哑又道:“周少爷救了我meimei,郭家会感谢的。” 其他的就不要提了。 周少爷呆住,求救般看向夏家兄弟。 夏三少爷嘲弄道:“郭姑娘觉得周少爷配不上令妹?” 清哑板着俏脸道:“三少爷说什么呢?不过是不小心落水了。周少爷也是好心,救了人,怎么就扯到嫁娶上了?” 盼弟才走出几步,听见身后他们对话,猛然回头。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落水的后果,惊惶不安。 方家兄弟夏流萤等女是和清哑一起到莲池边的。 在他们后面,严氏带着众婆子丫鬟也快步赶来。 另一边,顺和堂东侧门外,严予荣正陪沈寒秋韩希夷等人在亭内品茗。远远的,听见莲池边传来喧哗声,又见夏家兄弟和周少爷跑过去,好像有人落水了。他哪能坐视不理,忙向众人告罪一声赶去。 韩希夷本未在意,忽瞥见一抹粉色身影从松柏林出来,飘向莲池,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忙对郭大贵道:“是郭姑娘。” 说完放茶盏,抬脚就走,急迫的很。 郭大贵生怕小妹有事,忙和沈寒秋跟他去了。 余者如曾少爷刘少爷等人也一起跟来看究竟。 方初到后,见清哑去照顾盼弟,他便叫过严未然等几个相识的亲戚,低声询问事情经过;方则跑去池边,在盼弟落水处查看缘故。 严未然含羞告诉方初,“好像是失脚滑去了。” 方初总觉不对劲,又抓不出头绪。 夏流萤听了清哑对夏三少爷说的话后,忍不住问:“郭姑娘的意思,令妹的名节就不顾了?她不嫁给周少爷还能嫁给谁?” 清哑提声,坚定道:“我郭家女儿不会用这种手段维护名节。清者自清!何必学那些欺世盗名之辈,表面名声好听的很,暗地里却偷鸡摸狗无耻之极。那样的名节不要也罢!” 有人想起谢吟风,哪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就听她又对盼弟道:“你记住了:真想娶你的人绝不会在乎世俗眼光。若有人因为这件事挑剔你,这样的人我们不稀罕!” “我才没那么不要脸!”郭盼弟嘴唇冻得青紫,拖着哭腔,几乎用喊的,“我要嫁不出去,我就去做姑子。爹和娘要逼我,我死也不答应!” 她虽是小户人家女儿,也是爹娘捧在手心长大的,从没受过大委屈。好容易大娘答应带她出来见世面,谁知却出了这样事,被人指别有用心,不禁又羞又愧。 清哑道:“做尼姑干什么。你就跟着我。” 她就不信了,若她退了几次亲都能嫁,还不能把盼弟嫁出去? 若她也嫁不出去,就和盼弟一块专心织布好了。 盼弟得了她这一句,简直比听了圣旨还安心,含泪笑了。 郭家姐妹对答,令在场诸人惊异不已,反应不一。 夏流萤满目不可思议,看清哑如看怪物。 她和卫晗对视一眼,卫晗也一脸不认同。 然事情已无可转圜。 若这话是别的女孩说出来,还罢了,毕竟儿女亲事还要通过长辈;清哑却不同,她在郭家可是当家的,她既拒了亲,便是周家事后再上门,郭家长辈也绝不会答应这门亲了。 周少爷顶着一身湿衣站那,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出来了:郭姑娘不想跟周家结亲。 方初深深地看着清哑,目光迷离。 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她刚才那番话。 当年,若不是谢吟风借名节说事,谢家二房又怎会不顾江明辉已定亲硬拉着他拜了堂呢!同样遇见这等事,清哑态度截然相反。 第395章 好奇 他正要上前帮清哑说话,就看见严予荣等人过来了。 韩希夷风华耀目,如鹤立鸡群。 方初收住脚步—— 他们来了,就不用他出面了。 清哑的话,韩希夷等人都听见了。 郭大贵面色难看之极。 老天爷好像专门和郭家作对似的,郭家女儿不管大的小的,一个二个出门都没好事:清哑那些事不说也罢,算是倒霉;巧儿那是年小不懂事;怎么盼弟出门做个客也掉水里了呢? 沈寒秋伸手示意他冷静,待问明情况再说话。 郭大贵警醒,忙深吸一口气,走向清哑姐妹。 韩希夷看见一身湿衣站在人丛中的周少爷,再一回思清哑刚才所言,心中已明白怎么回事,击掌笑道:“郭姑娘所言,与在下英雄所见略同。清者自清!若有那追名逐利之辈为了粉饰名节,遮掩丑事,面上却做出谦谦君子之态,不过是欺世盗名罢了。” 同来的刘大少爷听了这话,脚步微乱。 沈寒秋看见,目露不屑之意。 韩希夷走到周少爷身边,劝道:“周少爷,郭姑娘的话你都听见了?既然如此,你也无需在意此事。不然,别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