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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人真正交往的代价。可若非不是那顿毒打,他也不会惊讶于自己在极度的恐惧和无助之后,仍然不想和火炮分开的决心。 爱情是非常奇妙的,它不符合斟酌利弊之后的判断,不遵循任何理性的规律,它是一种不由自主,不可自控,不可捉摸又莫可名状的东西,那似是魔法似是诅咒的绑定将他和火炮越捆越紧,以至于到了这一刻,阿杰不想再撇清关系。 改变火炮是在很久之前的一刀,一刀之后他可以捅第二刀,第三刀。他的手上沾了鲜血,从此便不能再回头。 而改变阿杰的是很久之后的一场谈话,那是他本来应该往新生活走的一天,是他面试之后的第二日,是他即将成为警局的一员,却自行关上警局大门的一刻。 他的面试很顺利,但顺利的不止这一样。 小坤为他做了最后一件事,那就是为他牵线搭桥,真的给了个机会让他和大坤见面。 或许也是面试以及笔试的好成绩,以及他履历的光彩,让小坤提出这个见面地请求时,坤总稍稍上了点心。所以那一天他们坐在警局后院的咖啡馆里,找了个小小的角落,阿杰第一次接触了这个一脚黑一脚白的坤总。 坤总长得很好看,虽然之前已经多次听火炮描述过,但描述仍然在真人面前显得苍白。 坤总没有摆架子迟到,反而还提前了五分钟。 他朝走进咖啡馆的阿杰招手,阿杰则毫不怀疑地朝向着这唯一有人的一桌走去。 ☆(95) 两个人稍微握了握手,坤总便道,你是这次的新员工吧?我在交上来的简历上看过。本来我也是要去面试你们的,但那天正好开会,错过了,可惜。 阿杰说不敢说新员工,现在心里还没个数,坤总如果可以多多关照,那就是我莫大的荣幸了,真的太不好意思。 但坤总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哦,所以你想见我,就是为了这个?” 坤总地表情变化很快,阿杰有点措手不及。他盯着咖啡看了一会,摇摇头,“不是,我是想……我希望有机会,能让我大哥来拜访您一下。” 坤总望着阿杰的脸没吭声,片刻之后,他笑起来。 他从兜里掏出烟,自己抽了一根递给阿杰,再把打火机传过去。 他说你这样说话真是的,我前一秒才跟你说你是新员工,后一秒你就来个“大哥”,你说我该怎么想,我这不是让帮派的鬼插到局子里吗。 坤总说话的语气很轻松,却给了阿杰当头一棒。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确实犯了大错,他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帮派成员的身份上,无异于自毁前途。 他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可喉咙干涩,逼得他又大口地灌了两口咖啡,才紧张地把烟点上缓一缓。 气氛就这么僵持了几十秒,坤总又说话了。 他说当然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就想问你一句——“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话,你告诉我了,我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以你最后的答案为准。” 有舍便有得,这是一种守恒。 阿杰不可能在进入警局的同时,还能站在火炮的身边。也不能在帮助火炮的同时,希望能以员工的身份和坤总搭上线。 这样的事有人能做到,比如坐在他面前的坤总。可阿杰不行,阿杰没有资历,没有辈分,没有背景,没有筹码。 摆在阿杰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条是乖乖地成为一个法医,一干二净,从此和黑帮没有关系,那小坤的努力和他的成绩都可以帮他做到这一点,而他也将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不凭借父母的力量,证明自己的能力。 而另一条则是以外来帮的人说话,不仅是外来帮的小弟,还是外来帮内有头有面的人,这样他才有让坤总听见他说话的嗓音,也才有身份真正地为火炮做点实事。 可代价他也听出来了,代价便是他会被刷下去。 他这一整年来的努力会白费,他也不会再有成为法医的可能。 他将彻底地告别在丘陵城中做一名光鲜职业的过往,从今往后,彻彻底底地和外来帮混为一体。 直到,他从丘陵城离开。 “好好想,不着急,想清楚了再回答。”坤总安慰他,拍拍他的手。 是的,那便是改变阿杰人生的一天。 他没有父母的指点,没有前辈的提携,没有人规范着他的行为,也没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选择其中一样。 可他心里有选项。 那选项不是小坤的警告,不是坤总的提醒,不是火炮的要求,更不是局势所迫。他是自由的,在这一天之前他还是自由的,所以一切都出自他内心最真实的东西。 他说,我是师爷。 “外来帮的师爷,坤总,”阿杰抬头看向对方,“小坤……小坤应该已经告诉您了。” 坤总点头,他掸了掸烟灰,道,“嗯,那你不能做我的员工了。” ☆(96) 和坤总见完面回到家时,火炮还没有回来。 阿杰坐在客厅里静静地等,连灯也忘了开。 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父母还在身边时的场景,浮现出他拼命地背书,参赛,拿奖,拼命地在安排好的道路上拼搏的每一天。 浮现出美玲的脸,美玲说哥哥,不知道到了国外会怎么样,你说我会过得好吗。 还浮现出自己喝了酒,看着小坤的模样有点晃,他说我去,我一定去。你不知道,有时候活人比死人更恶心。 父亲说,时代不同了,我们得走,换一个环境,换一种活法。 母亲说,你也长大了,我们也不可能事事帮你决定,你自己拿主意,你觉着正确就行。 可是阿杰正确吗? 换一种活法听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就是挖掉一块rou,牵筋带骨,鲜血淋漓。所有的付出都已经不再作数,而在他将近三十的这一年里,他将一切清零,重头来过。 火炮回来了,他开灯发现阿杰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紧张地问阿杰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阿杰说没有没有,不要担心,想了想,他问火炮——“周三晚上有时间吗?” 火炮说有,当然有,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阿杰摇摇头,告诉他——“星期三晚上去茶室开个房间,招待一下坤总。” 火炮还没反应过来,他问坤总,哪个坤总。 而当阿杰将一切告知他的时候,他既惊讶又欣喜。他微微张开嘴巴,兴奋地一把抓住了阿杰的胳膊。 他说谢谢杰哥,谢谢杰哥,我真没想到……真的,我没有想到。 阿杰看着他像个孩子似的手足无措,烟烧了长长的一截也忘了弹掉。火炮的行动还没有开始,似乎就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把杰哥抱住,又把他抱起来。他的手劲很大,大得杰哥都被他箍得有点疼。 那确实是火炮最苦恼的一个警署,他三番五次地去找阿胜,可每一次都吃了闭门羹。在杰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之前,他甚至已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