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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小到大,尽管生活环境憋屈,大姑娘硬是一幅豪爽开阔的性情。 冬日阳光温暖的铺满人间,两人一人一匹骏马,跟在押送兵甲马车后面。及至快到练兵所时,大姑娘要告辞回王宫。胡安黎决定亲自向大姑娘吐露心事,恳的说,“阿寰,若没有要紧事,能跟我去练兵所么?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昨日母亲已与她提起过,大姑娘并不笨,她看胡安黎一眼,胡安黎依旧是斯文模样,不过,因近些天都在练兵,文雅的面容上多了些坚毅。胡安黎似是明白大姑娘心中所想,“想亲自跟你说。” 大姑娘“哦”了一声,心里有些乱,也有些别扭,毕竟她一直把胡安黎当做弟弟一般。两人也的确是不远不近的表姐弟。 练兵所有人出来接管兵械,胡安黎吩咐一声,将马匹交给侍从,请大姑娘去他理事的书房。 虽说自小不得父亲喜欢,不过,胡安黎在物质上没受什么亏待,可在那样的环境,想养成纨绔习性也不可能。书房很简洁,临墙一条小炕,炕上置着矮桌,笔墨整理的摆在一侧,另有茶盘里套着暖套的茶壶与四只天青色茶盏。炕畔烧着白泥炭炉,炉上坐着黄澄澄的铜壶,壶中水咕嘟嘟的开着。 胡安黎倒了两盏茶,递一盏给大姑娘,“天气好也架不住这北疆的冬天,喝杯茶暖一暖。” 大姑娘接过,见里面是绿茶,“你还吃不惯这里的奶茶哪?” “总觉着滋味有些奇怪。”胡安黎道,“慢慢就惯了,说不定以后吃不着还想得慌。”以往大姑娘话挺多,兴许是预感到胡安黎要谈的内容,今天偏就没话了。茶盏的热度透过瓷器传到掌心,胡安黎道,“阿寰你知道我想说的话,应该是不愿意的吧?” “不是不愿意,你条件这么好,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就是觉着,咱们一直姐弟一般,突然说做夫妻,多奇怪啊。”大姑娘并不是胡乱搪塞,她如何想,便如何说。可心里又有些歉疚般,不禁看向胡安黎。 “没关系。”胡安黎温和的说,“我心仪阿寰你,是我的事。阿寰你若是心仪我,我求之不得。倘你只将我视为弟弟,也没关系。” 胡安黎眼睛弯起个含笑的弧度,“很早的时候,真正知道娶亲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我就想过未来妻子的模样。我心事重,就想找个性情疏朗的女子。后来,出了我父亲的事,我以为再也遇不到能理解我、能真正不怕我、愿意把我当寻常人的女子,却遇到了阿寰你。就算你不愿与我结为夫妻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是因鄙薄我的为人拒绝我,只是没把我列为丈夫的考虑范畴。一生能遇到心仪之人就是天大幸运了,你还能坐在这里听我唠叨,听一听我的心事,我就很高兴,很知足了。别放在心上,真的没关系。” “别这么说,你什么时候找我,我都会听你说心事的。你也别自我菲薄,你怎么了,文才武功都不差,一等一的好男儿。”大姑娘认真的说,“就是你父亲的事,那能怪你么?那是你倒霉,修来那样的爹。我也很倒霉,哎,我也想过,有那么个爹还不如没有哪。只是我那个爹还真不能乍然死了,倘是他死了我跟我娘能过好日子,我早盼他死一千回了。” 大姑娘用力拍胡安黎手臂一下子,“父慈子孝,那也得是父慈子方孝。世上多的是畜牲,不配为人父母!叫咱们遇上,除了倒霉还能说什么!这事儿上,谁也不如咱俩感触深!” 胡安黎笑,问她,“我心仪什么样的女子你知道了,你心仪什么样的男子,不妨与我说说。” “文才武功、人品性情都要上等,没成亲,单身,说得来,就行。”大姑娘道。 胡安黎追问,“那我哪一样不合你心意。” “还得比我大些。”大姑娘立刻补充,胡安黎气馁,“我不是说酸话,阿寰,圣人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年纪大不一定就懂事,如果你觉着我人品性情上还算入你眼,能否认真考虑一下我。” “这一下子,这么突然,我真觉着有些别扭。” “突然什么,又不是立刻成亲。”胡安黎同大姑娘商量,“要不这样,从现在开始,你别把我当弟弟了,咱们就做寻常朋友相处,如何?哪怕你最后仍不选我,我也不会怪你。如果真有一个比我强千百倍的好男儿,我为你高兴都来不及。你看,可以吗?” 阳光自窗格而入,映着大姑娘淡粉的脸颊,映着胡安黎真诚恳切的温柔眼眸,炉上的黄铜水壶中的白色水汽缓缓上升,模糊了两人的神色。 不知是不是大姑娘的桃花运正旺,纪夫人时常过来说话,听闻王妃娘娘喜食酸,特意送了些老酸杏儿过来。旁人便是舔一下嘴里都能酸的冒酸水,李玉华硬是吃的香甜。纪夫人不敢多扰王妃,到郡王妃那里说话。 纪夫人脸上是神秘中带着笃定的笑,“这么瞧着,王妃这胎定是世子无疑。” “我看着也像。”郡王妃道,“我怀大妞那会儿,特别嗜甜。平时我倒不喜欢吃甜,就是怀身子的缘故,炒青菜都要厨下放些糖才觉着好吃。” 说到生孩子的话,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说着说着,就说起大姑娘来,纪夫人说,“上次听说咱们大妞跟着陆侯一道出去猎狼,还真打了两头狼回来,这孩子箭术这样好,像大jiejie你。” 郡王妃笑,“她武功是我教的,可在王府时也没真练过刀枪箭戟,来新伊后现练的。她这三两式,猎狼还远的很,多半是陆侯哄她玩儿。” “大jiejie,咱们大妞的亲事,你有考虑没?”纪夫人也就不兜圈子,问郡王妃。 彼此不是外处,郡王妃道,“我正为她这事cao心,她这年纪,不好再耽搁下去,可总没合适的,终身大事,也不能凑合。” “那是,尤其姑娘家的亲事,一定要慎重。”纪夫人这两个月也细致留心大姑娘,很喜欢她的性情,纪夫人就毛遂自荐了,“按理,这事该寻个媒人来跟大jiejie说,可咱们亲姐妹一般,我就直说了。大jiejie,我膝下三个小子,老大老二都成亲了,老三阿然,我跟大jiejie说过,在帝都的那孩子,大jiejie可还记得?” “这怎么能忘。现在都四品了,是个极出息的孩子。” “几个孩子里,我都是一碗水端平,是他爹最心疼他。他也生得得人意,性情不是我自夸,也是个知道体贴人的。大jiejie你觉着我那小子如何?”纪夫人期待的看向郡王妃,夫妻俩商量过,实是一桩亲上加亲的好亲事。女子大三岁不算什么,女大三,抱金砖。 郡王妃叹口气,“我自是愿意的,咱们两家还有什么说的。meimei你不知道,这事原不想跟你说,如今也不瞒你,今早信安郡主过来跟我说她家安黎,那孩子我瞧着也不错,来新伊的一路上,跑前跑后的,细致体贴。可大妞那丫头,她不愿意年岁比她小的。” 纪夫人目瞪口呆!她一向把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