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言情小说 - 在你眉梢点花灯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5

    看她一眼,“不用,王府自有地方养武卫。”

    他说:“演武场是给你建的。”

    云浠没听明白,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又追几步:“给我建的?”

    两人走到山脚的小亭里,林掌事称是要去取酥点,先一步退下了,程昶答非所问:“你今日还要回西山营吗?”

    云浠看了眼天色,摇了摇头:“太晚了,赶不及过去,今晚回侯府。”

    程昶提起亭中的茶壶,倒了盏水递给她,然后看了亭外候着的孙海平一眼。

    孙海平会意,立刻取出庄子的铜匙放在石桌上,然后拽着张大虎退的远远的去了。

    程昶把铜匙推到云浠跟前:“这庄子给你。钥匙你先拿着,地契我今日没带,改日让人过到你名下。”

    云浠怔了半晌:“这怎么行?”

    她不是刻板的人,既许了他终生,平日里受他些环钗玉饰无妨,可这所望山居非万万两不能建成,她怎么受得起?

    云浠道:“这是三公子的庄子,我不能要。”

    程昶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在亭边的廊椅上坐下,“我有没有与你说过我家乡的事?”

    “在我们那儿,要娶一个姑娘,如果经济上负担得起,给她买车买房,还是挺常见的。”

    云浠愕然,她从未听过这样的风俗。

    “三公子的家乡究竟在哪里?”

    程昶道:“让我想想该怎么说。”

    他望着不远处的飞瀑,半晌,斟酌着道:“我和你,其实不是一个时空的人。”

    “你们这儿的文明程度,和我们那边一千年前的宋朝差不多,但我们的历史上,没有绥。地理方面倒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能是在文明的进程中,某个历史节点走了岔路,才发展出这么一个朝代吧。”

    云浠似懂非懂地听了半晌,问:“三公子的意思是,你是一千年以后的人?”

    “对,你要这么理解也行。”程昶道,“两年前,我第一回来这里,就是在秦淮落水后醒来。”

    “所以,真正的那个三公子早在落水后就已经没了。”

    “我和他姓名一样,样貌也一样,但我不是他。”

    云浠怔怔地看着程昶。

    斜阳余晖将至,洒在他的身上,他的神色淡淡的,很平静。

    从前那个三公子她知道,胡作非为,飞扬跋扈,绝不是眼前这个人的样子。

    云浠觉得自己听了这些匪夷所思的话,该是震诧的,该是难以接受的,可她没有,或许因为见识过太多他的与众不同,早已肖想过无数次他的来处,她竟意外坦然地接受他的所有,半晌,还试图着要解释:“我与从前的三公子,其实并不相熟,我自始至终,只对三公子一人……”

    她抿了抿唇,后面的话,实在难以说出口。

    “我知道。”程昶一笑,“我早就看出来了。”

    他又说:“所以在我们那儿,要是遇上喜欢的姑娘,一般先追一追。等追到手了,就谈个恋爱。如果合适,就在一起谈婚论嫁。如果不合适,就分开,然后换一个试试。”

    云浠问:“什么是谈恋爱?”

    程昶看着她,暮色已至,霞光笼着她的朱衣,将她称得异常明丽,明明是有些艳的,可一双眸子却格外干净。

    这么好的姑娘。

    程昶心间一动,说:“过来。”

    随即牵过她的手,让她坐来自己身边。

    他一手搭在廊椅上,似要将她环住,然后看入她的眼,慢慢俯身。

    他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蜷在他手心的手动了动,似乎想要屈起指间,却勉力张开。

    他在心头笑了笑,待离得很近了,能够感受到彼此喷洒的鼻息,忽又稍离寸许,看着她的眼,一本正经地解释:“像我们这样,就是谈恋爱。”

    云浠撞上他的目光,愣了愣,有些无措地别开脸。

    过了会儿,问:“三公子在家乡的时候,是不是谈过恋爱?”

    “对,谈过。”

    “有……在一起谈婚论嫁的吗?”

    程昶默了默:“没有。”

    他垂眸道:“我没法跟人在一起。”

    “为什么?”

    “我有先心。”程昶道,“就是先天性心脏病,一出生,心上就有问题。”

    “心率不齐,心血管阻塞,很小就装了起搏器,十七岁做过搭桥,前阵子还换过一次三腔起搏器。”

    云浠听程昶说着,虽然不全明白,却也知道是心上的病症。

    可是,如果一出生心上就带了病,又怎么可能平安地活下来?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能活着长大?”程昶道。

    “在我们那里,医学发达,虽说不能活死人,但这种病症,还是能救的。心血管阻塞,就从别的血脉连一条路进来,让血液流通。心率不齐,就放一个机器进去,它会让心脏规律跳动。”

    他牵过云浠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就在这里,把这里剖开,再把心脏最外头一层皮剖开,在皮下植入机器。”

    掌心下的胸膛坚实温热,云浠无法想象倘把这里剖开,再把心也剖开,是何等痛楚。

    她看着程昶,忧心地问:“疼吗?”

    “术中不会,有麻药,但是等术后,还是很疼的。”他顿了顿,又笑了一下,“不过我习惯了,我父母也是这样的病,我出生后不久,他们就去世了。”

    他们未雨绸缪,给他留下了很多钱和一些产业,把他交给老院长收养。

    可惜十三四岁的时候,老院长也意外离世了。

    那时程昶的委托律师问他,是否要找别的收养家庭。

    但他有些沮丧,觉得命里克亲克友,跟人在一起,说不定会害了别人。

    “当时有个很可笑的想法,觉得如果要依靠机器,心脏才能健康跳动,那么自己究竟算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所以也因为这个,或许想要证明自己吧,从小到大一直很努力,不敢懈怠一分一毫。后来毕了业,参加工作,本来想着在财团做几年,学到经验了,就出来自己创业,赚到钱也没想过要怎么用。本来就是孑然一人,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有朝一日,自己身体真的不行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