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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想放纵了,可以找一个顺眼的人共赴巫山,不管对方是男是女,他放弃了正式的医生职业,四处游山玩水,游玩到哪里,就找一份适合当时心情的工作玩玩,比如宠物店的兽医,或者电影院的播放员,甚至是养猪场的饲养员,他都活得滋滋润润,自由自在,畅心所欲,或许别人会诟病他的情史有点复杂,然而每邂逅下一次桃花运之前,叶俊柯都会先把这一次的桃花劫处理得妥妥当当,彼此欢欢喜喜,再见亦是朋友,然而布莱恩又是一个例外。 叶俊柯至今都无法相信曾跟他有过婚姻的布莱恩已得了家族遗传病离开了这个人世,虽然现在自称“林奇”的家伙在言行举止上跟布莱恩确实相差甚远,可他宁愿相信是布莱尔故弄玄虚戏弄他,或者车祸撞坏了头脑,暂时失忆了,才致使性情大变。 然而,叶俊柯却是无比的清楚,这个跟布莱恩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真的不是布莱恩。 布莱恩的左侧胸口有一个面积很大的丑陋伤疤,是水果刀造成的伤口,当年因为不想让家人知道,所以草草处理了伤势,年岁一久,就成了一道永远祛除不了的疤痕。 当日他跟布莱恩情投意合你侬我侬时,成天腻歪在一起,叶俊柯当然不可能不会问起那道丑陋伤疤的缘起,而布莱恩也很乐意把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讲给他听。 那还是布莱恩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家里为他举办了一个隆重而盛大的生日派对,邀请了很多人参加,大家都玩得很尽兴,直至夜深人静了,大家才醉醺醺的散去。 布莱恩的酒量还算不错,喝了很多红酒,意识却没有混乱,高高兴兴地拆着收到的礼物,一同帮他拆礼物的,还有他的弟弟。 布莱恩很疼爱他的这个弟弟,所以每拆开一个礼物盒,总会问弟弟一句:“这个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了。” 他的弟弟也不客气,事实上,这位被家人宠溺坏了的小布莱恩已经拿了十几样看中了的礼物了,虽然大多都用不上,可他就喜欢把这些挑中的东西摆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哪天不喜欢了,也不会丢掉,而是锁在木箱里,跟很多他玩腻了的旧玩具呆在一起。 布莱恩清楚地记得,那晚他拆到了一份心仪的礼物,说是心仪,无非是一款设计比较新颖的怀表而已,正因为是心仪,他也就没有问小布莱恩了。 偏偏小布莱恩眼尖,一把抢过了他装入口袋里的那块东西,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看也不看拿到的是什么,嘴里就嚷道:“哥哥,我要这个!” “可是林奇才十三岁,佩带这款怀表显得太老成了,小孩子要有朝气一点,乖,把怀表还给哥哥。”布莱恩开始哄他的弟弟,上流社会的绅士必备的套装除了礼帽、礼服、西装、背心之外,那就是怀表了!跟谁闲聊完了之后,摸出怀揣的一块精致的怀抱看看时间,别提格调有多高了。 “不,我就要它,其他都不要了。”小布莱恩梗着脖子,难得的把身后十几份先前看中了的礼物全部推到哥哥的面前,表示这十几样挑选好的礼物不要了,只抵换手里的这件礼物。 或许是喝了酒,又或许今晚身为寿星的他刚刚听了不少亲朋好友对他恭维的话,布莱恩心里开始不高兴了,他沉着脸,呵斥道:“林奇,你不要任性,怀表还给哥哥!” “不!”林奇握着怀表的手藏在身后,站了起来,撒腿就往楼上的房间跑。 布莱恩显然被他的任性激怒了,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兄弟俩在楼梯口里争抢了起来,到底是十六岁的布莱恩身材高,力气大,他很快制服了顽劣的弟弟,从他的手里夺回了那块怀表。 然而小布莱恩就跟一头无所畏惧的狼崽一样,大吼一声,发狠地抓起了一旁蛋糕上的长锯齿刀,冲着哥哥扑了过去,凶狠地把手里的凶器送入了哥哥的胸口里。 事隔多年,布莱恩已经忘记了那块怀表长什么样,又是谁送的了,可弟弟在他胸口刺下的那道伤口是怎样的痛彻心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时候的布莱恩,痛得几乎没了知觉,血像喷泉一样汹涌而出,他以为他马上就要死了,可是看到吓得索索发抖的弟弟,布莱恩竟然没有想到报警,更没有想要惊动任何人。 最后,这道丑陋的伤疤是他的弟弟帮他处理的,十三岁的半大小子,平时又被家人娇惯坏了的,遇上这么大的事儿,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要缝补伤口,只在哥哥的指导下用酒精擦干净伤口,那会儿布莱恩已经痛得昏过去了,闯祸的林奇才一边哭着一边胡乱地把西药磨成了粉状堵住血淋淋的伤口,也亏得布莱恩命硬,被划开了这么长又这么深的伤口,还流了那么多血也没有死掉,就连堵在伤口上杂七杂八的药粉也不知道是多少样的药混杂在一起的,竟然没有中和成有毒的药物…… 而当家里人终于发现了他的伤势后,那已经是将近两个星期的事情了,布莱恩虽然还很虚弱,但伤口却开始愈合了,医生检查了他的伤势之后,也为他顽强的生命力感到惊讶,佩服之余,当即不建议愈合的伤势重新缝合,于是这道丑陋的伤疤就像一条巨型的蜈蚣永远盘踞在布莱恩的胸口了。 “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被你抢了女朋友的情敌下的毒手呢。”当时的叶俊柯抚摸着那道丑陋的伤疤如此说,布莱恩听了之后哈哈大笑,抓住他作乱的手笑道:“如果是情敌,也是你给我招回来的。” 当时情意绵绵的两人并没在意,可事态发展到现在,林奇还真喜欢上了叶俊柯,成了布莱恩的“情敌”,而那一刀,是提前了足足二十年刺下了的。 叶俊柯也看过林奇的胸口,那是一堵完好无损的胸膛,除了几粒细小的黑痣分散点缀在胸膛各处,除了密密长长的胸毛覆盖了胸口的大半面积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的一道伤疤。 胸膛的肌肤匀称得连整容和激光手术都达不到的完美无瑕的程度,这个跟布莱恩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真的不是布莱恩本人。 叶俊柯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就是不承认布莱恩已经永远地离开人世了的事实,明明他也是学医出身的,常年出入病房,理应看惯了人世间的生老病死。 目送那群雇佣兵带着冯厝的骨灰离开之后,聂长生把轮椅上哭得毫无形象的叶俊柯推了回来,原本卞教授的离世他还没能释怀,曾经患难与共的朋友现在也阴阳相隔了,接踵而来的噩耗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心情自然比叶俊柯还要沉重,只是他隐忍惯了,什么都藏在心里,不似叶俊柯恣意潇洒,心里的情绪是什么,脸上就露出相应的神色。 “我恨死布莱恩了,最好炸得他一根骨头都找不到,”叶俊柯一边擤鼻涕,一边大声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