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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首领帝江,拥有治水之力。他叫我必须学会用水,可我这人从小脑子就不太灵光,老学不会,他很生气,好几次差点把我扔进大江里喂九头蛇怪相柳。” 卫霖试探地问了句:“他有没有说,要你学会用水后做什么?” 秦横云答:“开始没说。我在梦境中看着他带领氏族征伐四方,与祝融氏大战于不周山,最后神魂又被封印在铜镜中。直到后来他才吐露了些心里话,说要借助我的身体在现代转生,重振东夷部落。” 卫霖皱眉:“夔泽倒是没对我说这么多,只说会赐给我雷电的力量,但要求我按他的吩咐去做。如果这些古神转生后,占用了我们的身体,那我们自身的意识怎么办?” 秦横云说:“不是占用,而是融合。作为继承者的我们,会逐渐吸收他们的力量、记忆,最后是神魂。你知道吗,不论是共工,还是祝融,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氏族,只有氏族的首领才拥有神力与尊号,他希望用这种传承之法,能在五千多年后的现代,造出一个新的首领,让共工氏重新崛起。” 卫霖:“可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未必是真相。” “我知道啊。”秦横云此刻神情有些忧郁,又带着点听天由命的味道,“可我没法怀疑,更没法抵抗。他仿佛在非常遥远的地方,又好像就在我的身体里,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听命于他,根本拒绝不了。” 卫霖缓缓吁了口气,心想:秦横云的影响妄想症到这个程度,也算是积重难返了,只能先进一步取得他的信任,看看他让幻想中的古神全部转生之后,打算把这个世界玩成什么样。 一直沉默寡言的白源忽然开了口,问秦横云:“从小到大,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或者特别想得到的东西吗?” 秦横云被他这么抽冷子一问,有点发懵:“好像……没有吧。” 白源又问;“如果某天你遭遇困难或危险,又报不了警,你觉得向谁求助,对方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你?” 秦横云更加茫然了:“我爸妈?可我的一对双胞胎弟弟才三岁,他们忙着在老家照顾孩子,没空……我的同事大概会帮我吧,说不准,有时他们愿意帮我的忙,有时又不肯并且朝我发火,不知道为什么……被你这么一问,我还真不知道该找谁了。” 白源起身,对秦横云礼貌地点了点头:“谢谢你的茶,我和卫霖该走了。” 卫霖扯过桌面上的一本值班登记本,在末页的空白处刷刷写上一串电话号码:“这是我们的手机号,如果以后真的遇到困难和危险,可以找我们。” 秦横云结过本子,有点难以置信:“找你们?” 卫霖笑道:“是啊,往小了说,我们两个是真正的见义勇为好青年,往大了说,同为东夷部落联盟的一份子,归总要讲几分香火情。至于信不信,就看你自己啦。”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值班室。 秦横云捏着本子愣神,而后才起身追出门去,来到博物馆大厅,只见游客人来人往,早已不见了那两个帅哥的身影。 他低头看纸页上的歪歪斜斜的一串手机号,犹豫片刻,还是将这个号码输入了手机的通讯录里,取名为“卫、白”。 卫霖和白源并肩走在初夏晴朗的街道上,热得脱掉了外套,搭在臂弯。 “大魔术师白源先生,变出一杯冰奶茶给我吧,要不就变一叠现金,我去旁边的奶茶店买。”卫霖笑道,一只手环过白源后颈,搭在他肩膀上。 白源很配合地摆出魔术师的架势,将修长的五指在卫霖面前优雅地晃了晃,然后伸进外套,抽出一杯插着吸管的奶茶,杯身外面缀满了冰凉的水珠。 卫霖满意地接过,摇了摇杯中冰块,吸溜吸溜地喝起来。“你也发现秦横云的问题所在了,对吧。”他认真吸着杯底的仙草蜜丁,状似漫不经心地说。 白源点头:“他看着像天生迷糊,没什么个性,其实是无法辨清自我界限。作为正常人,我们都会划定出一个范围来清晰什么是‘我’,什么是‘他人’,保护自己的私人空间不受侵犯。但他弄不清这点,正如他弄不懂,哪些事会得到别人的帮助,哪些不能,而别人对他的侵犯行为,他也难以辨识并作出正确反应。” “你的意思是,他的自我意识很薄弱,就像……像个人群中的透明人?”卫霖问。 白源:“有点类似吧。这样的人会混淆自己和别人的观点,轻易被人左右。所以特别容易幻想被一种强大、不容抗拒的力量cao纵着去做某些事,这样他就不必明确自己的态度,因为他缺乏处理事情的动机和能力。” 卫霖:“你问他关键时刻向谁求助,他答不上来。因为在现实世界中,无论是父母亲人,还是同事朋友,他潜意识里都觉得对方不可信赖。真正可靠的——或者说令他畏惧与依赖的,只有脑中幻想出的那个水神共工。” 卫霖把喝光的奶茶杯子丢进路旁的垃圾桶,伸了个懒腰:“看来,想把那个‘水神共工’从他脑子里择出去,还挺麻烦。” 白源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先静观其变。” 卫霖笑:“变是肯定的,他现在很没有安全感,一定会在脑内世界给自己搞事的。” 秦横云一整个下午都魂不守舍,终于熬到下班时间,他斜挂着挎包出了博物馆,朝公交车站走去。 夏日昼长夜短,此时刚过六点,夕阳还明晃晃地挂在高楼的缝隙间。 秦横云走了百来米,突然感觉天色陡然间暗下来。 他停住脚步,抬头望去——墨云翻滚着吞噬了整片天空,沉甸甸地笼罩下来,带着“黑云压城城欲摧”一般阴晦与险恶的气息。 出了什么事?路上行人纷纷驻足张望,交头接耳。 天空仿佛变成了漆黑的海面,浓云是惊涛骇浪,浪峰之间隐隐有电蛇飞窜。街道上的自然光线灰暗到五米之外看不清人脸的地步,不知谁叫了声“暴雨马上要倒下来啦!”于是身处露天的行人纷纷朝就近的店面、车站、银行和停车场跑去。 秦横云站着没有动,保持着仰望的姿势,全副心神仿佛都被这股来自苍穹的无上威能夺走。他看见西边天际,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