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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法咒,一道混淆咒,保证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出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人能够将封印打开。 最后,凌危云将光球缩成了一颗明珠的大小。 明珠圆润,透着纯白的光泽,只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见明珠内有着一道道红丝,红丝不算少,有些还很粗,缩成了一团,剧烈地蠕动着,有些不死心地从里面往外探,像是想要闯出来,又被一层屏障给挡在了里面。 他做完这一切,倜夜仍是定定的,一动不能动,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之色,但胸腔处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凌危云又向呆呆的倜夜看了一眼,在此刻,他才后知后觉,有些迟钝地,感到了一丝不舍。 或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凌危云并没有伤感太久,更没有丝毫犹豫,他伸手抓向自己的心口。 他的脸轻微地扭曲了,就算给自己提前做了止痛术,被生生抠挖出心脏的感觉,也绝谈不上好受。 而且因为还得保持清醒,不能像刚刚对倜夜那样,将行动和五感全部封闭。 凌危云微微白着脸,握着自己那颗血淋淋的心脏,外面还罩着一层莹润白光,净化了好几遍,才动作小心地,放进了倜夜的胸腔里。 空荡荡的胸口重新被填满了,血管里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破损的肌rou肌肤也已经修复,恢复平整光泽。 凌危云做完这一切,脸更加白了,嘴唇微青,额头渗出细汗。 但是丝毫不敢休息停顿,凌危云咬咬牙齿,只是草草处理了一下自己破洞的胸口,让它失血不要那么快那么多,至少坚持到自己把最后一件事做完。 然后将目光定在了那座金宫玉阙般的大殿。 凌危云抬起右手,手中又聚起了一团灵光,然后砸向了殿顶。 轰隆一声,金殿垮塌,脚下山体都发出了巨大的震荡。 凌危云丝毫不停,直将整座殿都砸得粉碎了,那只丹鼎也因为不能承受连续重击,终于从漂浮的半空中砸落下来,成为了废墟中的一片。 但还没完。 只要道一宗仍在,灵xue灵脉仍在,通往魔界的通道,也就还在。 凌危云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力气和灵力都在迅速流失,他的脸已经白得微微透明了,但还在疯狂聚起灵力,双手手指飞快结印。 他要画一个巨大的,威力无穷的法阵。 但是在刚刚用灵力护住倜夜的心,又把自己的心挖给对方的时候,这中间消耗的灵力实在是太多了,凌危云渐渐觉得头脑昏沉,脚下发虚,手指沉重得都快要抬不起来。 他咬着牙,一线血从他的齿根处溢了出来,他竭力以痛楚,维持住自己的清醒。 至少,得先把法阵画完,至少要将灵xue,灵脉封住,让魔界的人再也过不来。 凌危云瞳孔中的光渐渐涣散了,手指仍以惯性的速度,飞快地划动。 直到眼前突然晃过一抹人影。 他以为是明极赶到了,心神一紧,瞳孔猛缩。 目光渐渐清晰之下,却看清了来人——竟然是易修。 第122章 营救蛇蛇在行动(5) 易修身着道袍,手持长幡,俨然是一身符修的装扮了。 他本来就在仙京左近,遥遥感到道一宗这边的不平静,灵力涌荡得厉害,必然是出了大事。到底没忍得住,悄悄上得山来,结果就看到了满山的尸首,一路上山来,神色中充满了震骇。 等他上得山峰最高处,倒塌的金殿之前,终于看见了一个活人,脚步一定,等看清了这个人是凌危云,他脸上的神色,就从震骇变作了一种讽刺。 他离凌危云尚且有些距离,看着对方,语声微嘲,先行开了口,道:“凌真人,这是怎么了,贵派这是被灭门了吗,怎么满山上下,就只剩你一个活人了?” 凌危云见来的是易修,并非魔族中人,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心神更紧绷了,他专注心神,手中不停,飞速结印。 易修见他无视自己,话也不理,脸上微微扭曲。他其实看得出来,?凌危云应该是在画一个大型法阵,根本无暇分心搭理自己。但自己被宗门驱赶,又丧失了满身修为,连家中都再容不得自己,只能另辟蹊径,转投符修,成了旁人眼中的江湖骗子,眼下还被冷落无视,新仇旧恨加起来,岂能不让他恼怒万分。 眼见凌危云正处在紧要关头,半点儿轻忽不得,恼恨之下,易修却偏偏想要坏他的事。 在凌危云身前,已经绘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轮廓已经出现,还要填充法阵内部的线条,每根线条都需要注入灵力与咒术,在此期间,施阵之人除了结阵念咒之外,其余什么也做不了。 按照一般情况,这样的大型法阵,至少得有四名修为相当的修者为他护法,抵御外部危险,或者在施阵之人力竭之时顶上,但眼下情形,凌危云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的,只能够靠他自己。 所以即便是易修这样一个丧失修为的人,随便抛一张符咒,都可能使他前功尽弃。 易修步步向他走近,在这短短片刻,他手中已经画好了两张符。 他微微翘起嘴唇,说不出是大仇将要得报的快意,还是什么,他对凌危云道:“师兄,弟子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毕竟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反正道一宗都没了,你那心爱的小师弟想必也死了,你一个人独活,想必也没什么乐趣吧?” 凌危云画阵的指尖一顿,易修以为自己戳到了对方的痛处,正是得意,却听凌危云道:“你当真要阻我?” 易修:“嗯?” 凌危云续道:“你若阻我,倜夜这个天下第一大魔头,就再无人能够制得住他了。” 易修一怔,随即神色一凛,他捏着符咒,警惕地望向凌危云:“你说什么?” 凌危云道:“你方才不是问我,道一宗是不是被灭门了,我回答你,是。” 易修脸色奇异,很难说他脸上是幸灾乐祸,还是什么,只是一时没有吭声。 凌危云脸色微微一沉,咬住牙齿,言语间泄出一丝杀意:“屠我道一宗满门的,正是倜夜。” 易修微微挑起了眉,话中不太相信:“凌危云,你别是诓我吧?” 他语气微讽:“倜夜不是你最偏爱的小师弟吗,怎么如今倒成了你口中屠戮师门的凶手?” 凌危云没说话,只是示意他看向自己身前横躺着的一具身躯。 正是昏迷过去,一动不能动的倜夜,易修方才就已经注意到了,还道他也死了,凌危云正在悼念这位小师弟呢,没想到却还活着,只是好像昏迷了过去。 凌危云微微注入灵力,倜夜身上的鳞片就再度冒了出来。易修亲眼看到,不由也是一惊:“这家伙,竟然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