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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并不奇怪。他一腔热忱,总是得不到回应,自然也不免受到打击。 这般一想,贺卿面色不由微微发白,“我……” “我并非责怪阿卿的意思。”顾铮连忙解释道,“你能点头应下我的所请,已经令我喜出望外了。所以不必改变什么,现在这样就很好。我想要的是水到渠成,等到阿卿能对我敞开心扉的那一日。今日之所以说这些,并不是想责怪你,只是想叫你知道,一段亲密的关系里,总要有个人主动往前走。” 他一手撑在几案上,另一只手在贺卿头上轻轻揉了揉,而后滑至她的腮边,温热的指腹托着她的脸颊,柔声道,“阿卿见我有时咄咄逼人,难以招架,其实那是我靠近你的方式。”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道,“我也是生平第一次如此喜爱一个人,或有不妥当的地方,叫你不喜欢,你只管直说便是,我会改。”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凑得越来越近,直到那声音几乎是在贺卿耳畔响起,“阿卿,可好?” 贺卿抓住了他的手,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在他的注目之中微微颔首,“好。”顿了顿,又道,“你送的衣裳我很喜欢,给你准备了回礼。”她微微别过头,稍微拉远了一点两人的距离,似乎这样就能从顾铮营造出来的压迫感中解脱出来,“玉声可要看看?” 那一瞬间,顾铮眼底迸发出强烈的喜悦。 他的意思已经和盘托出,贺卿的表现则令他惊喜。即使是在他这么说了之后,她也并不打算真的待在原地等他走过来,而是在积极回应他的给予和期待。 顾铮反握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攥紧了,没忍住,凑过去在她额头上烙下了一个吻。 退开之际,两人不约而同地别开了脸,没有敢去看对方的反应。他们虽然都是成年人了,阅历颇丰,但在感情上却都是一片空白。他们并不知天下的情侣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但对他们而言,此刻这一个浅浅的吻,已然足够令人心动神摇。 只是眼神又不舍得从对方身上移开,于是借着一坐一站的高度差距,贺卿的视线停在顾铮胸前的补子上。顾铮如今最高的官职,是参政知事,属正二品,所以胸前的补子,是一只气势昂扬的锦鸡,花团锦簇,看得久了晃得人眼晕。 贺卿现在就有些晕了。 顾铮的眼神则垂落在她头顶的发簪上,轻咳了一声,问,“是什么回礼?” 贺卿定了定神,从旁边的架子上取来一个匣子,推到了顾铮面前。顾铮打开来看,却是一枚玉制的腰带搭扣。整体造型是两只栩栩如生的鸳鸯水鸟,交颈相缠、中藏暗扣,机巧非常。 “我的女红实在难以见人,只能从库中随便挑一样东西,权充回礼,还望玉声不要嫌弃。”见他只看着不说话,贺卿便道。 “怎会?”顾铮伸手将搭扣拿在手中,缓缓摩挲着,低声含笑道,“天家库房之中珍奇万千,要从中挑选出这么一样小东西,想来也费了不少功夫吧?”偏偏还选了交颈鸳鸯的样式,又怎能说是随意挑选? “阿卿的心意,我已知晓了。”顾铮喟叹一般道。 如不是在贺卿面前宽衣解带不太合适,他恐怕就要直接换上了。但就这么拿在手里摩挲,也丝毫不减心中的熨帖。 人心总是能慢慢捂热的,不是吗? ☆、第127章 出乎预料 贺卿刚刚将自己脸上的热度降下去, 重新拿起笔, 打算开始批阅奏折, 便见顾铮又转回来了。 “顾先生还有事吗?”她连忙放下笔,开口问。 顾铮干咳了一声, “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向殿下禀报,恐怕还要耽搁一会儿。” 刚才光顾着诉衷肠了,根本没想起来,自己这趟过来是有正事要办的。等从这里出去,脑子一清醒,这才回想起来。恋爱要谈,差事却也不能不办,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回来了。 贺卿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眼中泛起点点笑意,抿着唇忍笑道, “给顾先生赐座, 上茶。”又问顾铮, “是什么事?” 顾铮道, “之前定下那个提议,臣已经想好了切入点。” 贺卿微微一愣,才想起来是自己那个“以后两人在朝堂上假装不和”的提议, 便颇有兴致地问,“玉声打算从何处入手?” 顾铮道,“我记得前几日听使臣们讲解海外异邦诸事, 曾经提到过,他们也信仰神明,只是神话体系与我中原大不相同,且神在地上的代言人不是君主,而是教宗。他们那处类似我中原东周时期,诸侯割据,却共同信仰同一位神灵,可见教会势力之大。甚至连君主亦必须由教宗加冕任命,才算名正言顺。” “的确如此。”贺卿点头。 “这些传教士随船来到南洋,自然是为了传教的。倘若两边建交,想来早晚有一日他们会来到大楚。届时难道就不会在我大楚的土地上宣扬他们的神明?” 虽然那应该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可这种涉及到敏感内容的事,却也不得不防。从现在开始未雨绸缪,并不算早。 但顾铮在此时此刻,选择这样一个问题来作为切入点,自然也有他的原因。 首先这个问题涉及到意识形态,只要是在官场沉浮稍久一些的人,必然会明白其重要性。 与君权结合在一起的神权,是所有封建统治者统治臣下和百姓的基础。 理所当然的,它具有排他性。 贺卿充分领会了顾铮的意思。这个问题有争议,是毫无疑问的。但它又没有严重到必须要有一个结果的程度。对于现在只是要假装决裂,并不是真的立场不同的两人而言,恰恰是个非常合适的选择。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贺卿不由微微颔首,“顾先生对此怎么看?” 店里还有其他人在,但这一次贺卿没有避讳的意思,也并不让他们退下。于是两位秘书就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空白的纸张和铅笔,开始准备书写会议记录。 虽然这算不上是会议,但贺卿与重臣们讨论的问题往往都非常关键,会对接下来的政策造成影响,形成文件之后很显然比普通会议记录,重要得多。 顾铮道,“臣以为,在这个问题上应当慎重,不可随意让传教士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