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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冷的如同腊月北风。 恶狠狠地吹在脸上,刺得人浑身生疼。 “你说什么?” 他绕过桌案,站在岑望洋面前,话虽然这么问,却没有给岑望洋再说一遍的机会。 陆鹤州怒极反笑,“我看你是忘了上次差点被我掐死的滋味。” 岑望洋显然没有忘,闻言身体都抖动了一下,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 陆鹤州当着他的面扭了扭自己的手腕,腕骨发出咔嚓的声响,脚下渐渐逼近岑望洋。 岑望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被门框绊着,直接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陆鹤州。 这个男人的身上散发的气息,实在太恐怖了。 让岑望洋想起来,很多年前,掉进村口的河里,那种溺水的滋味。 束手无策呼吸不畅,脑海里面只有逃生一个想法。 岑悦呆呆站在屋里面,不知道陆鹤州想要干什么。 陆鹤州却没有跟上次一样掐他的脖子。 他看了看岑望洋惊骇到要掉下来的眼睛,缓缓笑了,在对方没有反应的时候,一拳头揍上去。 招招都往身上最疼的地方打。 他手劲极大,打在身上,像是被铁锤锤打一样,岑望洋吃受不住,当即嚎叫出来。 岑望洋喊得如同杀猪般凄厉,声音直冲云霄,能传到二里地外面去。 十里八村的人估计都能听见。 岑悦家门口很快聚集了一群人。 村子里的人都站在破门外面张望,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实在是岑望洋的喊叫太过可怕,听着都觉得疼的受不了。 没有人愿意舍己为人,把岑望洋从魔爪下救出来。 岑悦看着看着,却觉得不对。 岑望洋似乎被陆鹤州打的吐了血,唇角那一丝鲜红……他可别把人打死了。 岑悦心中一跳,喊道:“陆鹤州,你别打了。” 陆鹤州充耳不闻。 打在岑望洋身上的拳头,依然发出巨大的声响。 岑悦只得从屋里出来,拉住他的手臂,“陆鹤州,你要把他打死了。” “我就是要打死他。”陆鹤州面无表情,“敢随便招惹是非,就要有被弄死的准备。” 可是顾及岑悦拉在他手臂上的手,也没继续动手,只是冷飕飕瞪着岑望洋。 岑悦死死扯住他的手臂,“你把他打死了,你自己也要吃官司的,你……” “我怕什么?”陆鹤州冷笑,“打死了他又如何?” 京城中的世家纨绔子弟,打杀人的多了去了,都被家族给压下去。 活了二十多年,他陆鹤州还未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他今天就算是真的打死了岑望洋,也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 这地方的官员,谁敢对他不敬。 待到来日天子跟前分辨,他自有他的说辞。 陆鹤州冷笑,“我就是要让有的人明白,招惹了我,他死了也白死!” 岑悦不知道该说时什么,只是拉着他,高声喊,“你们还不把人弄走!” 陆鹤州顾及她,不敢使劲怕伤了她,只得无奈道:“悦悦……” 岑悦皱眉,“陆鹤州,我曾跟你说过,岑家是我恩人。” 她直视着陆鹤州的眼睛,“今日岑望洋死在我这里,我岂不是成了恩将仇报的小人!” 陆鹤州一怔,便停下了脚步,一言不发。 村子里的人见岑望洋真的不好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一窝蜂涌进来,将人抬了出去,丝毫不敢逗留。 岑悦捡的这个男人,实在太恐怖了。 打起人来跟土匪一样,看着都觉得疼。 岑望洋被人抬着,不期然吐出一口血来,村里人吓了一跳,“快叫大夫去岑家。” 破屋里,陆鹤州拉着岑悦回屋坐下,一言不发的举起她的手,扯下袍子上的布料,给她包了包手。 他动作十分温柔,脸色却黑的像碳锅底,阴沉沉的。 岑悦看着他好半天,才慢悠悠地问:“你生气了?” “没有。”陆鹤州淡淡回答,“他骂得又不是我,我生什么气!” 语气虽然很淡,说出来的话,却是在赌气。 他分明是在为岑悦出头,结果岑悦却不明白他的心思,还护着那个男人。 陆鹤州觉得自己都要被气死了,也要被醋淹死了。 悦悦该不会是对那个旧情未了吧。 不然他着实不明白,岑望洋都说那样的话了,岑悦竟然还能忍。 这若是在家中,那位姑娘被人这样说了,怕是要把对方家族连窝端了。 岑悦便无奈了。 “他骂的是我,我也很生气。” “我也想给自己报仇,可是陆鹤州,他不过造了口业,万万没有到偿命的地步。” “若我跟岑家没有关系便罢了,杀了他也无所谓,可偏偏我曾受岑家大恩。”岑悦微微咬了咬唇,“我不过是救了你,你便万般相护,可岑家除却救命之恩,还有养育之义,我……不管岑家做了什么,我都没有资格去怨恨。” 岑悦语气很苍凉,“陆鹤州,你明白吗?” 陆鹤州沉默不语,“悦悦……所谓的恩情,早就该还完了,他们家对你做了那么多事……” “岑家坏我名声,让我干活,可是性命和名声哪个重要呢?”岑悦叹息,“我只能忍着。” 不然,她怕自己良心难安。 若是岑家因为当年好心救了一个孤女而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那她岑悦和戏文里面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陆鹤州沉默了一瞬,“我明白了。” “其实啊……你打岑望洋,我也觉得很痛快,日后你看他不高兴了,打就是了,只不能将人打死了。”岑悦见他听进去自己的话,便俏皮一笑,“你明白吗?” 陆鹤州唇角抽了抽,“你放心,我下次肯定会手下留情,不让他死在我手里的。” 他看着岑悦的笑容,心里便是一软。 虽然岑悦面对岑家,活的像是个受气包,陆鹤州却一点都没有恨铁不成钢之感。 因为恩义这样的东西,本身就是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 圣人尚且说不明白,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却能看的明明白白。 陆鹤州觉得,其实他的悦悦,有些时候是有大智慧的人。 有情有义,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略微识得几个字,可她心中的信义,比很多饱读圣贤书的文人墨客都要清晰。 陆鹤州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直到揉的那个觊觎已久的发旋埋在散乱的长发里。 才淡淡道,“你放心吧,我都明白的。” 岑悦弯唇笑了笑。 只是陆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