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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刑从连面容宁和,用深沉切悠远的目光审视着他,没有说话。 地下空间黑暗无声,他耳畔的歌声渐渐停了,先前的幻觉渐渐消失,林辰心中渐渐清明起来,正因为清明,他已经能够预见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和刑从连的关系会发生变化,以刑从连的个性绝不会用表面装聋作哑来粉饰太平,不是刑从连走就是他走,他们即将分道扬镳,再无交际。 但真好啊,刑从连真是很好。 他有些不舍。 林辰也抬起头,挺直脊背,非常认真地说道:“虽然很抱歉,但刚才是我人生中绝无仅有的机会,所以,麻烦请考虑一下我,我会是个不错的对象。” 说完这句话,又退了半步,诚恳地欠身致意,然后转身离开。 …… 王朝坐在警车内。 周围的歌声也已经停了,不知为何,天莫名其妙暗了下来,有很浓重的乌云遮住太阳。 陆续赶来的消防车和警务、急救车辆将广场挤得水泄不通,有很多车都没熄火,那些车辆发出响彻云霄的嘀嘟嘀嘟声,让他纵然坐在车里也还是头皮发麻,地上到处都是水渍,并且不断流淌开来。 他把翘起的腿换了个方向,却还觉得不够舒服,他看了看车载空调,明明显示正在运作,可莫名其妙的窒息感真是令人不爽。 他放下电脑,靠在车窗上,用手撑着脑袋,想调整更舒服的坐姿,却总觉得难受。 在调整位置的时候,他不经意向外撇去,透过密布的人群,他看到一个身影从广场那头走来。 那人穿着再普通不过的军绿色塑料胶鞋,下身是同款军绿色长裤,裤腿挽得老高,脚踝的位置还有大片干涸的泥水,王朝的视线慢慢上移,从那人上身70年代的蓝白海军条纹T看向那人背着的红白条纹蛇皮袋,他最后看向那人的脸。 他张大嘴巴,以为自己眼花了。 下一秒,他赶忙闭上眼,希望能用重启的动作来调整下大脑视觉系统总之什么玩意都可以,让错觉赶紧退散。 他倒数三秒,再次睁眼时,那个身影和那张可怕的脸果然消失了。 他长舒一口气,随即赶忙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卧槽阿康哥,我刚才看到一个人长得和你特别像,差点吓尿了,真应该拍张照片给你看看。” 那头很快回了短信,非常简短,只有两个字:“是吗?” “用力点头!草鸡像啊,如果不是知道你在尼日瓜拉还是爪哇或者河外星系出任务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呵呵”。 那头又回了两个字,甚至连标点都没打,不过很快,又是一条短信发了过来:“知道老大在哪吗,我找不到他。” “老大啊,我和老大刚经历了极速生死之间的考验,特别轰轰烈烈,你真该来现场看看我们的威武身姿啊!” 王朝很激动发完这条,然后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回答短信里的问题,但等他想再发一条补充的时候,他定睛看向最后那几个字:我找不到他。 说得好像你在现场一样哦…… 王朝默默吐槽,他摸上手机屏幕,刚想回复同样的话,可那头的短信回复得更快。 还是两个字:我在。 四周霎时寂静,王朝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笃、笃、笃…… 就在这时,敲击车窗的轻微声音响起,王朝打了个激灵,缓慢地、见鬼似地回头。 果然,那个身背蛇皮袋穿70年代海魂衫的男人正站在窗口,微微弯腰,咧着嘴看着他,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亮到发光。 …… 刑从连凝望着林辰远去的背影,渐渐从剧烈的心跳中回复平静,直到林辰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他还怔愣地看着那里。 林辰刚才奋不顾身地吻了他,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他非常震惊,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虽然他很想思考林辰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了超乎友谊之外的感情,但此时此刻,他满脑子竟然都是林辰拥吻他时的表情,纯粹的、火辣的、奋不顾身的,像火一样燃烧,他能感受到林辰灵魂中的痛苦,也能感受到林辰在那吻中表露出的深切爱意。 那种爱意,竟然让他心口guntang,仿佛蜂巢里流下的蜜糖,带着琥珀色的剔透光泽,既美丽又甜蜜。 他也是在很短的瞬间发现,原来被人爱着,竟然是那么甜蜜美好。 这种甜蜜令他情难自禁,他虽然竭力控制自己,可林辰最后的泪水真让他无法自控,他忍不住抚摸着林辰的脸颊,替他擦干泪水,他的下一个动作当然是再次深深吻下去。 毕竟没有人能够抗拒那样甜蜜而深切的爱意。 不过,林辰居然推开了他…… 刑从连非常遗憾地想着,实际上,吻一遍真的不够,他确实还想再体会一遍。 但林辰既然吻他,那应该就是喜欢他吧,当他确认这点后,他很意外发现,他曾经学习过的所有处理问题的方法都不起任何作用,而更糟糕的是他发现他波澜壮阔的人生因为太波澜壮阔而导致他从没有时间学习如何正确处理感情问题,他很想拉住林辰问问他这算情感缺陷吗? 不过林辰既然有表示,他当然也要有正确的表示,所以,他在思考他现在应该上去拉住人再强吻一遍,还是详细考量他们的未来和各种在一起后的风险再做决定? 既然林辰一直在他身边,他应该能很快想明白这些内容,总之,不能让林辰等太久。 抱着这样有些幸福的心思,他缓步走上楼去,火灾现场的人群已经基本疏散完毕,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繁重的后续工作,评估损失也好,后续调查也罢,甚至关于美景所说的动机问题都要再次调查。 他举目四望,林辰不知去了哪里,但天气有些阴沉,突如其来的乌云带来许多大片潮湿意味,他深深呼吸了口空气中的突如其来的凉意,下一刻,他看到王朝正在警车内疯狂地收拾东西,那模样像是要去逃难似的,也不知道王朝脑子里又缺了或者多了哪根筋。 他于是向王朝的位置走去。 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声,那声音好像有些耳熟,他如遭雷击,艰难地回头。 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拖着蛇皮袋的青年人,那人皮肤黝黑,唯独牙白如银。 他缓慢地将身体也转了过去。 那人朝他走来,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礼。 他刚想说什么,却见对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十块钱的劣质香烟并且从中抽出一根递来,那迅猛的动作像是铁了心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老大,敲门人康安奉命向您求助。” 他曾经的下属这样对他说道。 刑从连看着阳光下卷烟边缘镶嵌的那圈细碎金线,第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