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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出一个看起来十分怪异的笑容,“想不到这么多年,二公子都这般大了。” 二公子?“你是何人?”他既然曾经找杜美娇下毒害过自己,陆言之自然不会因为他此刻的笑脸就能将此事抹去,反而是更加防备此人。 中年男人起身,仍旧打量着陆言之,“像,真像!”念叨了几声,这才叹了一声,一脸愤怒悲戚,“二十多年前,姑爷忽然抱着二公子不迟而别,小姐因此一病不起,忘记了从前的事情,便只记得大公子,可几个月前,家主去世,小姐伤心难过,引得旧疾复发,想起了二公子,便差遣属下前来寻二公子。” 他口中的小姐,如果不出意外,就是陆言之的母亲了。 “我如何信你?”陆言之仍旧不愿意相信他。 比起他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口若悬河说出的这些话,他还是更愿意相信杜美娇。 不然,杜美娇也犯不着匆匆地跑这趟。 中年男人也不着急,看了海棠一眼,淡淡说道:“你左背上是不是有一个烈火胎记,而且还是红色的。” “那又如何?”陆言之不以为然,他小时候没少在河边洗澡,知道他背上有胎记的人多了去。 海棠却不记得,不过听到红色的烈火胎记,脑子里的思路不免飘远了,毕竟按照往常的套路,一般这种身上带着胎记的主角,似乎都是出身贵胄,但却命运多桀,不是被奶娘家的儿子换走,就是背负什么厄运,所以流落在外。 而从这中年男人的穿着和他的话语能猜测出来,陆言之的母亲应该出生不凡,只是为何嫁给自己的公公? 面对陆言之的不相信,那中年男人又拿出一物,陈旧的红丝线悬系着半块玉玦。 他还没说话,陆言之那看似冷静的表情便发生了细微变化,他有些紧张,“你从何而来?”他的身上,也有半块,与这人手里的半块,正好能合成一块。 “当初这块玉玦乃小姐与姑爷定情之物,后来生下大公子和二公子后,小姐将玉玦一分为二,赠与两位公子,只是不知当时姑爷为何抱着二公子不辞而别。”他说起此事,还一脸的困惑,似乎这一切的错都是陆言之的父亲所为。 也以为说了这么多,又有诸多证据为凭,想来陆言之不信也得信了。 谁料想陆言之仍旧不愿意相信他,情绪也没刚才看到那半块玉玦时候那样激动,淡淡地回了一句:“纵使如此,我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他甚至直接点破当年之事,“我不知你如今为何来寻我,但当年你想杀我是不争的事实。” 其实中年男人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毕竟当年自己找的那女人如此不靠谱,已经将事实全盘托出。所以便知道陆言之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信自己,此刻听他终于提起此事,也无半点紧张遮掩之意,反而很直接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当初属下也是逼不得已,更何况后来我不是没动手么?” “逼不得已?”陆言之冷笑一声,不想再理会他,做出一副送客的表情。 然而中年男人并没有走,而是又沉重地叹了口气,“不满二公子说,你大约也猜到了,当初姑爷乃入赘夫婿,主家规矩森严,家主执意下令,属下也无可奈何,只是后来属下见二公子即将娶妻,只怕这一辈子是不会踏出那小村子,那么家主也就不会发现二公子还活着。” “那你现在找来,又是为何?”海棠听了那么多,他的这些话连起来,竟然没有什么破绽,说得跟真的似的。 中年男人见海棠询问,也无隐瞒之意:“半年前家主去世,此后没两个月,小姐伤心难过,引发旧疾,想起了二公子,便命属下来寻二公子。” “所以你这次来,是想带我夫君回去?”海棠挑了挑眉,不然她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这中年男人来此折腾什么。 可没想到她竟然猜错了,中年男人似乎见海棠这里也许是个突破口,所以也客气了几分,“二少夫想岔了,属下知晓二公子开春了便要参加春闱,哪里敢打扰?” 不是来寻陆言之回去的?“那来此番来所为何事?”海棠蹙了蹙眉头,总不会是特意跑来看一眼陆言之还活着没吧? 果不其然,只见这中年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我瞧二少夫人事务繁多,还要照顾两位小姐,只怕是无暇顾及二公子这边,所以我此番前来,正是代替二少夫人照顾二公子读书。” “不用。”陆言之没等海棠开口就直接拒绝。 但这人千里迢迢来,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便走了?最后到底留了下来。 不过即便他没说要陆言之的性命,但留这么个人在身边,终究是让人提心吊胆的。 尤其是杜美娇见了他,害怕不已,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问海棠:“那到底是何人?他怎留下来了?你就不怕他伤了言之的性命么?” 海棠有苦说不出,这人他们又赶不走?报官又没用,而且海棠也不想去报官,不想陆言之因这身世问题闹得满城风雨。 最为重要的是,由此至今,那自称闻叔的中年男人也没说陆言之的母亲到底是何人,姓甚名谁。 陆言之面上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但心底怎能不想原本以为早逝的母亲,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有一个兄长?这对于他来说,哪件不是惊涛骇浪。 当然,他也不想去相信,可是这闻叔给他说了许多关于爹娘的事情,娘在他的脑子里从来没有什么记忆,他无从去考证真假,可是父亲的呢? 他对于父亲的了解,甚至比祖父祖母都还要了解,这叫他如何不信? 而且观察了两天,见他果然没有谋害自己之心,自己这样因他耗着也不值当,方收拾东西往石稷山去。 杜美娇见此,也回了临江县,临走时一再叮嘱海棠小心点。 海棠倒是想小心,可那人会功夫,她瞧见闻叔直接飞檐走壁,从这边翻过高墙,越到隔壁陆言之读书的院子。 不过如今他跟着陆言之走了,海棠也松了一口气,不然再他那一双锐利的目光下,这整个家里的人都小心翼翼的。 他最不满的便是海棠有时候跟大家一起同桌吃饭,再他看来主是主,奴是奴,而且主子吃饭,哪里有奴仆一起同吃的道理? 他们不但不能吃,而且还要在旁边伺候布菜。 这些规矩,那是大户人家讲究的,他们这小门小户的,哪里有那么多规矩?若是事事都要求那些细节规矩来办事,这几个人哪里够用哦? 所以海棠当然没理会他的话,而且他又嫌弃海棠行商,反正即便他嘴上没直接说,可神情言语间,海棠也知晓自己在他心里是不入眼的。 不过他对两个女儿倒是极其好,这一点海棠倒无法反驳。 转眼就冬月,那高一些的地方,已经开始凝结霜花,一大早上起来冻得人哆嗦。 海棠正好得闲,带着俩丫头去石稷山下打拐枣摘冬梨,正好接沐休的陆言之。 这一阵子那闻叔一直跟在陆言之身边,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