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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咽似乎都变得困难了,男人费力地咽下唾液,他跌跌撞撞地离开吧台,中途被绊倒几次,终于准确地找到了沙发并把自己扔到了上面。事实上这对于缓解头疼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金发特工能做的只有尽量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任由浑身的肌rou在过渡的紧绷中几近痉挛,颤抖着等那药效发挥,破旧的沙发已经很久无人光顾了,男人倒下去的时候几乎砸起了一阵像烟雾般的灰尘。兰德尔被呛得咳嗽了两声。他将脸向下埋进沙发垫子里,试图用窒息一样的挤压感驱赶大脑里一阵又一阵针刺般的疼痛。 疼痛的感觉反而让大脑更加活跃起来,兰德尔皱着眉头,他想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过去很久了的陈芝麻烂谷子。然而无济于事。 “你甘心被这所谓的天性控制么,男孩。” …… “如果你选了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 “你将要效忠的是这个国家。” …… 有谁的声音在他耳朵边上低声的说着什么,带着细语一般的柔和,但兰德尔清楚地从中听到严肃的意味,以及,熟悉的平静和冷淡。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大脑里响得刺耳。 “如果我选择跟从你,是否会和你一样强大,sir” “shit!”男人终于难以忍受脑海中不断提醒着他的场景,他低声地吼了出来。 斜阳从许久没有拉开过的窗帘缝隙里照射进来,橘黄色的光线强烈而耀眼,像一把过于锋利的剑,猛地刺进这间落满了灰尘的屋子。沙发上的男人以一种不符合他高大身材的姿势蜷缩着,海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一粒太过璀璨的尘土。 也许是因为疼痛。也许。 CIA秘密特工派遣处。 布鲁斯深褐色的眼睛扫视着桌面上的一份报告,他皱起眉头。 密密麻麻的数据显示的是一个事实——断点三号血液中的巩固剂要远远高于正常水平。 断点特工接受的手术试图通过控制脑部神经来改造他们的身体机能,将期挤压和缩短到一年中的某一个月。但这样的手术终究是违背了人类天性的,为了使手术保持效果,接受者必须按时服用巩固药剂来确保在每个月正常发情期来临时不受到影响。同样,特工想要自由控制自身荷尔蒙的散发去执行任务,也需要服用巩固剂来保证在伪装发情气味的时候自己被手术压制的本性不突然爆发。但任何药物都有副作用。 布鲁斯自然清楚这一点。他看着那份写着兰德尔身体数据的报告,只觉得心底怒意翻涌。 詹姆斯先生从来没有真正明白过什么是服从。 布鲁斯拿起内线电话:“我需要开启并追踪断点三号通讯器内的定位装置,现在。” 加西娅的声音听上去有那么一点惊讶:“sir,断点三号特工刚刚离开,是否需要我将他召回?” 布鲁斯声音冷硬:“不用。找出他现在的具体位置。” 加西娅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她还从未听过布鲁斯斯图尔特这样的语气,即使在他们的军队入侵了伊拉克结果并没有找到什么核武器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明白,sir”她应答道。 两分钟后,加西娅觉得自己正面临职业生涯中最严重的一次危机。但我们坚强的女装特工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了平静,向他的长官所赞赏的那样“断点三号的追踪器无法感应,sir。” 布鲁斯直接挂断了电话。 疼痛,只有疼痛。 兰德尔的手指深深扣紧沙发松软的海绵里,他努力不让自己压抑在喉咙里的音量变得让人羞耻。显然现在还计较这个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他只觉得自己的头颅都快要裂开,好像有某个疯狂的家伙拿着一把电钻锲而不舍地想要钻透他的头骨看看脑子里酒精藏着些什么。 “唔……”兰德尔试图把自己蜷缩的更紧一些,直到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快要戳进自己的肺里。 ……shit,那药怎么还不开始起作用!男人无力地在心里诅咒着,脑子里充满着“嗡嗡”的杂音。 兰德尔努力挪动了一下身体,此时强悍无比的王牌特工先生连活动一根手指都要给自己做一番心理建设,然后哼哼唧唧地抬起手腕。他用有些颤抖的手打开那个别有玄机的手表盖子,看也不看地将那里面存放的小药片往嘴里倒去。 “dame!”那些过分小巧的药片从手表中滚落出来,几乎是以特工无法阻拦的速度散落在了地上。兰德尔喃喃地诅咒了一声,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捡起那些药——救命的唯一能够缓解他此时症状的药物。金发男人痛苦地皱起眉。他经历过数不清的训练,被教授怎样可以不把自己的疼痛表现在脸上,忍耐,欺骗,以及利用。但对于疼痛人类终究是有承受的限度的。 兰德尔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瞳孔仿佛被近距离地贴近了布满雪花点的屏幕,整个视界全都是那种烦人的白亮的光点,拌嘴这愈演愈烈的头痛,男人终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 阳光缓慢地挪动了一寸。房间里安静的仿佛没人存在。 也许过了一个多世纪,——也许更久,兰德尔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的时候,他朦朦胧胧地听到前门那里传来的“不怎么正常的声响”。——意味着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 金发男人费力地用手臂撑起自己,有在后一秒摔落回沙发上。他低低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想今天大概把这辈子能丢的人都丢尽了。他这样想着,脑子又已经不听使唤地濒于停工的状态。兰德尔不得不将手指用力扣紧掌心,奢求能用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疼痛去对坑大脑里的一片混乱,然而事实上这种可怜兮兮的自残并没能仁慈地给他换来一丝丝清醒。金发男人进了最大的努力,他将一只别在后腰上的克洛洛摘了下来,静静地拿在抽中,男人感受了一下那武器的重量,然后静静地将手臂隐藏在胸膛下。 “砰!” 巨大的破门声传来,似乎有什么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度踹开了兰德尔先生家的房门。 布鲁斯·斯图尔特出现在了一个他的特工永远也想想不到他会出现的地方。 深色头发的男人大步迈过那些“横陈”在地上的“杂物”,他的长风衣在沉寂的犹如死水的房间里带起一阵微弱的气流。布鲁斯斯图尔特的目光在那破旧沙发上露出的一撮有些暗淡的金发上停顿了一秒。那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将自己窝在狭窄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安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