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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掩的雪白酥胸。 岑季白“砰”的一声在外面关上了门,面色真是比冰雪还要冷些。“谁放她进去?” 戍守在外的宫人看到岑季白神色不对,慌得立刻跪了下来,道:“殿下息怒啊,上官小姐说是您让她进殿中等候……” “你放进人的?”岑季白喝问道。 宫人瑟瑟缩缩,抖个不住,连音色也是发着颤。“小臣……小臣不知殿下未曾……是上官小姐非要进来,小臣……” “荒唐!”岑季白抬脚将那宫人踹开,命令身后跟着的江平,道:“拖出去……砍了。” “殿下,恕罪啊殿下……”那宫人被禁军拖着,一路喊叫,一直到东宫外头,这声音才歇了下来。岑季白知道如果只凭上官诗诗一句话,这宫人是不可能就将她放进来的。 看来,上官家竟然已经将手伸到东宫里来了,实在可恨。 他本要将人审一审,只是宫中禁军毕竟听命于上官腾,又有些上官缈的耳目在。岑季白若真审出什么,牵扯到上官家,反而不好收场。索性将人直接砍杀,以儆效尤。 既然李牧回了陵阳,他也应该让阿金回宫了。阿银心眼子实诚,却有些过于憨厚,制不住底下这些人。 林津并没有看到殿中景象,但已从主仆对话中知道了上官诗诗在殿中的事,岑季白这间正殿用作书房,有时议事也在这里,后头又是他的小寝,自然不能让外人随意进出。看到岑季白如此不满于上官诗诗进入这间大殿,林津自己却是要被岑季白请进去的人,两相对比,自然更高兴些。 其实进过这间寝殿的臣子何其多,林津大可不必为此事动容。但在他看来,似乎不管岑季白做了什么,总是能将待他的态度与旁人格外显出些不同来。 所以,哪怕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也能高兴一阵子,何况还是岑季白对上官诗诗表示不满呢。 上官诗诗听到外头动静,已是明白了几分,慌忙穿好衣裳,打开殿门后便也跪下了。“殿下恕罪,诗诗同殿下在园中论诗赏雪,相谈甚欢,只是无端被打断了,诗诗尚有几句诗文未及告知殿下,这才来到殿中,将它们写将下来……殿下恕罪,请饶恕诗诗一片诗情吧。”她说得委屈,眼泪都淌了下来,作一副梨花带雨美人图像。 岑季白却觉得她是作践了梨花,更不想给她留面子。如果只是写诗,那他这火发得未免少些道理。便冷笑道:“写诗,要将衣裳解了?” “殿下……”上官诗诗怎么也没想到岑季白如此不解风情,不知道怜惜也就罢了,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这要她今后如何自处? 上官诗诗慌乱不已:“殿下,只是大殿内太热了些,诗诗受不住,才……殿下您怎么可以……” “是吗?原来诗诗怕热,”岑季白叫过江平,道:“你亲自去上官大人府上说一声,上官小姐是怕热的,房中炭火可要减着些,莫要将自家孙女儿教养得分不清冬夏了。”这就是指责上官家教养后辈有过错了。 说到底,世家大族都是重礼守义的。夏王昏yin无度,并不代表岑季白会沿袭他的作风。莫说上官诗诗还未过门,即便过了门,在摆放书册理政议事的大殿中勾引太子,也是极不知廉耻了。 林津这才知道上官诗诗在殿中做了什么,这大殿他可不想进了。便拉着岑季白道:“是不是该用午膳了?”用午膳,便可去偏殿。 岑季白自监国以来,对于自己的用度一向是能简则简,就连午膳,也只是三四样饭菜。这样简单的饭菜待客有些不妥,入座以后,岑季白有些不好意思,道:“等晚上给你备一个入职的小宴,让膳房多做些你爱吃的。” 林津摇了摇头,盛了鸡汤喝。“这就很好了,不用多做。” 其实桌上这些菜也都是林津爱吃的,岑季白与林津口味相近,林津去了北境之后,他也就吩咐膳房做这些林津爱吃的菜,权当是怀念了。 岑季白给林津取了一箸烩牛rou放在碗中,林津眼中显出些柔和来,却是夹起那块牛rou递到了岑季白口边,道:“太辣。” 岑季白咽下rou去,狐疑于林津口味上的变化,却来不及多想,脑子里轰然炸开另一个念头:林津用他自己的竹筷喂了他牛rou。 夏国是各人分餐的,但只两三个人,也不是不能在一起用。布膳的宫人只备下岑季白惯常的饭菜,来不及也不够分设两案,加上阿银知道他们亲厚,向来不顾忌什么君臣之别,便只让人设了一案。但再怎么亲厚,用了同一双竹筷,好像……大概……岑季白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心里欢喜着。 既然要用膳,阿银同小刀自然撇下了打扫房间的事,过来这边侍候岑季白同林津。因这些事情,岑季白也是不习惯除了阿银同阿金外的旁人侍候。 此刻,他们便看着太子殿下傻笑着一箸一箸全向那碟子烩牛rou伸了去,连米饭也忘记扒一口。 阿银同小刀对视一眼,默契地退了出去,轻掩了偏殿房门。 这次的饭菜口味都有些厚重,林津将素菜吃了,低着头喝汤,又将鸡汤里的rou捞了不少出来。 岑季白看他爱吃,便全取了给他。想是林津风寒未愈,又吃着药的缘故,故此忌食辛辣了。 “这两日先忌着些吧,”岑季白道:“你也注意些,别仗着身体底子不错,全不知加减衣物。” 林家的孩子三岁就开始习武了,身体底子自然是很好,只是常年在边关苦寒之地,身上受的伤也多,经年下来,比常人带了更多隐患。 前世的林津,不过二十来岁,一到阴雨天气,身上骨头便没几处不疼的。岑季白想到这里,便道:“明日沈朗入宫,让他也给你瞧瞧,这风寒到底好了没有,也替你看看身上有没有其他病症。 “也好……”林津又有些为难,巴巴地看着岑季白,道:“没有药资……” “三哥,你是不是跟着李牧学坏了?”岑季白失笑不已,道:“我出药资,你平日膳食也都在我这里,可好?” “好。”林津满意地又喝了口汤。 林津满意了,岑季白就更满意了,以后,他的三哥就要陪他一起用膳了啊。 岑季白赶紧叫来阿银,道:“叫膳房晚上备些清淡的,”又转而问林津道:“你想用什么?” 林津当真不跟他客气,想了想,道:“要香油绿菘、冬笋白玉豆腐、梅汁烧鹅、还要一道青背甲鱼汤。”阿银赶紧记下,转头看着岑季白,等他吩咐。岑季白特意加了道时令的梅花饼,又照着林津所点加了两道极鲜美的菜,看林津满意地点头,岑季白便知道他是点对了。 两人用过午膳,上官腾便亲来请罪。教导无方之类的说了几句,却又显出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