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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看着小津长大的,你说说,这孩子是不是待他,一向有些太上心了?” “三公子仗义,从前与江少公子、钟少将军,也都挺好……”管家笑道,嗯,好像是这么回事。 “……江平才到府上几回?”林夫人又道:“你也别装糊涂,哪儿能一样呢……他这病也不知几时好,等他好了,还是得送到北境去,让他大哥看着些。” “沈医师不说是同二公子似的?只是三公子发作得晚些。您就让他好好在家里歇着,再一两年也就好了。况且,府里几位公子不都同宫里不错么?小公子倒不必说了,就连长公子南巡回来,也是赞不绝口的。咱们家二公子也感念着呢,当年是……” “行了行了,”林夫人摆了摆手,道:“老大能不赞他吗?那是给他指婚的人……”说来此事倒也可乐,林夫人cao心了许多时候没个结果的事,南边去一趟,倒自己欢欢喜喜寻了一个回来。 她想到长子犹在北境,便道:“老太婆是多大年纪了,哪儿还用什么步摇,给舞雩送过去,那些彩锦拿来看看,我给她挑几匹女孩儿家喜欢的。对了,找人给小津量量尺寸。”再过一两月是他生辰,新衣要提前多多地备下,因今年是二十整岁,大日子了。 林夫人想到这些便觉得舒畅,让管家一一办了。说起来,辛舞雩出身虽低些,难得长子钟意,况且人也不错,怎么看怎么好的……但她总觉得好似忘了什么,却又一时想不起是忘了什么。 待她再次想起这事来,已是林津生辰那日了。 林夫人一时担心长子在北境照顾不好自己,又担心次子同幼子被那一上战场就不认父子的严苛夫君责骂,再担心夫君年纪大些,战场上刀剑无眼……对了,次子的武艺要差些,虽说他不是战将,不必上阵,可是万一有夜袭……牵肠挂肚,挂肚牵肠,等看到宫里送过来已经不能用过分来形容而是十分异常尤其之过分丰厚的赏赐时,这才想起来,她是觉得林津不太对劲的。 而宫里那一位,也是非常地不对劲的。 但这补风捉影的事情,她要是当真去问了林津,反而有失母亲体面。林夫人愁啊愁啊,第二日,她眼眶发青叫来管家,道:“你去梅山,请观主玄玑子来一趟。” “夫人,是不是等过了端午……”哪儿有大过节的匆匆忙忙去请的。 “等什么等,”林夫人急得很,“即刻去请!” 林夫人心里觉着,玄玑子这个人吧,算的卦还是很准的。地位尊崇,倒也平易近人,不拿架子,无论世家抑或平民,都是一样的相待。当年他说出王子与国运相克这样的话,后来二王子没了,夏国国势果真是转好。因此这两年,他在夏国的声望更显了。 林夫人其实说不清自己信不信这些,但若有谁说陵阳附近哪一座道观灵验,或是哪一棵仙树有灵,她肯定是斋戒三日,诚心敬拜的。因战场上刀剑无眼,还有北狄那样专爱往林家人身上招呼冷箭的对手,林夫人不免愁肠百结,千结,千千结。是以,凡这些灵异之事,只要不是太古怪的,她都宁信其有,求个心安。 玄玑子四十出头,一身广袖白袍,看着还真是仙风道骨得很。他是第二日上午到的,这一日本是端午,林府的管家备下上好的客房与他休整,午间林夫人置下素宴,青蒲叶裹的尖角小粽子,又糯又甜的青团子,都是仙家爱的清供。又焚香备茗,请他用了。 而后,林夫人才道明了请观主入凡的缘由,她想请玄玑子为病中的林津看一看,点拨点拨他的姻缘在哪里。 玄玑子捻了捻胡须,不赞同道:“林夫人,天机岂可轻易泄露?长平侯犹在病中,若是冲犯上天,岂非不妙?” 林夫人愁得很,苦道:“老身这不是……想与小津寻门亲事,冲冲喜么。这孩子命途多舛,仙师且帮一帮他。” 管家奉上锦案与玄玑子小童,虽是罩了层锦缎,玄玑子看了看那突显的轮廓,再看看小童端着锦案时双手不由下沉的动作,便已点清是三百两白银,心里颇觉不虚此行。但他面上仍是为难,道:“凡尘俗物,于我修道之人又有何用。” 林夫人愧道:“仙师自然与我等凡人不同,只是添作香油,望观中仙火长明,为我等庸昧世人指一条明路。” 玄玑子叹了口气,道:“也罢,林夫人一向慈善,老道拼着一身修为,与侯爷解一解惑吧。” 林夫人便引着他往林津的小院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夫人也是绝妙,哈哈。 ☆、神棍 林津窝在房中软榻上,正逗着月亮学话,小刀便来禀他,道是林夫人请了清风观的观主玄玑子仙师入了院中。 林津不喜玄玑子,在他看来,老道士之流,尽是满口胡言。那些求仙拜神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否则何须他林家儿郎苦守边疆,历代夏王只去观里拜一拜不就天下太平吗?而这老道偏又占着梅山那样的好地方,白白污了一山梅树,林津遂更厌他几分。 听说是母亲与那老道过来,林津索性躺到床上去,大夏天里捂着被子,扮出一脸虚弱相,看那老道是不是真有火眼金睛,能算出他这“病症”来。 林夫人进了屋里,见他又有些不好,极没精打采的,更是着急上火。赶忙请了玄玑子近前,先写了生辰八字与他,又请他相面,再是相手,又让林津写字与玄玑子测看,折腾不休,总之是一定要算出来林津的好姻缘在哪里。 折腾了半晌,林津这才知道母亲请人来做什么,心里更是烦得不行。又怕玄玑子真说了什么人是桩好亲事,母亲上门提亲去,他面色遂更为难看。而林夫人看他面色不好,更要将希望寄在玄玑子这里了。 玄玑子一时沉思一时掐指,看着是极力苦算的模样,心里也着实好一番盘算。出来混,歧黄之术多少还是要有些。这位年轻的侯爷看起来不像是有病的,气色好得很,他捂着被子发汗,却不知是个什么道理。但人这病是太医沈朗说的。或许是这些日子用了药,调理得好些,玄玑子便不在此事上纠缠。 至于姻缘,具体指个人出来是不行的,但可以约摸定个方向。林家人脾性大,该得是寻个温柔的女子,这才能调和;又爱美貌——这可太俗了些,但林家也有这个资本来挑;倒是不问出身,长公子定的亲更是出自开阳山庄……思来想去,玄玑子在纸上写了个“南”字。 南方多美人,最是温柔贤惠,林夫人自己便是出自江州水乡,林津的姻缘往南边寻,绝错不了。 但只是个“南”字,也太笼统些,林夫人若要再问……嗯,如此罢。 玄玑子一脸高深地捻着胡须,道:“